王遠搖頭道:“杜公,以你之誌不該如此消沉,想當年,杜公於前朝辭官迴家,不就是不願與權貴們同流合汙、結黨營私,後來才投入秦王麾下,不就是為了實現胸中那遠大的抱負嗎?如今為何知難而退了呢?”


    “這……”杜如晦見王遠說的痛心疾首,頓時一陣語塞。


    王遠繼續說道:“當年杜公誌比天高,小子佩服的緊,常以杜公為榜樣,時常提醒自己勤奮讀書,還記得方才送杜公的那道詩嗎?乃小子以杜公生平事跡有感所作,唉,錯付了啊!”


    王遠站起身,歎息一聲,搖搖頭,向外走去。


    “這,小郎君!”杜如晦兩兄弟連忙喊道。


    杜如晦被說的熱血沸騰,又有些羞愧難當,頓時麵色通紅。


    王遠仿佛才反應過來一般,慢慢轉身,拱手施禮,落寞地說道:“杜公,杜大人,小子無狀,冒犯二位了,治療杜公的藥不日便遣人送到。告辭!”


    說完,王遠推門而出,正午的陽光照射進來,照的王遠的身影仿佛在散發著金光。


    王遠知道,這不過是身上那件皮裘,赤狐的皮毛反光而已。


    杜如晦如看神跡一般,一股熱氣頂的腦瓜子嗡嗡的,忙急行兩步,追著王遠喊道:“小郎君,小郎君!老夫錯了!可是老夫也無能為力,如今什麽也做不了啊!”


    王遠淡淡一笑:“以杜公之智尚且毫無辦法,小子更是無可奈何,隻能提醒一句,杜公若是在長安還好些,這出了長安定要小心,那些人恐會越發肆無忌憚。”


    杜如晦沉吟片刻,低聲說道:“你是說……”


    王遠點點頭,昨天薛寶將那些逃犯帶走,肯定要做什麽,而偷偷養著那些逃犯,肯定是做為死士,專搞一些刺殺活動。


    杜如晦頓時陷入沉思,跟著王遠出了後院,馬震幾人都在門外等候。


    眾人隨著杜楚客繞到前門,廣場上早已施粥完畢,乞丐們已經散去。


    李大壯那些人還未迴來,估計馬車還沒裝滿。


    王遠問道:“杜大人,城中乞丐怎會如此之多?”


    杜楚客說道:“今年關中多處大旱,顆粒無收,百姓無法,隻能乞討為生。好在我藍田縣守著幾條河,受到的影響較小,城中富戶和商賈不少,便讓他們進城乞討。其實也就二三百人,主要集中在這些繁華地帶。其實大部分流民去了長安城,聽說那裏聚集了三千多的流民。”


    王遠拱手道:“杜大人之善舉,學生佩服,但此舉卻有些不妥。”


    “哦?有何不妥?”


    眾人都看向王遠。


    王遠豎起一根手指,說道:“其一,治安問題,乞丐人少自然沒有問題,人一旦多了,難保有些人見財起意,盜竊搶劫防不勝防,若是再形成團夥,那危害就更大了。其二,衛生問題。”


    杜楚客問道:“何為衛生?”


    王遠想了想,說道:“便是髒、亂的問題。這些人吃的喝的甚至身上,大多很不幹淨,這就容易生病,若是引起瘟疫,大人應該知道會是何種情況。”


    “最後,住的問題。天氣越來越冷,難勉凍死幾個,若是再來一場大雪,恐怕死的人會更多,屍體如何處理?如果引起恐慌,發生暴亂如何處置?”


    杜楚客說道:“以小郎君之意,該當如何?”


    王遠搖頭笑道:“杜大人,你太高看學生了,我又不是官府中人,這些事應該是杜大人你這位藍田縣的父母官該考慮的。好了,杜公,杜大人,小子該走了。”


    自己隻是提出問題,才不說怎麽解決呢,成了算你的,敗了推到我身上,沒好處的事兒,咱才不幹。


    說著便拱拱手:“杜公,杜大人,這兩日便給杜公送藥,告辭!”


    說完向前走去,馬震幾人立即跟上。


    杜如晦喊道:“小郎君,容我兩日籌錢,改日診金奉上。”


    王遠頭也不迴,擺擺手道:“無妨!”


    杜如晦忽然想到了什麽,大聲喊道:“小郎君!那兩句詩可有全詩?”


    王遠說道:“小子不才,偶然隻得到兩句。”


    自己可不敢再抄了,再過幾十年,自己老了,李白可是正年輕,讓他把自己打死了可不值當的。


    杜楚客說道:“二哥,這小郎君為人不錯。”


    杜如晦望著王遠的背影,說道:“此人有大才,既然在你治下,你可要好生照顧,不可交惡,此人來日若是進入朝堂,必能成就一番事業。”


    王遠幾人一路打聽著,找到李大壯那些人。


    見他們正在糧鋪外麵裝車,走過去找到李大壯。


    問道:“大壯叔,買了多少糧食?”


    李大壯歎息一聲,說道:“唉!小郎君,這糧價比平時高出了不少,我沒敢多買,隻要將這些馬車裝滿了就行,這樣也足夠莊子上的人過冬了。”


    王源問道:“如今糧價幾何?”


    “糙米四十文一鬥,都趕上平時的精米了。我沒敢要精米,迴去讓莊裏的人無事時處理一下也能吃。”


    李大壯低著頭,生怕王遠責怪自己自作主張。


    王遠點點頭,心中簡單的換算了一下,現在能省一文是一文,但是也沒想到,賣了一頭牛,竟然能買這麽多糧食,要不要將剩下那頭牛也賣了,想想還是算了吧。


    開口說道:“無妨,今年關中多地大旱,城中又來了這麽多乞丐,糧價上漲屬實正常。對了,大壯叔,讓你買一車粗鹽,可有買到?”


    李大壯笑道:“鹽倒是沒有漲價,那一車鹽才花了一貫錢。”


    王遠看了眼那一車的鹽,幾個麻袋捆綁結實,鹽比較重,馬車並未裝滿,但差不多也有五百斤了,雖然還能裝,但迴去走山路,恐怕能將馬車顛散架了。


    店鋪裏麵正有幾個村民和夥計在量米裝米。


    “大壯叔,去把掌櫃的喊來。”


    “喏!”


    很快一個肥頭大耳,四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過來。


    那人見是個雖然稚嫩卻又相貌英俊、儀表不凡的少年叫自己,連忙行禮,說道:“小郎君,在下姓方,乃這家鋪子的掌櫃。”


    王源點頭說道:“我姓王,齊王的人,齊王莊暫時歸我管。方掌櫃,這些車裝滿大約需要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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