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老頭圍坐在一起,其中甚至連皇帝老兒也在內,他們紛紛對花費一千兩銀子隻為包下一個戲子一個時辰的事情感到驚詫不已。


    眾人皆認為這個價格實在是高得離譜,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要知道,即便是京城最為著名的戲樓,將其整個場子全包下來一整天,所需要支付的費用也不過才區區六百兩而已。


    而程郭酒請來的這位戲子,雖然其唱功確實得到了不少人的讚賞和認可,唱起戲來也是悅耳動聽、令人心醉神迷,但遠遠還沒有達到讓人願意為之付出一個時辰一千兩銀子這般高昂代價的程度啊!


    正當大家夥兒還在相互調侃、譏諷著賈老頭,嘲笑他因為自己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就平白無故地被人坑走了整整一萬兩銀子的時候,那邊廂的武老頭子卻呈現出一副神秘兮兮且異常興奮的模樣。隻見他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嘴裏不停地哼著小曲兒,而且就這樣自顧自地哼唱了一整天。


    此時的賈老頭心中可謂是怒火中燒,這兩日以來,他一直在到處尋找程景浩的下落。一來呢,他當然想要把之前被坑掉的那些銀兩給追討迴來;二來嘛,則是打算當麵質問一下程景浩跟永怡公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畢竟最近這兩天,整個京城上下都在瘋傳關於公主親臨賈府挑選侍郎的各種八卦消息。


    對於眾人而言,今年所發生之事,實難有能與之相較更為震撼者。令人咋舌的是,事實上賈府未曾收納哪怕一名男子入內,然而眾人卻憑借著各自天馬行空般的想象,硬生生地腦補出了一連串情節來。


    而製造出這般事端的始作俑者,其兄長正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老皇帝。當老皇帝瞧見賈老頭時,麵色陰沉得猶如鍋底一般漆黑。賈老頭僅是匆匆一瞥,便即刻洞悉了老皇帝心中所想。他懊悔不已,暗自思忖道:倘若當初能夠痛痛快快地將那彈琵琶之人應得的銀兩結清,又怎會惹出如此眾多的麻煩與風波呢?


    聽聞此訊之後,皇帝老頭心急如焚,匆忙趕往公主殿,意欲尋到永怡公主,好生說教一番。豈料,待他抵達公主府邸時,竟被告知公主很多天未曾返迴此處。至於這位任性的公主究竟身處京城的哪一處角落肆意逍遙,無人知曉。


    皇帝老頭那頭漲了兩倍,自家的妹妹老大不小,罵不得說不得,這迴倒說的機會也沒有,人都不知道去哪裏野。這麽多朝的公主,也隨了陰山公主會納那麽多侍郎,還好沒納成,不然朝上會被多少文臣拿來說事。


    這老妹若納個好看有才華的還好說,怎麽就去賈府那裏選,一長相不好二是全都是拘門到沒邊的性子,聽著連自己也忍不住合著牙齒“嗞”一聲。


    所以連著兩天看著那賈老頭,皇帝老頭也沒好臉色給他,就看他什麽時候先開口。定給他一個口水的先禮。壓根沒有把永怡公主為何會有賈老頭玉佩放在心上,這妹識男人門路廣又野,也沒什麽好奇的。


    “老武,這兩天心情不錯,聽說你昨天掏了一千兩給那小子,那戲聽著不錯吧!”陸家老頭子出聲打破幾個的沉靜,反正這皇家醜事沒做成。而現在自個兒都快入土了,非自家裏頭的事他也不怎麽插口。


    另四個老頭當中,賈老頭首當其中炸了起來,不滿地對著武老頭說道:“老武,沒相成咱們這裏屬你最不地道。一千兩一下子就拿得出手,也不叫上咱們一道去聽一下。”


    這賈老頭一出口,皇帝老頭立馬就出口掃過去,“也不像某人,整天在咱們五個裏頭蹭吃蹭喝,嘴裏一直說著府裏沒銀兩什麽的,沒想成那些後輩一出手就一萬兩。”


    “老賈,這迴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真是的,老武想說什麽自會說出來,你插什麽嘴?”


    “就是,你就少說兩句。往後用自己玉佩去騙人家的勾當就沒幹了,這迴可好了,滿京城都在說你賈府的事,我都聽得煩了,那事就別在這裏提,傷感情。”


    “就是就是,老武,別管他,快說說,花了一千兩見著那戲子的臉沒有?可入眼不?”


    隻見老武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迴憶剛剛見到的那個人,然後緩緩開口道:“見著了,哎呀呀,這人的長相嘛……真是有些難以形容啊!”說著,他臉上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既像是無奈又仿佛帶著幾分戲謔。


    稍稍停頓了一下後,老武接著話頭繼續說道:“雖說這模樣算不上出眾,但那戲唱得可真是絕了!簡直令人拍案叫絕、妙不可言呐!就衝著這唱功,我花出去的那一千兩銀子一點兒都不冤。”說到此處,老武不禁豎起大拇指,對剛才聽到的戲曲讚不絕口。


    一旁的人聽得心裏直癢癢,連忙催促道:“老武,你別賣關子啦,快跟我們詳細講講唄!等我過生辰的時候,也想請她來專門給我唱上一迴呢。”


    然而老武卻擺了擺手,大剌剌地迴應道:“我不過是個粗通拳腳功夫的武者罷了,哪像你們這些文人墨客那般咬文嚼字、能說會道?再說了,我認字兒都還認不全呢。要是你們實在好奇,那就自己掏錢去聽聽看唄,反正我今年已經超額消費了。”說完,老武嘿嘿一笑,露出一副狡黠的神情。


    其實,老武之所以不肯多說,是因為他心中藏著一個秘密——原來那位唱戲唱得出神入化的並非女子,就是整天把他們六個老頭耍得團團轉的程景浩。老武沒想到這臭小子還會有這麽一項驚人的本事,那就是能夠隨心所欲地變換各種聲音,無論是男女老少,皆模仿得惟妙惟肖。當時老武親眼目睹此情景時,著實被驚得目瞪口呆。


    後來,老武更是厚著臉皮央求程景浩用他本人武老頭的嗓音演唱了一曲關於邊關抗擊外敵、視死如歸的激昂曲目。當那雄渾有力的歌聲響起時,老武隻覺得自己體內那顆早已沉寂多年的雄心瞬間被點燃,熱血沸騰起來,恨不能立刻奔赴邊關,再次以衰老但堅毅的身軀英勇守衛疆土。


    他本是一介武夫,憑借自身過硬的本領和無畏的勇氣,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殺敵無數。或許是上天眷顧,讓他有幸迎娶了一位尊貴的郡主夫人。然而,在他人生的前半段時光裏,當他一心撲在保家衛國的沙場上時,卻不知自己那溫柔賢淑的夫人正獨自在家中默默承受著無盡的思念與擔憂之苦。


    每當夜深人靜,夫人總會望著窗外的明月,想起遠方浴血奮戰的丈夫,淚水不禁潸然而下。她用柔弱的雙肩扛起了整個家庭的重擔,操持家務、照顧老小,無一不是親力親為。而對於他們的五個兒子,夫人更是立下了一條嚴規:必須從文從商,絕不可再踏上那充滿血腥與殺戮的戰場。


    隨著歲月的流逝,他也漸漸老去,不再似當年那般勇猛無敵。家中妻兒老小見他年事已高,紛紛跪地懇求他能從兇險萬分的邊關退下來,安享天倫之樂。看著眼前這些至親之人滿臉的關切與哀求,他那顆原本堅毅如鐵的心終於軟化了下來。於是,他毅然決然地向朝廷遞交了辭呈,告別了那片曾經灑滿熱血的土地。


    自從迴到家鄉後,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八個春秋。盡管生活平靜安寧,但每到夜深人靜之時,那遙遠邊關上的喊殺聲和戰鼓雷鳴之聲仍會時不時地在他耳畔迴響起來。那些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戰友們,如今已有半數戰死沙場,而且很多人甚至連個像樣的葬禮都沒有。每每想到此處,他心中都會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悲痛與愧疚之情。


    沒想成可在京城裏會有一個人把他再夢迴一次在英雄戰敵的情景,那也夠他迴味很長一段時間。他可想好的,在剩下的餘生裏,定在眾多的孫兒當中選一個承繼他武家的衣缽。


    所以他們幾個老頭問他點了什麽曲子,他自己也不好意思說出來,讓他們自己掏銀兩去,他老武這一千兩可沒白花。


    在場的四個老頭看著老武各有所思,隻有賈老頭陰陽怪氣地刺著追著不放,武老頭可沒管他,自個兒栽了跟頭,想找人給他出氣,那點糗事他聽著都髒耳朵。


    自從賈府莫名其妙地被坑走了整整一萬兩銀子之後,那塊象征著賈家尊貴身份的玉佩就如同失去了光彩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在賈老頭的身上。它默默地躺在那個精致的黑檀木盒子裏,仿佛在訴說著這段不堪迴首的經曆。


    而那位令人又愛又恨的永怡公主呢?她不僅成功地從賈府騙得了巨額財富,更是將魔掌伸向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兩位媒人婆。就在某個月黑風高之夜,公主府的大批人馬如同一股洶湧的洪流,衝進了那兩個媒人的住所。他們毫不留情地搬走了一箱箱沉甸甸的銀兩,這些銀子在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宛如一條銀色的長龍,從媒人婆的住處一直延伸到公主府。


    那兩個可憐的媒人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半生積攢的財富就這樣被洗劫一空,哭得撕心裂肺,一路苦苦追趕。然而,麵對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們心中縱使有千般憤怒、萬般委屈,卻也隻能化作無盡的淚水和低聲下氣的哀求。因為她們清楚地知道,公主的身份何等尊貴,而自己隻不過是一介平民。倘若膽敢對公主口出惡言,甚至是妄圖報官,那麽等待她們的必將是滅頂之災——誅連九族!


    話說迴來,這位永怡公主之所以至今未能覓得如意郎君,難道真的全是別人的過錯嗎?恐怕未必如此吧!這些年來,她挑三揀四、眼高於頂,不知錯過了多少門當戶對的好姻緣。如今,她竟然跑到人家媒人婆的府上強行搶奪銀兩,理由居然隻是因為這麽多年來婚事未成,覺得這些媒人婆靠她賺了不少錢。可是,若不是公主自己太過挑剔任性,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呢?說到底,她這般強取豪奪的行徑實在有些過分啊!


    話說這兩位媒人婆平日裏可是沒少收受好處。無論是宮裏哪位妃子,又或是哪府上的夫人,隻要送上足夠多的銀兩,她們便會盡心盡力地為其尋覓其他優秀的男子。而對於這些勾當,聰明伶俐的陸永怡早就有所察覺,並暗中安排人手密切關注著這兩個媒人的一舉一動。


    每迴當這些婆子收下他人的賄賂後帶著所謂的“好男兒”登上公主府時,陸永怡都會將這一切默默看在眼裏,並且還吩咐手下人悄悄地把這些事情詳細記錄下來。時間一長,她手中所掌握的證據可謂是越來越多。


    然而這一迴,情況卻有些不同以往。竟然是由賈府首先挑起事端,與這兩個媒人婆勾結在了一起。麵對如此明目張膽的行為,陸永怡決定不再容忍下去。於是乎,她親自出馬,與這兩個媒人婆來了一場麵對麵的算賬。


    隻見那賬本上密密麻麻地記載著一筆筆交易明細,每一項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陸永怡麵帶微笑,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她逐一對著賬目與這兩人核對起來。而那兩個媒人婆此時早已嚇得麵如土色,額頭上冷汗直冒。


    盡管心裏清楚自己這次是難逃一劫,但她們還是試圖狡辯幾句。可無奈陸永怡手握確鑿證據,無論她們如何巧舌如簧,最終都是徒勞無功。而且更令這兩個媒人婆感到絕望的是,即便想要通過官府來解決此事,恐怕也是白費力氣。畢竟所有的賬目都清清楚楚地擺在那裏,就算告到衙門,也隻是自討苦吃罷了。至於謾罵或者動手打人,那就更是想都別想了。要知道這可是公主府,豈是她們能夠撒野的地方?


    眼見大勢已去,毫無辦法可想的兩個媒人婆最終隻能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悔不當初……


    永怡公主這一鬧,可把滿京城的媒人婆給嚇著了,別說永怡公主,往後她的兒女都沒一人敢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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