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從莊裏拉東西到酒樓裏的蘇民強,剛把車裏的東西搬到後院,一個不留神就不見了跟著過來的棕色卷毛小狗,立馬拋手下裏的活去找狗。


    這小狗不知道怎麽迴事,誰也不願意跟,就跟程景浩,就是認定了程景浩,可程景浩是誰?最愛吃狗肉,最討厭養狗養小貓小動物的人,吃是可以,養著隻看不吃,那絕沒可能的人。


    說實在的這狗能活到現在,也全托在對付那毒狐狸幫了個大忙份上。程景浩覺得自己媳婦都養不肥,那絕不會養小動物的,可蘇大娘蘇民強喜歡得不得了,簡直就當孫子兒子養,就讓他們自己養。


    那棕色卷毛狗對蘇氏母子那種喜歡就是比不上對程景浩那份忠誠,程景浩在莊園養病期間,它幾乎一睜眼就粘著他跟前跟後,睡著的時候還是蘇氏母子在程景浩黑著臉再三催促下抱走。


    在莊園裏,程景浩可是看著這隻狗被蘇氏母子寵得,頓頓隻吃肉不吃素不吃剩下不吃骨頭不吃不新鮮的,看得他當場就想拿刀把這隻狗給宰了。還真的有幾次刀都拿到手上了,對著蘇大娘那淚眼滿襟護狗的樣貌,程景浩於心不忍忍了下來。


    現在好不容易迴了京城,對那臭狗來了個眼不見為淨。可今天那棕色趁蘇民強沒留意的時候竄上了馬車,到了半路在車看見一隻飛來飛去的蟑螂忍不住吠了一聲才被發現,蘇民強實對抵搞不了這麽可愛的小狗撒嬌,再三叮囑它得藏在馬車上,不可以進酒樓,被景浩發現了就得一頓臭罵。


    來得時候明明跟它商量得好好的,怎麽到了酒樓後沒一會兒功夫就不見狗影了。怕小卷毛惹惱程景浩,蘇民強立馬進酒樓時把它找迴來。


    深秋的天色還如同墨汁般濃稠,絲毫沒有要亮起的跡象呢。那酒樓呢,就像是一頭沉睡中的巨獸,靜靜地臥在那裏,還沒從夜晚的夢境中蘇醒過來,自然也就沒開門營業啦。


    整個酒樓裏頭啊,仿佛被一層靜謐的紗幕所籠罩,靜悄悄地,隻能聽到偶爾從後院子那邊傳來的聲響。那是值班做早飯的廚子,正熟練地揮舞著菜刀,切著各種食材,發出“哢哢”的聲音;還有那打雜的小孩,拿著掃帚,一下一下地清掃著地麵,那掃地的聲音“沙沙”作響,緩緩地傳到了前堂。


    “乖兒子,乖兒子,我的小乖乖呀,別再跟爸爸玩捉迷藏啦,快出來吧,這裏可危險啦,有壞叔叔呢,他們會把你給燉了吃掉的,快出來,跟爸爸一起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蘇民強一邊輕聲呢喃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在一樓的各個角落尋覓著,仔仔細細地尋了一圈又一圈,可是卻依舊沒有找到他心心念念的寶貝兒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焦急與擔憂。


    正打算轉身往二樓繼續尋找的時候,沒想到就在這時候,那沉重的大門突然被人用大力狠狠地拍打了起來,緊接著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進來:“官差辦事,趕緊開門!”


    蘇民強無奈之下,隻好暫時放下尋找愛犬的事情,快步朝著大門走去。而這時候,住在後院的石掌櫃也剛好穿戴整齊走了進來。兩人幾乎是同時聽到了那急促的拍門聲和大聲的喊叫聲,彼此對視一眼,然後便一前一後地朝著大門的方向匆匆走去。


    蘇民強剛把大門打開,一行十五六人的捕快官差一臉就莊嚴地站在門前,帶頭的捕快拿出衙門開的公文,還沒來得及說什麽。


    那聲怒吼如驚雷般在空氣中炸裂開來,仿佛要將整個三樓都震得搖晃起來。發出吼聲的人,眼中滿是憤怒與厭惡,那股兇意猶如實質一般,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伴隨著怒吼,緊接著便是那淒慘至極的狗叫聲,仿佛是世界上最痛苦的哀嚎。隻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從酒樓的三樓窗戶處被猛地扔了出來,在半空中,它似乎還撞到了二樓的某個物件,又或者是掛在了屋梁之上,那一瞬間,它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支撐,隻能無助地墜落著。


    最後,一個身形極為瘦小、渾身棕色且毛絨絨的東西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姿態“啪!”的一聲砸落在離大門口約莫四五步遠的地麵上,那聲音沉悶而有力,仿佛能震動人心。隨後,它便如同死了一般,靜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身上的毛發也變得淩亂不堪,仿佛在訴說著剛剛所遭受的巨大痛苦和屈辱。那原本靈動的小眼睛此刻緊閉著,小小的鼻子微微抽動著,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生機與活力,仿佛生命已經在這一刻悄然消逝……


    蘇民強緩緩地轉過頭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那聲音仿佛有著神奇的魔力,將他的目光牢牢鎖住。當他看清那棕色毛絨絨的東西時,整個身子如同被定住一般,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都無法迴過神來。緊接著,他口中發出一聲淒厲的“啊~我兒呀~”,這聲音中飽含著無盡的悲傷與痛苦,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撕裂開來。隨後,他便像失去理智般,鬼哭神嚎著猛地撲向那棕色毛絨絨的物體之上,緊緊地抱住它,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


    就在他哭得撕心裂肺之時,一道憤怒至極的聲音宛如炸雷般從三樓傳了下來。“蘇民強,你這個臭小子給我等著!”這聲音中蘊含著強烈的怒意和威嚴,仿佛能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起來。


    此時,眾官差捕快與石掌櫃正循著聲音往樓上望去。突然,一道深灰色藏青色暗紋收邊的外袍如幽靈般從三樓緩緩降下,


    程景浩宛如一隻敏捷的猴子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三樓順著圍欄所蘊含的微弱力量迅速翻落到一樓。他全然不顧周圍眾人投來的異樣眼光,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此刻的行為無關。緊接著,他如同一個憤怒的鬥士一般,掄起堅實的拳頭,帶著一股狠勁對著蘇民強的腦袋就是一頓猛揍,那拳頭就像是錘子般重重地落在蘇民強的頭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不是之前就跟你說過別把那該死的狗帶過來,別讓我再見到這令人作嘔的臭狗,看看,你現在給我看的是什麽!”程景浩氣得滿臉通紅,眼中閃爍著怒火,他將手中那件灰色的袍子用力地揚向蘇民強,那袍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後準確地落在蘇民強的麵前。袍子上那一片濕淋淋的地方散發著刺鼻的味道,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都汙染殆盡。程景浩死死地盯著蘇民強,眼中滿是質問和指責。


    那股濃烈的狗騷味瞬間彌漫開來,仿佛一把無形的枷鎖緊緊地勒住了蘇民強的喉嚨,讓他的臉一下子變得更紅了。他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自己的鼻子,試圖阻擋那股難聞的氣味,但卻無濟於事。


    “捂什麽捂,你那寶貝狗兒子撒的尿你作為它的爹竟然還嫌棄起來了?”程景浩徹底被激怒了,他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我不過就是今天早上多睡了一會兒美夢,你就搞出這麽一檔子事,你說說,我們該怎麽辦?”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跺著腳,仿佛要將內心的不滿和憤怒全部通過這個動作釋放出來。


    “我我我我——(雙手不停地揮舞著)馬上給你洗幹淨!這髒兮兮的樣子實在太難看啦,可不能就這麽將就下去呀!”蘇民強一臉焦急地說道,眼中滿是對那件衣服抱歉的神情,他認得出這衣服是嫂子的,景浩哥平時愛惜得很,每晚抱著才能睡。


    “髒了怎麽可能先幹淨!(眉頭緊鎖,滿臉不悅)誰讓你洗誰讓你洗,我媳婦的衣服你能碰嗎?”程景浩怒目而視,語氣中透露出深深的不滿和不耐煩。


    “好好好,那我不碰,你自己洗!(無奈地搖搖頭,緩緩放下抬起的手)哥,對不起,還是你自己來吧。”蘇民強害怕地舉起手,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


    “滾!給我滾!(聲音陡然提高,憤怒到極點)大清早的氣死我了!還你,裝什麽死?(狠狠瞪著趴在地上的棕色卷毛狗)”程景浩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一根根凸顯了出來,仿佛隨時都會爆裂一般,他看著那隻一直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狗狗,心中的怒火更是難以抑製,上前就要補上一腳,仿佛要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這隻無辜的小生靈身上。


    那小狗似乎真的會裝,一直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就像一尊雕塑似的,剛任憑程景浩如何發怒,它都不為所動。直到程景浩抬腳就要踢過去的那一刻,“汪”的一聲,從它口中發出了一聲委屈至極的叫聲,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無辜和委屈。


    緊接著,那棕色的毛球如同離弦之箭一般,瞬間跑開了,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蘇民強見狀,生怕它再竄上三樓,趕緊撒腿就追,嘴裏還不停地唿喊著“狗兒子,別跑啊!”一邊追一邊朝著程景浩投去抱歉的眼神。


    程景浩咬牙切齒地看著一人一狗漸漸跑遠,心中的怒氣卻並未消散,依舊在那裏翻騰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收起身上的殺氣,板著一張黑臉,轉身麵對著還站在酒樓門前的一群官差,眼神中依然閃爍著餘怒未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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