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朝暉求蘇婭繼續講故事。


    蘇婭敬了一下霧霧和同學的酒,望了一眼霧霧,說不說了,都是陳年舊事了。


    朝暉讓蘇婭繼續講,越聽越發現你們的生活有意思,感覺像小說。蘇婭再望一眼便繼續講:


    霧霧的那些迴信象散文詩,朦朧得很,如果不知真實內情,解析起來可能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結果。那些迴信,真較真起來,我們完全可以否認已經睡一塊了。如有次陪虹虹去農大讀研培訓,虹虹去上課了,我拉霧霧開車迴家,在房間纏綿了半上午。迴到土地坪不久有想,就迴憶這個上午的纏綿情境,心懷激動嘛,又寫了一封信給霧霧,在信中講述了自己當時的心理、心情和身體感受,還修改了兩遍才寄給霧霧。


    兩周後,霧霧迴信了,迴信中有一段是針對這一段的,他寫道:廣州本就是一座迷人的花城,蘇婭你象鮮花般為我綻放,我沒有選擇做園丁,自然要效仿蜜蜂,在花蕊上勤奮。將你的花粉攜帶進我記憶的蜂巢,讓時間給我甜蜜的迴報。謝謝你,蘇小姐。


    那發火的紀檢男人說這段話就是說蘇校長你讓程校長睡了。


    我大笑,說這次是陪程校長夫人陶副縣長一路去廣州玩的,那天程校長帶我們逛了花市,我迴來寫信感謝程校長的款待,程校長才迴的這封信。如果睡了我,我們私信,程校長要寫這麽文縐縐的幹嘛。跟我那麽客氣幹嘛,還稱唿我蘇小姐,換你們,不是說親愛的就是喊寶貝。


    他們迴到紀委可能重新研究了我們的信,因此才有第二迴訊問。這次是三個女的,想通過拉家常式的談話套出我的真話咯。答應保留我的黨籍,我差點上當承認了,但我要她們立下字據,她們當時好象有為難,我才醒悟。後麵辭職報告,我寫的辭職理由是,我本隻對程校長有仰慕有相思的情愫,但舉報後我有被誤解和被冤枉的氣憤,就強行拉程校長陪我真睡了,給程校長帶來了名譽的損害,我負全責,向組織辭職謝罪。至於程校長對外說他從前主動睡了我,是出於保護我的名聲考慮,請組織不要采信。


    交辭職報告時,我按每月五毛黨費的標準一次交了二十年,那書記反應不快,真接收下了。因此我的組織關係現在還在土地坪中學,土地坪中學黨建活動的補助現在還有發給我,全交宗可校長幫我領取。每年領取後,宗可幫我交了黨費,後麵的黨費漲了,餘額都幫我存著。後麵是另外一個朋友毛平平副校長幫我操作。


    舉報後,霧霧迴到土地坪中學第一天,跟同事開著玩笑一包包地拋外煙,我知道霧霧這次迴來麵臨大麻煩,就有些尷尬地站在霧霧不遠處望著他。霧霧看我有尷尬咯,便跟我開玩笑似地說了一句,蘇婭,今晚真的要跟我睡了吧,今晚必須來個‘四季發財’,就是做四迴的意思咯。我被他這話逗笑了,罵他痞子,霧霧就說,幹脆陪蘇婭迴房間先痞一迴再說,其他同事就起哄咯,說霧哥沒這膽量咯。大家一笑,我也不尷尬了。就迴房間泡了杯蜂蜜水端給霧霧喝,霧霧接過蜂蜜水,讓我去他房間燒水泡咖啡。霧霧這時有一個電熱壺,燒水很快的。


    霧霧喝完蜂蜜水,對那些起哄的同事說,你們的霧哥膽量是肯定有,想法呢也十分強烈,但現在有事要忙了。說完便喊四個年輕老師幫他換拖拉機的輪胎,這是第一次看見霧霧用千斤頂將車頂起。四個輪胎原本還是半新的,霧霧硬是全部更換成四條全新的輪胎。輪胎應該是去土地坪中學的路上買上帶過去的。


    正換著,虹虹帶著秘書與司機開車到土地坪中學,一下車就罵霧霧,霧霧讓我搬椅子給他們坐,倒咖啡給他們喝。霧霧一開口,同事就搬椅子的搬椅子,兩個女老師幫我端咖啡。虹虹接過我遞過去的咖啡,喝一口,站在霧霧對麵數落著霧霧,霧霧一邊換輪胎,一邊說,是的,對不起,虹虹,真的對不起。說,虹虹,我本想將滿杯愛的咖啡全敬給你,可不小心灑落出去了。


    那司機懂事,端著咖啡去看校園風景了,那秘書是個女大學生,咖啡也不接,忙著幫虹虹教育霧霧咯。


    霧霧反正一臉平時的那笑容,還對秘書說,小陳,端杯咖啡罵我更有範,要一隻手端咖啡,一隻手捏著銀湯匙邊罵邊攪動,這樣才行。反正文雅的教育不給力,老師教育學生的那套沒用,我本身是老師,其人之道,複試於其人,其人早了然於心,免疫力早形成了。要用力罵,罵到我有生氣哦,擰螺絲的力就大,擰得就更緊,拖拉機就更安全,前程更遠大。


    那陳秘書就真的噴出農村那些罵人的話咯。可能是那陳秘書罵了霧霧流氓,霧霧突然停下手中活,站直身來跟秘書說,小陳,罵我流氓錯了哦,愛我所愛無罪,睡願意陪我睡的美人不是流氓是真情,雖不是君子之所為,但是,是君子之所想,我隻不過是個思行合一的人罷了,真君子,非流子。


    把那陳秘書說得不知如何接聲了。


    霧霧繼續說,如果到了某一天,有一個男人也像我對蘇婭校長那樣對你,你會後悔今天罵我的話,我們兩人打個賭,賭注一角錢,就是十分咯,小陳美女你說不定會在後麵加上‘願意’兩字哦。


    後麵虹虹去國資委任職,那秘書去農機局做副局長,跟農機局一個男人有婚外情,暴露後受到處分,降職調離咯,陳秘書跟虹虹說,你們家霧哥有問題,早就預見了她‘十分願意’。陳秘書後麵專程來廣州玩過,其實就是當麵向霧霧道謙。霧霧壞蛋一樣說,妹妹,那不是你的錯,完全是霧哥把妹妹帶進了那種人間美麗的錯。


    那天霧霧讓她用力罵之後,不是罵了一些出格的農村粗話。霧霧好像說了陳秘書,誇獎一個人或許不能暴露自己的內心,但動情罵一個人難免會泄露自己的秘密哦。


    二號晚上我們三個人在家裏書房一塊喝茶時,霧霧說了陳秘書罵他時,其實有慶幸自己從前的事沒被人發覺。如果發覺可麻煩了,這心理有點與看見別人身上髒,迴去拚命洗自己同一部位類似。


    虹虹笑霧霧是陳秘書幫了她腔,內心裏有惱火,這是報複性中傷。


    霧霧讓虹虹不急,時間會證明他是正確的。說陳秘書的那些罵,他完全沒感覺。陳秘書後麵讓丈夫審出從前跟人有關係。


    那天在土地坪中學,虹虹罵霧霧與我,我真的有不好意思,但不能離開也不能辯解咯,霧霧反正那表情,圍觀的同事隻是喊學生不要過來,也不好勸解,虹虹罵了一會,等霧霧說完陳秘書後就自己笑了,說土地坪中學的老師完全讓霧霧這壞蛋帶壞了,又罵我幾句不夠朋友後,又大聲讓我給她再倒杯咖啡。坐下喝完咖啡,便讓秘書喊司機迴縣城。


    司機走得遠遠的,又特意慢慢地往迴走,這樣就要時間咯,虹虹這時在跟那些玩得好的老師開玩笑,特別笑了霧霧與虹虹的那個高中同班同學,說霧霧偷婆娘完全是秋明壞蛋帶壞的。秋明說他是不覺得,隻感覺是讓霧哥帶好了。


    霧霧就去水龍頭下洗手,洗好手,幫虹虹打開車門,很真誠地說,虹虹你罵得對,罵得完全對,其實當年在火車站就要這樣罵醒我更對。我深知對不起你,但事到如今,我不能又添加一個新的對不起吧。如果不解恨,虹虹打我幾下吧,隻要虹虹解氣不離開我,砍我一刀也無怨言。側著頭對陳秘書說,小美女,你罵蘇婭校長不夠朋友罵錯了哦,那陳秘書可能是迴了一句,挖好友的牆角就是不夠朋友。


    霧霧笑了一下說,妹妹你或許認為自己很夠虹虹縣長的朋友吧,我也感覺妹妹跟虹虹關係好,否則不會將平時得到的煙全留給我抽,謝謝你。你是夠虹虹的朋友,如果我開口向你借一千塊錢,妹妹你肯定會不加遲疑地借給我,但是,要你陪我睡一迴,你肯定不答應。因此,蘇校長不是不夠朋友,是特別夠朋友,至少比陳秘書夠朋友。


    這話讓站起身送虹虹的老師們一頓大笑,大喊霧哥的這道證明題滿分。虹虹也笑了,好像說,霧霧,你的流氓進入了邏輯層次了哦。陳秘書一臉血紅。


    那司機也笑了,坐在駕駛位上,說,霧哥真象傳說的一樣,佩服。迴頭對陳秘書說,小陳,見識了霧哥的厲害了吧。霧哥在神農,打,沒有對手,罵,還沒碰到對手,在一中讀書時,就把老師和領導迴敬得上不了天,下不了地,還發不得脾氣。不過霧哥是好人,罵你隻是玩笑,不會恨上你。


    虹虹就讓司機不要誇獎霧霧這壞蛋,霧霧是恬不知恥,臉皮厚得賽城牆。又讓陳秘書不要將霧霧壞蛋的話放到肚子裏,這壞蛋,明天碰見陳秘書又會親熱地喊妹妹,霧霧不偷婆娘真是一個好男人。打開車門大喊霧霧壞蛋,讓那特別夠朋友的朋友陪我迴縣城,奶奶到了縣城,讓奶奶來收拾你們。


    霧霧說,虹虹,你這一招有些高。蘇婭,你有膽量就陪虹虹迴縣城,接受奶奶的家法。


    我知道霧霧與虹虹的意思,就說錯誤是我犯下的,我迴家接受奶奶的家法,便坐上了車。在車上,那個陳秘書還有嫌棄我呢,自己擠到邊邊上坐著,我是大大方方地坐在後排座位上,跟虹虹說了一聲真的對不起姊妹,但霧霧真的值得優秀的人去愛。在內心裏想,自己在神農選美中能進入複賽,容貌不輸於小陳,自己好歹也是函授研究生,學曆不低於小陳,自信心還是有咯。


    司機不用虹虹吩咐,直接將車開到我們家別墅門口,虹虹讓我下車,告訴我奶奶在家,好好接受奶奶的家法,要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如果奶奶要我跪,就要跪到奶奶喊起身才能起來,反正你們的事交奶奶處理了,她是懶得理你們兩個壞家夥。她今天政府有事,很晚才能迴來。


    迴到家,奶奶泡了茶跟我打港,問了我的家庭情況,讀書情況,也問了我與霧霧的交往過程和想法咯。我反正照實地說。午餐奶奶不讓我動手,奶奶做的午餐,陪奶奶喝了兩杯酒,午休到三點才讓奶奶喊起,繼續打港咯。晚餐是我做的,又陪奶奶喝了兩杯水酒。


    晚餐後,虹虹迴來了,問霧霧迴來了沒有,一聽沒有,就打電話到學校,結果宗可說霧哥下午開拖拉機出去了,約定晚上迴來一塊喝酒,不知霧哥幹嘛去了,他們還在等,菜還沒有炒,等霧哥迴來再炒,但雞已經蒸好了。晚餐兄弟們一塊招待霧哥。下午去捉了不少黃鱔。


    虹虹跟奶奶說了幾句,好象有擔心霧霧一樣,便打電話給一個開私家車的人,讓他開車送我們去土地坪中學。車到了後,奶奶說不用擔心霧孫,但蘇婭呢坐車迴學校,到那兒讓霧孫打個電話迴家。虹孫媳不能去,虹孫媳昨天帶霧孫在教育局鬧了一通,今天在學校罵了一迴,如果晚上又跑過去陪霧孫,別人就知道你們是在演戲。


    我迴到學校,霧霧他們正炒菜,同時跟大家聊天。我過去讓霧霧打了個電話迴家,炒好菜後一塊喝酒。晚上在床上,我問霧霧白天幹嘛去了,霧霧說他去找同學去辦了件事,本這件事可以交我家去做,但我家缺人手,我說家裏有兩個叔叔嬸嬸,還有堂弟堂妹。霧霧隻說,年輕人不能用於這事。我沒多問,霧霧問了一通奶奶如何說的,說的時候表情怎樣。霧霧是擔心奶奶生氣,氣壞身體咯。


    霧霧反正沒事人一樣,照常在學校上班,還召開了一個全體教職工會議,總結了一個學期的工作,布置後續工作,讓人感覺霧霧畢業迴來依然要做校長一樣。心理素質真好,晚上就跟同事喝酒。喝完酒,帶我去巡視初一初二的晚自習。還找學生談話,找老師談話,晚就寢去查看學生寢室紀律。晚上睡覺呢就喊我去他房間睡,午休也是咯。連續三天這樣,白天開車出去了兩趟。直到虹虹帶奶奶過來抽霧霧。


    到廣州後,反正每晚迴家一身泥巴,身上的衣服,外麵的他一迴來就脫下來,自己唱著歌在一個大桶裏泡一下,再放洗衣機裏洗一下,就掛在陽台晾幹第二天繼續穿。如果沒幹就換一套穿,過一段時間收集好送什麽地方用機器徹底洗一迴。反正霧霧當年好多當兵的服裝,寬鬆耐磨口袋多。


    裏麵的衣服每晚我先用手搓一迴再用洗衣機要洗一遍才能洗幹淨,手套全是用完就扔,腳上穿雙作戰靴,反正有臭,我一周幫他洗三雙,先泡一天再洗。反正每天晚上十點到家霧霧沒迴,我就做些雜事。


    如果是下雨天迴來,全身沒幹的地方,到家時全身冒熱氣。有次在電梯上有一個住樓上的女孩可能是露出嫌棄的眼神,霧霧朗誦詩歌一樣說:騰雲駕霧的仙子,跌進人間一方小小的電梯,遇到了西遊記裏逃出來的一雙目光,看清了嗎,不是周身長毛的猴子,但手中有一根棒棒在發亮。嚇得我們樓上這位鄰居後麵不敢再跟霧對視。奶奶來了後,那位鄰居的奶奶跟我們奶奶玩得好,一個東北老太太,才知道霧霧的身份,迴去教育了這個孫女。那女孩是個白領,可能心中以為霧霧是什麽苦力咯,結果是個下海創業的研究生。奶奶迴來學給我聽,笑霧霧罵人家妖怪不露痕跡。霧霧,奶奶說小學時教你說普通話的是一個漂亮東北大姑娘?你陪人家在學校裏睡了三年半?


    嗯,就是來誠調走後,宋老師接手教我們,我們那小學在一個山衝裏,另外幾個老師是當地的,天天晚上迴家,宋老師有害怕,第一周我帶她迴家跟奶奶住後宅,她跟奶奶熟悉後,跟奶奶商量,能不能讓我陪她住學校,她晚上要看書看到很晚,她說國家的大學招生最終要通過考試,絕對不會象現在那樣搞推薦,讓我陪她讀讀書,將來國家有考大學時就有把握。當年她二十多歲了,我九歲不到,睡一鋪也沒事咯,平時我單獨睡一張床,讀五年級時,有次班車翻車死了幾個人,宋老師有一個同年知青死了,她有害怕,讓我睡她腳下睡了一周。她每晚要看書到一點,早晨七點才起床,我看書到十一點,早晨五點起床練功。早餐有時是奶奶過來幫我們做,有時是宋老師自己做麵食。有時候阿坨陪我在學校睡,但阿坨晚上有打鼾,宋老師說有影響她睡眠,因此不敢多留阿坨在學校裏睡。寒暑假,宋老師也不迴家,就陪我迴中宅睡。


    蘇婭笑了一下,說那老師走時,跟奶奶笑了霧霧是壞蛋,可能是一塊睡的時候腳伸人家懷裏去了。奶奶說她相信霧孫,十八歲前不會亂來的。


    對了,霧霧,怎麽後麵你跟宋老師沒聯係了?


    是宋老師迴去後沒聯係我們,她在下放時,可能遇到了小秋那樣的事,可能是想忘記這段曆程。考大學肯定考上了。她臨走時告訴我,如果有人問起我怎麽講有東北口音的普通話,就說是一個男老師教的,別暴露是她教我的。如果奶奶沒跟你說,我還不會說這事的。現在知道宋老師在哪工作了。她到廣州開會時去師大看過我,從前給我寄過東西。結婚生了孩子,當上了不小的官。


    奶奶來了後,鄰居才有打聽我們家的情況。奶奶沒來之前,讀書時,霧霧反正也是早出晚歸,平時虹虹到了,也是早出晚歸,隻不過是兩人象戀人一樣親密,寒暑假呢,我們經常是三個人一塊進出,三人用方言有說有笑的,鄰居也不好跟我們交流。霧霧讀書時,反而跟物業交流多些,感覺霧霧是在了解物業的運作機製。後麵我們家在深圳那修好房子後,霧霧就指導辦了個物業公司,當年就有幾十個員工,每年能賺不少錢。後麵搞房地產公司,更有一個善後服務隊式的物業管理公司,帶出神農及周邊好多人在物業做事,霧霧說,我們拿出神農人的勤勞、好客這傳統習慣來做物業,從業人員都可以幹到退休去,我們家的‘陶蘇亞物業公司’是深圳的金牌物業,好多傳統小區主動邀請我們去做物業,招了好多桂東、酃縣和神農客家人進去做工。小區經理全是自費大學生,統一著裝,保安隊是霧霧一個武功好,還會法術的堂弟帶出來的。治安不好的階段,保安隊讓那些流子聞風喪膽。現在這個堂弟等於是深圳治安大隊的領導了。


    我們當時住的那個小區那些保安呀,保潔阿姨呀,見到霧霧就喊程總。霧霧知道他們的姓,保安一般喊什麽師傅,讓霧霧帶得見麵就敬禮。保潔阿姨呢就喊什麽姨。我們迴家如果買了水果,反正沿途見到物業人員就散發著,我們也知道霧霧的性格,每次都多買一些。


    有次我請假陪虹虹去廣州培訓,晚上三人在外麵喝酒步行迴家,碰見有山竹買,我是第一次見到這水果,霧霧就稱了一大包讓我們嚐新咯,結果一路散給物業那些做事的人,到家隻三分之一了。那次虹虹與我在那邊多待了三天,霧霧就開他那輛軍用吉普陪我們到深圳去了玩了兩天,去珠海玩了一天,當時我們都以為雷徠在珠海,霧霧特意讓我見識一下珠海咯。為了看珠海的那路燈,就是報紙上叫好的,珠海市委書記拍板搞的那亮化工程,特意玩到半夜才迴家。那路燈第一次見確實讓人震撼,幾十公路全亮著。如果不是虹虹不答應,那次霧霧要用吉普送我們迴神農。那次可能將導師與師妹全帶過來玩了。這個師妹是當時一塊讀研的師妹,不是那個戀愛的師妹,那師妹大些,在廣州一所名高中教書。在我們一所高中賺了一段時間課。


    奶奶到了,水果都是奶奶負責去采購。


    再下大雨,迴來包包是幹的,平時鎖在拖拉機的一個鐵櫃子裏。那個時候城市不禁拖拉機,特別是我們住在新城區,好多路還沒修好,有些是一節修好了,一節還隻是路基,更是不禁拖拉機,直接開到小區我們樓下。霧霧跟小區管理人員關係在讀書時就混熟了,物業在樓下找了一個角落讓霧霧專門停拖拉機,還特意裝了隻燈。


    霧霧大方咯,給物業管理人員發煙都是一包包地拋過去,我們一起散步迴來,如碰見一個物業人員在那修什麽,霧霧便變著聲調象動畫片裏的人物一樣說:某師傅,辛苦啦。然後發出一些象聲詞聲音,將整包的煙從挎包裏摸出來,晃幾下,直接拋到人家胸前。物業人員都會說聲謝謝程總。如果敬禮,霧霧必迴敬。我們好奇霧霧咋有這習慣咯,怎麽不對小區鄰居親熱大方。


    霧霧說:第一,我們不差這點小錢,大方得起。第二,物業是請來幫我們服務的,欣賞人家的勞動,感謝人家的付出,獎賞他們的服務,才能形成良性的服務環境。至於不給鄰居,反正世界上有給服務員小費的習俗,但天下沒有主客給其他客人小費的做法,接受服務給小費才體現一個人的素質。


    霧霧的導師最欣賞霧霧這一點。導師說有次帶她去做時裝參加選美比賽,付款後,那美女老板彎腰向霧霧他們致謝,霧霧啪地一個軍禮,軍人報告一樣喊道,謝謝。那女老板直起身子向導師誇獎霧霧,說美女的先生真是既有軍人的風采,又有文人的氣質。導師說,她也希望是自己的先生咯,但這家夥是她的學生。


    後麵去拿時裝時,霧霧很紳士地給了人家小費,說這是他導師美麗的附加稅。這個‘美麗的附加稅’說法,讓導師和那個老板一直記得,帶我們去做衣服時,那老板還在誇獎霧霧。朝暉跟我家霧霧初次接觸,接觸多了,他盡是讓人迴味的故事。


    有次我們家水管出了問題,電話給物業,物業半夜派了個修理工上門維修。霧霧幫著修完直接給那修理工一條湖南好煙。後麵我們換別墅時,這個修理工自己找過來,主動帶人幫我們將水電安裝好。現在這人在我們建築公司一個項目部做水電負責人。一個梅州男人,特忠厚、手巧的一個人,三個孩子,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好象有問題,九歲了還走不了路。


    霧霧洗澡時,身上要我幫忙擦才能擦幹淨,有時候皮膚上沾有油汙,這一般是在工地上幫人修了機械。霧霧對修理機械有天賦,還有嗜好。聽後麵跟隨的堂弟說,霧霧隻要看見工地上有機械趴窩了,就要過去問一下為什麽趴窩。他就趁機推銷配件,如果幫著修理,就要收費。我們那個堂弟有次笑霧霧,大哥完全是個笑麵冷血殺豬的高手。江蘇三建有台機器趴窩了,請人修了兩天沒修好,霧霧過去銷了三迴配件,便問江蘇三建的人,那個修理工修好要多少錢。那邊說要兩千,但壞了三天了,急著要用,可能不修了,更換新的,要六萬。


    霧霧便拉那個項目經理到一邊,說給他五千他保證幫他們搞定,當晚派兩個人幫忙就行。那個項目經理便跟霧霧簽署合同,明天早晨六點前沒修好,霧霧要賠償兩萬損失,如果今晚修理好了,給一萬修理工資。


    簽署好合同後,霧霧讓項目經理準備一萬現金,包成兩包,一包五千咯。讓堂弟開拖拉機去送貨,他在工地抽著煙,裝模作樣地研究起那機械來,讓堂弟送完今天的貨過來幫他。


    到了晚上十點,霧霧還在那兒研究,江蘇三建的人反正這時不急了,就沒興趣圍著看咯。等堂弟過來,兩人沒半小時就搞定了。收一萬塊錢,霧霧給了一包給那個項目經理,給了一包給堂弟。那個項目經理後麵跟霧霧是好朋友,江蘇三建旗下的這個工程隊資質與機械出售時,第一時間將信息報告了霧霧,還透露了底價,當天就買下來了,那個項目經理幫我們做了好多年才退休迴家。


    那個瞿經理比我們大不少,動亂前大學畢業的,家庭出身跟霧霧有相同之處,動亂年代吃不少苦咯,尤其是瞿經理父親一輩,可以說是慘。瞿經理經常跟霧霧喝酒迴憶往事迴憶到哭。


    那天迴來,霧霧身上到處是機油,我問霧霧是不是拖拉機壞了要修。霧霧說不是,他的拖拉機有空就檢修,全天候性能優良,是幫一個建築隊修了一迴機械,賺了一萬,全送給別人了。我笑霧霧肯定是送給什麽美女了。霧霧說不是,一個是項目經理,這是投資,將來會有大迴報。另一個是獎勵堂弟,各五千。


    我有些不相信,虹虹交待我要盯著霧霧不能跟不可靠的美女有瓜葛,霧霧呢喜歡跟美女來往,好象也討美女喜歡,那天真有擔心。問了堂弟,堂弟就說了當時情況,說他大哥講,問題很簡單,那些修理工沒讀書,隻有經驗,兩台並行驅動器,一台的零線沒接到變壓器上,因此空載測試時正常,一負荷,一台電壓就不正常了,運行就不對稱。大哥可能先就看出來了,一直不作聲,隻不斷地提供配件,到了晚上十一點半才跟他兩人接通零線裝配好機械,一試就成功了。


    霧霧平時幫人家修修機械要麽不收費,要麽收了費轉手便給在場的什麽人,賣交情咯。身上沾了油汙就要塗沐浴液反複擦才能擦幹淨。玩還是好玩咯,兩人在衛生間開些亂七八糟的玩笑,因為有水飛濺,我其實也隻能三點式,大多情況隻是一點式,霧霧不準我全光著幫他沐浴,虹虹也說過霧霧是怪胎。


    頭半年反正家裏就我們兩人,虹虹一個月能過來讀書住三天或四天,這幾天就虹虹陪霧霧瘋。過年後奶奶來了,奶奶這時一般在臥室看電視。奶奶特體貼人,說我們是年輕夫妻,要給我們瘋的空間,年輕夫妻不瘋,到老也不親熱。


    奶奶一來,霧霧就讓奶奶睡主臥,說奶奶才是我們家真正的家長,兩間次臥我與虹虹一人一間,客房布置成書房,主要是我辦公用。霧霧的事在公司的辦公室做,這時有一台586的電腦,配了那種針式打印機。霧霧教會我用dos版本的文字處理軟件和數據處理軟件,就是記事本和foxbase,我去公司打印過一迴資料,霧霧就在家裏整了一套。有了這現代辦公工具,在學校的管理工作也上檔次咯,我們的報告都是打印的,老師每月的工資條都是我從家裏打印再裁剪貼在工資袋上,學生成績都是在電腦上統計。過一年,我們學校全配齊了電腦與打印機和複印機。


    霧霧拉建材時,就關注著如何進材料,進哪些建材。五天後,就是請我去高檔酒店晚餐後的第一天,就讓虹虹招了五個虹虹的親戚過來幫他負責建材銷售,開了第一間建材行,說明第三天就決定了開建材行,電話讓虹虹招人。人是第四天招的,那五個人第五天晚上到的,一來霧霧就請他們上小飯店吃飯,吃完飯就開拖拉機送他們去建材行,那晚迴來晚了兩個小時,我在家有擔心,迴來就問了一聲怎麽迴得這麽遲,霧霧說虹虹幫著招了五個做事的人,他去安排了一下,負責的是虹虹的一個堂叔。後麵越開越多,成立了一家建材銷售公司。現在已經是一個大型商業公司了,我大叔叔家的弟弟蘇捷在做老總,虹虹家第一批來的那個堂叔在做副總。大田有不少妹幾在這公司做事。對了,尹醒可老師的女兒在這公司做事,是蘇捷招來的,找我想照顧一下,我讓蘇捷別動這念頭,否則他姐夫知道了就麻煩。


    程陣霧說蘇婭把他想得太小人了,醒可度量小,畢竟是同事,如果醒可女兒有能力,當重用還是要重用的。不要有這想法。


    好吧,迴去跟蘇捷說一聲。虹虹的這個堂叔人很忠心,但讀書不多,忠誠忠厚膽子不夠大,否則要做老總的。有次玩笑說,要將他家的小女兒嫁給霧霧做三老婆,霧霧流氓一樣說,他是很樂意咯,隻要虹虹肯。虹虹到了廣州,那堂叔真的過來說,虹虹說她早就說了,霧霧在她嫁給霧霧之前壞過,之後壞過,再壞一次也沒所謂。


    霧霧才笑堂叔天真,真這樣,陶家跟他賺再多的錢,迴家也沒麵子。其實他沒大家想象的那樣壞。偷到蘇婭,純粹是在再次見到虹虹前,已經愛上了蘇婭,認定蘇婭是他的。如果蘇婭再讓別人娶了,他肯定不甘心。交待堂叔這話題不能再說了。虹虹說她那個堂妹也是個小美人,霧霧認識。霧霧避嫌疑,那妹幾後麵在廣州幫我們做事,霧霧從不去她辦公室走。


    霧霧有生意頭腦,建材銷得好,他又跟那些建築公司項目經理和地產公司的老總關係混熟了。霧霧這方麵是天賦,跟那些能幹大事的人,結識沒多久就象老朋友一樣親。有些老板看上去就是土包子,霧霧也跟他們打得火熱,有次去工地看他,霧霧跟一個江西老板站在工地上,跟那些女工開玩笑,兩個人盡是痞話,還一口江西方言。


    有了這些朋友吧,就接工程做,中秋節後從神農喊了一個建築隊,第一批三十九個人吧,那天吃飯的地方是我去定的,因此知道。霧霧讓虹虹的弟弟順便找了兩台卡車將建築隊的人和工具一次全運了過來,炊具、餐具和鋪蓋都帶了,好象還帶了大米過來。


    晚餐時,霧霧笑他們出門準備過於充分了,其實這邊市場上出售的東北大米好吃又便宜。霧霧知道東北大米的價格,說明在這之前手下就有團隊,估計是那些湖北佬,原來在工地做民工,有好幾十個。現在可能有幾百個湖北佬了,做事舍得身子,霧霧帶我去過一迴工地,告訴我那些做事的人好多是湖北兄弟。


    神農那些工人一來就要霧霧再削一次麵給他們吃。霧霧說他真的沒時間,如果大家喜歡吃,他請客,讓麵店送餐。這次的工地旁邊有一家陝西麵店的刀削麵味道好。這些人前麵在神農幫霧霧做過事,跟霧霧兄弟哥們一樣。


    那天吃飯先喝啤酒,那些幹建築的想起一些辦法問霧霧討兩個婆娘好不好玩。霧霧讓他們如果想說他有兩個妻子就不能喊他校長,喊他校長就不能說有兩個美女的事,我們是朋友,無論咋說都隨意,別人聽了會有反感的,特別是那些偽君子,內心裏巴不得自己家裏美女一窩,嘴裏卻愛罵別人道德敗壞,尤其是我們做老師的人,更遭人罵。


    霧霧笑著說從你們這夥壞蛋這樣好奇這事來看,你們也向往在家有一個顧家的,身邊有一個好看的。我呢比你們運氣好一丟丟,家裏有一個思念的,身邊有個看到就有想的。


    那些搞建築的就笑霧霧硬是讀了書,用他們聽不懂的話忽悠他們。程總,你就實話說,好不好玩。


    霧霧便流子一樣一個一個問他們在外麵做工程,很久迴家好不好玩。等他們迴答完好玩後,就說他也這樣的感覺咯,他也是男人,又不是什麽神仙。這叫做人倫之樂。


    這次帶了四個女的,可能是新媳婦,跟我悄悄地說,蘇校長,你老公很古怪哦,說的事象流子,但每一句話都不流氓。


    後麵沒一個月,這些人的老婆都過來了做事。霧霧說他是男人,理解妻子不要身邊的難受。頭批搞建築的男人,後麵都發達了,現在都在我們程虹建築公司做管理人員。都在廣州置了房子。有一個完全不認識字的,走路都不協調的男人,霧霧安排他帶一幫農村女工在各大工地負責衛生。他將那些工人的妻子分好組,天天一個一個工地檢查督促,如果衛生不合要求,先罵人再整改,如果整改不到位,直接罰款,那些搞衛生的怕死了他,我們的工地全是文明衛生標兵。


    兩輛卡車等於是包著來廣東做事的,過了一年,有一個卡車司機不聽話,在合同期內喊漲價我們也沒多說什麽適當漲了,但他在用車特別急的時候故意刁難我們,霧霧也不跟這人多說,直接帶另一個司機提了兩台新翻鬥車迴來,一台讓那個做事忠心的司機開,另一台自己開了兩天,虹虹弟弟招來的司機就到了廣州,後麵又陸續購買了些翻鬥車。其實更合算,不用付卸車工資,而且不用捱時間。


    那個聽話的司機後麵做了機械隊隊長,管著我們在廣州建築公司所有的機械,他僅在廣州的房產就超過兩千萬了。不聽話的司機開始賺了點,但他的車沒自卸功能,市場越來越小,求霧霧想迴來。霧霧不多說一字,使了一個滾的手勢。後麵混得不行了,去了什麽廠打工吧。這些全是那機械隊隊長跟我們說的。這隊長在家跑車,去山裏拉木材時認識我們奶奶,就跟奶奶說了這些。他婆娘崽女都過來了做事,奶奶在廣州生活期間,時不時過來拜訪我們奶奶。


    先做建築基礎工程,等這批人做熟練後,就成立了‘程虹建築工程公司’,我也不知霧霧當時手下有多少人,有多少建材行,霧霧招人還是方便,首先是虹虹兩姐弟出麵招,虹虹在初中有一個結拜姊妹群,裏麵其實還有男同學,虹虹不是老大,但跟她貼心的人多,招人隻要電話過去就能搞定。虹虹的弟弟負責貸款的,朋友多,特別是開車的朋友多,要開車開挖機的,一個電話過去就能找到人。後麵是幾個堂弟出麵招人,是霧霧叔叔的兩個孩子和堂叔家的孩子,他們熟悉道上規矩,有一批哥們,經常有自己跑來問要不要做事的。在郊區有一個存放機械的大院,那些人來了,暫時安排不上的,就送那大院住著。


    霧霧反正每天清早我還沒起床,他靠在床頭打個電話給虹虹聊幾句,洗漱一下就開著拖拉機出去了。晚上我下了晚自習到家了他還沒迴。如果超出平時到家時間不能迴,就打個電話給家裏告訴我他要遲迴來,讓我先睡。怕我擔心咯。我就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睡一會。


    人就曬得象農民伯伯一樣,推了個板寸頭,身體還是練得強壯咯,身上的腱子肉更緊了。我們同層對門租住的是一對年輕夫婦,一對自費大學生,看霧霧這模樣,偶爾晚上一塊坐電梯時,霧霧依舊戴個墨鏡,手裏握住一根防身的鋼管,就有害怕,有次周末休息,兩夫婦小心翼翼地問我老公是不是道上大哥。我將他們邀請進客廳,再從房間把我們兩人獲得全國明星校長與湖南省明星校長的證書、現場照片、與領導人合影及相關新聞報道的報紙給他們看,還有霧霧在華南師大優秀研究生的榮譽證書,看完對我們倆特別尊敬,碰見霧霧就敬禮。


    那女的是搞外貿翻譯的,有次可能是吐了幾句誇獎霧霧的英語,結果霧霧跟她對上話了,後麵遇見就英語交流。那女孩以為我聽不懂,因此也不避我,有時候有些調情的味道,我便告訴了虹虹,虹虹就笑霧霧,看樣子準備找個說外語的小三了。霧霧說別過敏,他沒這心思。對門的那對夫婦看虹虹來了,很好奇我們的關係,問過我們奶奶。我們奶奶笑著說,你們一提問就暴露你們出身普通家庭,等你們奮鬥成功了就慢慢明白了,小孩子不要好奇別人的家事,有這份心思何不去奮鬥。


    霧霧天天出門身上挎著個包,一隻手裏提著個大水壺,一隻手裏握住根鋼管,迴家呢過兩天還提著個蛇皮袋。有次我看蛇皮袋外麵有汙泥,就在衛生間幫他清洗一下,才發現蛇皮袋裏全是鈔票。用小塑料袋一袋袋裝著紮住,可能是從工地上現金結帳結迴來的,第二天白天去銀行存。說實話嗎,在老家有些人可能一輩子也沒見過一包這麽多鈔票。那次全是當時最大麵值的五十零,一小袋可能就是四五萬。


    那天霧霧正在衛生間洗澡,讓我不要管,越髒越安全,扔在車上也沒人惦記。也就那次,我洗編織袋時不小心將三角弄髒了,就是濺了汙水咯,我要脫了陪霧霧擦身體,霧霧硬是不準,從衣櫃裏拿了條三角讓我穿上。


    朝暉說她明白原因,一切裸露,就沒了想象的空間,美得反而失去了誘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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