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瓶酒被我們喝完了,大家的興致都很高,還要繼續喝,被嚴瓊瓊和高珊攔住了,說盡興就好,不要喝的太多,畢竟大家都不年輕了。


    她們兩個提議一起去大學校園裏走走,重溫一下以前讀書的時光。


    沒想到現在的大學出入還要登記,在我們說明是這裏的畢業生,想迴來母校看看的時候,門衛還是讓進去了。


    學校沒有太多的變化,隻是多了一些建築,操場也做了翻修,有些不一樣了。


    迴到了學校,大家突然都變得沉默了,沒有了之前的歡聲笑語,估計每一棟教學樓、每一處花園都會引起過去的迴憶,隨即大家開始開始憑著記憶指認哪裏是一教學樓,哪裏是三教學樓。


    我的腦海裏也浮現出和葉采薇在校園裏的那些時光,特別是走到露天籃球場的時候,我的心裏有些隱隱作痛,這裏是我第一次和葉采薇親密接觸的地方,我不小心把她撞倒崴了腳,不由分說的背她去了醫務室,才開始和她戀愛的。


    高珊笑著對我說:“當年你就是在這裏撞到采薇的吧,還背著她去了我們寢室…宿管阿姨怎麽被你忽悠的呀。”


    我笑著說:“你們還是太年輕,人家本來是大姐,你們非要叫阿姨,我幾句姐姐一叫,就搞定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明天大家都要忙著工作和家庭,就約定建一個群,大家有機會在聚。


    我也感覺這幫同學雖然畢業十六年了,還沒有那麽世故,至少都是重感情的,值得繼續交往下去。


    嚴瓊瓊問我開車沒有,我說打車來的,她問我住哪裏,聽到我的小區名字,她愣了一下,說她正好順路,可以送我迴去。


    和大家告別後,嚴瓊瓊叫了代駕,坐上她的寶馬車。


    “今天很開心,大家都變了,也似乎沒變。”嚴瓊瓊笑著說。


    “是呀,年紀變了,心還沒變,都還是像讀書時候那麽相處,沒有講究什麽地位呀,財富什麽的。”我點點頭。


    “以前我也參加過班上的同學聚會,還按照官場的級別和社會地位排位置,我感覺到很不舒服,以後就沒有再參加了,姚凱發信息說是在學校門口的餐館聚會,我才來的。”嚴瓊瓊笑著說。


    “你能來參加聚會,我很的沒想到。”我笑著說:“我們的係花,來學校門口的蒼蠅館子參加聚會。”


    嚴瓊瓊微笑著說:“你不也一樣嘛,身價上億的老板,也來參加了。剛才私下裏我問過我姚凱了,原來滿大街廣告的采南茶業的老板就是你。”


    “這點錢有啥值得說的,不夠京滬擁有幾套房的普通市民…”我笑著說。


    “哈哈,你還真低調…”嚴瓊瓊親昵的拍了我一下,身上的馨香讓我有些片刻的失神。


    “采薇和你是怎麽迴事?”她輕聲的問。


    “一言難盡,她生我兒子葉知夏的時候大出血,鬼門關了走了一遭,患了抑鬱症,後來到法國定居養病,就和我協議離婚了。”


    “哎,她那麽開朗的人,竟然得了抑鬱症…現在好些了嗎?”嚴瓊瓊關切的問。


    “好多了,以前都不怎麽親近兒子的,現在兒子跟著她在法國,病情緩解了不少,問題不大了。”


    “你們還會複合嗎?”


    “這…我現在有了太太,感情也挺好的,采薇和我複合不複合其實也沒太大意義,就像一家人一樣,她自己撮合我和現在的太太結婚的。”


    “哦。你是享受齊人之福呀。”嚴瓊瓊捂嘴笑著說。


    我沒有再辯解,也沒必要辯解。


    車子開到了小區門口,我說下車走走,散散酒氣,就和她告別了。


    迴到家裏,女兒江謹言正在和葉知夏視頻,兄妹兩個人聊的還挺開心的,我的父母也在旁邊看著葉知夏,一臉的牽掛。


    “知夏,你今天下午沒去踢球?”我知道他一般周末都會去參加足球比賽的。


    “爸爸,我踢球受傷了,腳崴了,需要休息幾天。”葉知夏抬起腳給我看了看。


    我看著腫脹的腳踝,心裏很是心疼,怪不得我父母都那麽緊張呢。


    “媽媽呢?”


    “媽媽和宜萱阿姨在外麵畫畫。”葉知夏似乎明白我的擔心,笑著說:“我沒事的,爸爸,過兩天就好了?”


    “哥哥你要乖乖的,不要亂跑。”江謹言奶聲奶氣的說。


    掛了電話,我抱著江謹言,來到了樓上。


    林若曦接過江謹言,帶她去洗澡。


    女兒洗完澡,我給她吹幹頭發,她撒嬌的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要我給她講童話故事哄她睡覺。


    她依偎在我懷裏,聽完我給她念完一個故事,這才甜甜的和我說晚安,等她入睡後,我才離開房間。


    “你今天聚會沒喝多少酒吧?”林若曦關切的問我。


    “還好,八個男同學喝了六瓶茅台,兩個女同學喝了一瓶紅酒。”


    “你們同學聚會倒有意思,在學校門口的蒼蠅館子裏喝茅台。”林若曦笑著說。


    “真正重感情的同學不介意在什麽地方喝酒,喝什麽酒也不介意。”我摟著她說道。


    “那說明你的這些同學還是蠻重感情的,沒那麽功利勢利。”


    “嗯,都還挺好,氣氛也不錯,大家都沒談什麽事業呀、職位呀那些事情,就是敘舊,挺好。”


    林若曦說:“你那兩個女同學是美女麽?”


    “是呀,其中一個還是當時的係花,還是那麽漂亮。”我笑著說。


    “和你沒…哦,那時候你和采薇在談戀愛…”


    我摟緊她說:“不過比起你來,還是你年輕漂亮…”


    林若曦笑了笑,對我說道:“你少貧嘴,對了,和你說正事,我今天和高雪核對了一下上個月的報表,銷售額下降了不少,很多經銷商都減少了進貨,估計年後銷售額還會受到影響。”


    “這個正常,不用擔心,前期肯定有陣痛的,春節過後,第一批新茶上市,我們就啟動降價風暴,把原來給經銷商的折扣全部扣除,就以原來的批發價在門店銷售,讓利給消費者,把茶葉的價格變得透明,這樣很快就能把原來經銷商的客戶全部搶過來,銷量上去了,利潤自然就有了。”


    林若曦說:“我們自己的門店受影響也大呀,原來的利潤比較可觀,走這步棋,也是一個險招。”


    我笑著對她說:“那些經銷商說是不打折銷售,和我們門店的價格一致,實際上折扣都很大,很多就是靠我們返利賺錢的,我們門麵的銷售額受影響其實很大,隻要我們價格變得透明親民,消費者自然會到我們門店選購茶葉,單個門店的銷售額肯定都會大幅增加,這個利潤是穩定的,也不需要再返利給門店,其實無論對門店還是公司總部,都是利大於弊的。”


    林若曦點點頭:“你的那些封疆大吏,都跟隨你那麽多年了,她們能被你說服,就不用我擔心了。”


    “她們的收入沒受到影響,何況沒有了經銷商這個環節,市場也更好管理一些,他們何樂而不為呢。”


    之前門店和譚傑的經銷商團隊是兩個並行的機構,門店和經銷商是競爭關係,而不是合作關係,龐大的經銷商團隊實力參差不齊,惡性競爭是常有的事情,砍掉經銷商這個渠道,實際上受益的是各個分公司和門店,利益暫時受損的是總部。


    不過這也是個無奈的選擇,經銷商低價競爭,還要拿走返點,公司實際上利潤並不高,而且還對品牌有影響。


    “我讓成一民去了雲南,讓他考察一下雲南的各個茶山,將來風頭過去了,我在考慮是讓他進總部開拓南方市場,還是單獨給他成立一個新的公司,培育一個新品牌,主要就是做雲南的普洱茶。”我把成一民的事情給她說了。


    林若曦思考了一會說:“不要讓他進入現在的總部,我們另外出資,單獨給他成立一個公司,用他以前的營銷模式,再創造一個新的品牌,利用鯰魚效應,給你那些封疆大吏們一點壓力,攪攪局。”


    ??鯰魚效應? 是一個源自漁業的觀察現象,最初是為了提高沙丁魚在運輸過程中的存活率。漁民在沙丁魚的魚槽中放入一條活躍的鯰魚,鯰魚的活動刺激了沙丁魚,使其保持活力,從而提高了存活率。這一現象被引申到管理學中,指通過引入外部競爭者或新元素來激活群體的活力和創新能力。


    “做一個高端的普洱茶品牌,小而精。”我笑著說。


    “對,現在我們是大而全,很難建立一個高端品牌,成一民有操作的經驗,就看他有沒有能力把握這次機會了。”林若曦笑著說。


    “這還是要冒風險的,不過不試試的話,怎麽知道會不會成功呢。”


    “成一民是把鋒利的刀,你要給他準備一個刀鞘,免得誤傷自己。”林若曦輕聲的說。


    “嗯,我已經想好了,他是一匹野馬,我要給他拴上韁繩和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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