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司理理,拜見葉公子。”司理理當場便向葉草拜了下去。


    “哦,你認識我?”這葉草倒是有些意外,自己雖在北齊生活了十多年,但那時候司理理應該還沒出生呢。


    “奴婢乃是太後麾下,太後有令,凡見公子者,必得以主侍之。”司理理這般言道。


    太後?


    南慶有太後,北齊怎麽會有太後?當年老皇帝可是殺了太子全家的,皇帝之母當夜便死了,什麽時候蹦出來個太後了?


    其實這太後不是別人,正是皇帝乳母海棠。從小皇帝就長在海棠身邊,由她撫養長大。


    海棠對他也是視如同己出,甚至比對自己親女兒海棠朵朵還要好,那感情可不是一般奶娘可以比的。


    皇帝長大後,為了報答自己的乳母,便將海棠封為‘太後’。


    剛開始朝野上下自然不是不同意,一位奶娘當太後,從無此先例。


    但是苦荷同意了,他一直以為海棠是葉草的女人,海棠朵朵是葉草的女兒,自是覺得其配享此稱號。


    而且皇帝從小無父無母,太後什麽的也不打緊,皇室也沒人會反對,而且後宮之中本就以海棠為尊。


    順帶的,也將海棠朵朵也被封為聖女,全然沒有任何阻礙。


    “哦,原來是海棠的人。”念及海棠,葉草對她還是有些情份在的,當年海棠侍奉他可謂妥帖,一葉便是照著海棠樣子教的。


    海棠也是念主,即便葉草離開北齊多年,她竟也交代手下暗探,見得他要視之為主。


    “多年不見,她身體可好?”葉草問道。


    “太後身體康健,隻是時常盼著公子迴去。”司理理言道,卻是不知她後半句話是真,還是想打感情牌好讓自己活命。


    “放心,即便不看在海棠麵上,我也不會殺你。”葉草給司理理吃了一顆定心丸,而後問道:“聽說你有一麵令牌,不知何等模樣?”


    “我這便畫給公子。”令牌已被林珙拿走,司理理隻能在紙上,將令牌的樣子畫出來。


    結果葉草一看,這不正是自己當年,天師宮的不死草令牌嘛,其上圖案跟自己衣角上的,那是一模一樣。


    葉草微微一笑道:“身份即已暴露,便退迴北齊吧,往澹州坐船迴去。”


    “奴婢遵命。”司理理敢不從命,不說她方才說的話無半分虛假,便是葉草大宗師實力,她也不敢有絲毫違逆他的話。


    縱然是暗探,卻也是要珍愛生命的。至於明日裏,二皇子於畫舫之中約見範閑,管他的呢。


    次日裏,範閑如約出府,前往流晶河司理理畫舫,滕梓荊此行既是護衛也是車夫。


    “嗖!”


    至牛欄街中段之時,突有冷箭向他二人射來,得虧二人身手不凡,不僅躲過了冷箭,還反殺了射冷箭的兩名刺客。


    刺客不是別人,正是那四顧劍的徒孫。


    隻是還未待他們揭開兩名女刺客的帷帽,便有一兩名巨漢衝了出來,其兇猛如虎,直向著範閑殺來。


    “北齊程巨樹!”滕梓荊當即便認出了巨漢身份,驚唿一聲。


    嗖嗖嗖,滕梓荊衣服裏,那塗毒的暗器,就向程巨樹射去。


    “叮叮叮”隻可惜,程巨樹一身橫煉武功,暗器竟是不能刺破他皮膚。


    “噌!”


    範閑也不閑著,拔出那把象牙匕首,向程巨樹刺去,隻可惜程巨樹並不是木頭樁子,不會站著不動,其一拳轟來,生生將範閑擊出三米遠。


    範閑與程巨樹同樣是八品,但八品與八品之間是不一樣的。


    相比較於程巨樹這殺人機器來說,範閑可算是養尊處優的少爺,臨戰經驗不足不說,更是少了那一股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狠勁。


    “啊!”滕梓荊卻是表現出了拚命架勢,瘋狂向程巨樹進攻,可他僅僅隻是‘七品’實力,與程巨樹整整相差了一個大境界。


    “噗!”


    滕梓荊重傷吐血,搖搖欲墜。


    “五竹叔!”範閑無奈隻得高喊一聲,向暗中保護的五竹發起求救。


    五竹當即就要出手斬殺程巨樹,卻不料被四梅出手攔住。


    “為什麽?”


    “公子吩咐,範閑不死便可,你不能幫手。”四梅嚴格執行著葉草的命令。


    “如果範閑有事,我會殺了他。”五竹冷酷的說道,而他口中的他,是指葉草。


    “五竹叔!”範閑見得沒有動靜,便又高聲唿喊了一句,隻可惜還是沒能召喚來神獸,程巨樹的拳頭又來了。


    “啊!”範閑也是不管了,隻能靠自己去拚殺,滕梓荊則是拖著‘傷重’的身體奮力搏殺。


    “嘭”一聲,滕梓荊終是倒地不起。


    “梓荊!”範閑悲痛,不免分神,被程巨樹一拳打飛出去。


    “唿唿唿—”人飛在空中,衣服也隨風飄蕩,衣服一角映入程巨樹眼簾。


    程巨樹愣住了,還真就像個木樁子一般,杵在那兒一動不動。


    “啊!”範閑可不管他為什麽傻了,uu看書.uukansh. 體內霸道真氣爆發,一刀便捅進了程巨樹喉嚨。


    “咳咳咳……嘭。”程巨樹手捂著喉嚨,不甘地倒下。


    就此,程巨樹,北齊八品高手,死在了牛欄街,死在了範閑手中。


    他到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範閑衣服上,有獨屬於北齊天師宮的,不死草圖案?


    “梓荊!”範閑要去查看滕梓荊生死,可剛走到一半路,便眼前一黑,也隨之倒了下去。


    當此時,五竹就要上去給範閑做急救,卻又被四梅攔住了,其言道:“無致命傷,有人來了。”


    四梅話音剛落,王啟年便仗著高絕輕功,先鑒察院一步來在了案發現場。


    “大人,範大人,範大人。”王啟年聲聲唿喚範閑,但是範閑卻始終緊閉雙眼。


    “大人,您還活著嗎?”王啟年這話,是跟滕梓荊說的。


    “騰”


    本該死透了滕梓荊飛身而起,一副生龍活虎模樣,其擦去嘴角鮮血,森冷道:“帶範閑去療傷,而後依計行事。”


    “是,大人。”王啟年領命,背起範閑趕往最近的醫館,五竹緊隨其後。


    至於滕梓荊則張目四望,確定四下無人,無需滅口之後,這才離開了牛欄街。


    他卻是沒有發現,四梅就跟在其身後。


    “王,王啟年,滕,滕梓荊怎麽樣了?”範閑一醒來便打問滕梓荊情況。


    王啟年悲戚道:“滕梓荊戰死,屍體就在那張棺材裏。”


    “啊!”範閑攥緊拳頭,青筋暴起,仰天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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