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無,嫩不走了好不好? ”


    一橙扒拉著蕭四無的胳膊,“鵝師姐也走了,她走了好久好久都沒有迴來看一橙,嫩要是走了,是不是也不迴來了呀? ”


    蕭四無摸了摸一橙腦袋,“小師姐放心,我此趟下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事情做完了,我一定會迴來看你的。 ”


    “真的嗎? ”


    一橙眨著小眼睛,一副鵝很聰明,嫩不要騙鵝的模樣。


    “真的。 ”


    蕭四無點頭。


    “好的吧,那鵝們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哦。 ”


    一橙伸出小手指。


    “好,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蕭四無見狀,也伸出小手指,勾著一橙的小手指。


    同時心裏默念,一萬年都不變的,我的小師姐。


    “四無,嫩等等,鵝有東西要送給嫩。 ”


    “呦,小師姐還有東西要送給我呢。 ”


    蕭四無笑著打趣道。


    “嗯嗯。 ”


    一橙點了點小腦袋,屁顛顛的跑迴屋裏,先是偷偷的關好門窗,還對著秦獸等人喊道:“師傅,嫩們不要過來偷看哦,鵝都會看見嫩們的。 ”


    “不看,不看。 ”


    秦獸笑了笑,他也好奇這小吃貨能送出什麽東西。


    房間裏。


    一橙趴在地上,小肚腩蹭著地麵,一蹭一蹭的爬進床底,從裏麵端出一盤燒雞,打開房門,跑到蕭四無身前。


    “四無,嫩要是路上餓了,就吃它吧,可好吃了,吸溜~ ”


    一橙小眼睛盯著大燒雞咽了一口口水。


    蕭四無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於是半開玩笑的道:“一橙姐,我此去很遠,一隻燒雞怎麽夠吃呢?我會餓肚子的。 ”


    “啊? ”


    一橙猶豫了一下,“那嫩再等等,鵝再去給嫩拿一隻。 ”


    說著,一橙又屁顛顛的跑迴屋中,關好門窗,喊了句,“師傅,嫩們不要偷看哦。 ”


    然後又從床底掏出一盤燒雞端給蕭四無。


    蕭四無笑著接下。


    黑兔見狀,也拿出腰間的開山斧,說什麽都要給四無帶著防身用。


    蕭四無推辭了,說自己有更好的寶物防身,黑兔這才作罷。


    “四無,你真的要走嗎? ”


    大美也有些不舍。


    這個人不僅會做好多好多漂亮的小衣裳,還長得賊好看嘞。


    “大美姐,我會迴來看你的,到時候,我會給你帶很多很多漂亮的小衣裳。 ”


    “謝謝四無。 ”


    “大美姐客氣了哈。 ”


    蕭四無笑著迴應道。


    這時,小胖“咿呀咿呀”的拖著一個超大麻袋從靈園裏走了過來。


    “四無,這個給你,這是我在園子裏剛摘的葡萄,可好吃了,我把它都摘了,全裝在了麻袋裏,你路上帶著吃。 ”


    此刻的小胖顯得十分豪氣,小臉肥嘟嘟的,看著還很可愛。


    “小胖,都摘了,那你吃什麽呀? ”


    “四無,沒事的,葡萄長得很快,過兩個月我就有的吃了。 ”


    “好的,謝謝小胖。 ”


    蕭四無沒有客氣,收下了葡萄。


    因為他知道,這些都是她們的心意,也是她們最喜歡的東西。


    自己理當視若珍寶。


    “師尊,您還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


    蕭四無又將目光落向了秦獸。


    秦獸看著自己身前這個風華絕代的青年,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滿山桃花,悠悠笑吟道:


    “去年今日此山中,人麵桃花相映紅。 ”


    “為師希望,他年桃花笑春風,歸去之人仍歸來。 ”


    聞言,蕭四無鼻尖一酸,隨即笑道:“會的。 ”一定會的。


    最後,蕭四無又將目光落向了站在最後麵的長生身上。


    “長生師兄,四無要走了。 ”


    “嗯,師兄祝願小師弟此番前去,一路順風,平平安安。 ”


    長生有些不舍的迴應,但他的臉上卻掛著盎然的笑容。


    “嗯,會的。 ”


    蕭四無點了點頭,轉身,向前走出幾步,隨後又迴身,跪倒在地。


    對著長生怡然一拜。


    “四無,跪謝長生師兄幼時喂養照顧之恩。 ”


    隨後又對著秦獸連叩三拜。


    “四無,跪謝師尊多年教誨之恩。 ”


    待得做完這一切後,蕭四無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山上的光景,隨後頭也不迴,大搖大擺的下山而去。


    山階上,桃花紛飛,那襲大紅衣裳鮮豔如火,灼傷了四季。


    秦獸看著他的背影,好似又想起了三十年多前的那場大雪,他陽神遠遊,從河畔下遊撿迴一個嬰兒時的場景。


    初次見麵,他是真的揪過他的小朋友啊,他不僅不生氣,還拿兩隻小手攥著自己的大手指“希希”大笑著。


    也是那一刻,秦獸覺得自己和這個孩子異常有緣。


    隻是不曾想,眨眼間,三十年便這樣過去了。


    “32歲了嗎......”


    秦獸呢喃一句。


    他記得,溫情下山時,也是32歲吧........


    “四無,嫩記得幫鵝把師姐找迴來哦。 ”


    這時,一橙忽然對著山階上,漸漸遠去的蕭四無的背影大聲的喊道。


    “好。 ”


    蕭四無也大聲迴應著。


    “四無,嫩還要給鵝帶好吃的.........”


    一橙又連著大喊了幾聲。


    “好。 ”


    蕭四無同樣耐心的一句句大聲迴應著。


    好似生怕自己的小師姐聽不見一般。


    “四無啊,為師會在山上的桃樹下,埋下一壇桃花酒,等你迴來喝。 ”


    這時,正在行走中的蕭四無心中忽然響起這樣一道溫和的聲音。


    蕭四無身形微頓,旋即繼續向前走去,唇角笑意微綻,輕聲呢喃著,“好。 ”


    他知道,他的師尊一定也聽見了。


    待走到山腳下,蕭四無的身形才瞬間拔地而起,直入雲霄。


    同時,有一道豪放的聲音傳蕩開來。


    “此番前去,我定當天下揚名,再現我蕭氏皇族萬世基業。 ”


    “到時候,四無會在帝闕之上,掃榻相迎,恭候小師姐和諸位前來做客。 ”


    少年之音,穿雲裂石,鏗鏘昂然。


    “大美,小胖,鵝們去玩躲貓貓吧。 ”


    “好。 ”


    小孩子的心性,不知哀愁為何物,來得快,去得也快。


    “師傅,小師弟為何要執著於天下揚名呢? ”


    長生不解問道:“一直待在山上,無憂無難不好嗎? ”


    “不知道啊。 ”


    秦獸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或許是人各有誌吧。 ”


    “走吧,我們也迴去吧。 ”


    秦獸和長生在山頭站了許久,然後二人才返身迴山。


    .........


    這一天,烏龜山上少了一個蕭四無,人間多了一個蕭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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