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杜施年被打得吐了血,終於有學子反應了過來,想要上前阻攔。


    卻被身旁的好友眼疾手快拉住了,“你別多管閑事,那小廝是勇毅侯世子楊汾的小廝。


    我聽說那麗春苑的柳月蝶姑娘是楊世子的心頭好,現在杜施年把她給弄死了,勇毅侯世子絕不會善罷甘休。


    你若給杜施年出頭,那楊世子的小廝說不定會讓那些打手連你一起打。


    你若受了傷,萬一耽誤了科舉,你想想那後果。”


    那學子瞬間一驚,後背出了一身冷汗。


    好友說得對,別的也就罷了,寒窗十年,眼看馬上就要科舉了。若是為了幫杜施年,連累自己受傷誤了科舉,他不得後悔死啊。


    那男子的話,也提醒了旁邊的學子。


    那些想要衝過去勸止的人,全都歇了心思。


    也怪杜施年平日裏仗著家裏有錢,在書院囂張跋扈不得人心,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幫他。隻是遠遠站在一旁大喊。


    “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可就要鬧出人命了。”


    可他們的話,沒有一個打手聽。


    那柳月蝶是麗春苑的頭牌花魁,昨夜被杜施年包下。


    今早楊世子的小廝奉命來接她去別院唱曲,麗春苑的鴇母敲了半天門見她沒反應,進去一查看,才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死了。


    老鴇讓人找了大夫來查驗過,說是那柳月蝶前不久才病愈,身子還弱著。又被杜施年灌了大量助興的藥和酒,沒挺過去,丟了命。


    老鴇一聽,自己的搖錢樹被折騰死了,自然不肯善罷甘休,要找杜施年算賬。


    而勇毅候世子得知自己喜歡的花魁被別人玩死了,當即怒火衝天派了小廝過來,要教訓杜施年。


    眼看真要鬧出人命了,謝瀾才讓鐵錘出麵將那些打手攔下。


    楊汾的小廝一臉不善盯著謝瀾,“你是什麽人,竟敢插手我們的事,信不信我讓世子連你一塊治罪?”


    “這裏可是書院門口,你們在這裏鬧出人命,是嫌你家侯爺的位置坐得太穩了,想讓他被皇上擼下去?”


    小廝臉色一變,沒敢再說話,這大帽子扣下來可是要命的事。


    謝瀾居高臨下看著鼻青臉腫,卷縮成一團的杜施年,“怎麽樣,杜公子,是否認賭服輸?”


    杜施年捂著肚子,艱難地抬起頭,睜開腫脹的眼睛看著謝瀾,“我沒輸,你說我有牢獄之災,可我隻是被打了,這賭局你沒贏。休想要我磕頭認錯。”


    謝瀾同情地看著他,這是被打傻了吧。


    算了,看在那一千兩銀票的份上,她多費一點口水吧。


    謝瀾直起身,問勇毅侯府的小廝,“你們已經打了杜施年,接下來你們是要放過他嗎?”


    小廝冷哼,“放過他,怎麽可能!杜施年搞出了人命,自然是要交給大理寺審判。”


    麗春苑的龜奴朝杜施年呸一聲,“把我們麗春苑的花魁弄死了,你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看熱鬧的學子齊刷刷看著謝瀾,這道姑的話竟然又靈驗了!


    杜施年臉色一變,從地上掙紮爬起來,驚慌大喊,“你們不能把我帶走,我沒有殺劉月蝶,你們休想汙蔑我。”


    龜奴冷笑,“昨晚是你包了劉月蝶,除了你,她沒再服侍過別的恩客。你離開後,媽媽就發現柳月蝶死了。不是你弄死的,還有誰?”


    杜施年傻眼了,他早上趕著來白鶴書院上課,當時走得急,並沒有發現柳月蝶有什麽不妥。但他離開時,她確實沒有什麽動靜。


    杜施年皺眉迴想,那助興的藥他確實一不小心放多了,又給柳月蝶灌了不少酒,還折騰了一整夜。


    莫非那頭牌真被他折騰死了?


    那龜公可不管杜施年在想什麽,柳月蝶雖然是他們麗春苑的頭牌,但她更是勇毅侯世子的心頭好。如今人沒了,他們總得給他一個交代。


    “來人,把杜施年給我帶走。”


    見那些打手朝自己湧過來,杜施年終於慌了。再被打上一頓,他真要沒命了。


    正要衝進書院裏避一避,卻還是被那些兇神惡煞的打手抓住了。


    見他們要將杜斯年抓走,謝瀾揚聲道,“且慢!你們還不能將杜公子帶走。”


    那些打手原本沒將謝瀾放在眼裏,但見她身後的丫鬟拔出長劍對著他們,不由都變了臉色。


    這丫鬟竟然是個高手,他們這些打手加起來怕是都打不過她。


    勇毅候府的小廝臉色很難看,“你這道姑是何意?莫非是想要救杜公子?”


    救是不可能救的,杜斯年做了不少缺德事,命中正該有這一劫,謝瀾豈會違背天道去救他。


    杜斯年正絕望,以為那道姑要救他,正高興。


    沒想到就聽謝瀾道,“我跟杜公子打賭,他輸了,還欠我三個響頭。”


    龜公和小廝心中不快,盡管恨不得立即將杜斯年帶走,可卻忌憚鐵錘手中的長劍,不得不讓那些打手鬆開了手。


    謝瀾揚了揚手中的東西,“杜公子,你輸了,這銀票和玉佩歸我了。


    還差三個響頭,磕吧。”


    杜斯年差點肺都要氣炸了,他都快要沒命了,這死道姑還要他磕頭。


    可氣歸氣,杜斯年也知道這在場的,除了這道姑,怕是沒有人能救他。


    為了小命,隻能心中一橫,咬牙往地上一跪,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仙姑我錯了,你不是騙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冤枉你了。”


    謝瀾端端正正受了禮,這才抬了抬下巴,“起來吧,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記得以後別隨便冤枉人,行了,你跟他們去吧。”


    杜斯年臉色一變,“我都磕頭了,你怎麽還能見死不救?”


    “為何不能?我們打賭可沒說過要救你一命。”


    見謝瀾冷漠無情抬腳就走,那些打手又要來抓他,杜斯年急了。


    “仙姑,仙姑,求你救我,你要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救不了,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不不不,隻要你能救我,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杜斯年罪孽深重,謝瀾對他的求救無動於衷。


    這邊的動靜,有學子報給了書院的夫子。


    夫子匆匆趕來,想要救下杜斯年。可得知他鬧出了人命,麗春院要報官,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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