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香梅知道,她也不會想了那麽久遺言,被謝無鏡點明才知道自己不是要死了。


    小間裏傳來水聲。


    謝無鏡用術法抹去身上與床上的血跡,“入道會斬赤龍。靈雲界許多女修幼年入道,從不來月信。”


    織愉感受著身下布料變厚重的難受,突然想入道了。


    不會來月信,多是一件美事。


    雖然不疼了,但還是沒什麽力氣。


    織愉換好迴到床上。


    謝無鏡起身去小間。


    以前沒條件,才讓謝無鏡幫忙處理。現在有條件了,織愉叫住他,“待會兒讓香梅收拾吧。”


    謝無鏡停步注視她:“我和你說過。”


    說過什麽?


    織愉想了半天,想起來了——近身的事,親力親為。


    在自己拖著疲累的身子去收拾,還是默認謝無鏡去收拾之間,懶惰的織愉選擇後者。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而且謝無鏡肯定不會像在凡界一樣親自動手。


    他動動手指用法術就能搞定。


    織愉躺平,睡不著。疲倦,沒心思看話本子。


    她不舒服,頭昏沉,渾身都在冒冷汗。剛換上的幹淨衣裳,很快變得黏濕。


    謝無鏡收拾完,她喊他:“謝無鏡,你過來看看,我是不是還是要死了?”


    謝無鏡過來為她診脈。


    片刻後,他道:“你得了風寒。”


    話音剛落,織愉連打了幾個噴嚏,“用你的仙法,可以讓我快點好嗎?”


    謝無鏡:“風寒可以速愈。不過你是凡人,起碼要一天。月信不行。”


    肉身凡胎,生老病痛,乃是順應天命。


    就算是修士,也不過是身體更加強健,承受能力更強,恢複得更快。不能完全免去身體病痛。


    織愉此刻感覺不到病痛,身體卻有反應。不是謝無鏡治好了她,而是讓她這方麵的感知變遲鈍。


    治標不治本。


    織愉很快鼻子不通氣。


    她身體難受,心情煩躁,眼淚汪汪的。


    謝無鏡撫了撫她的心口,“睡吧,睡醒就好了。”


    “睡不著。”


    她生病時格外嬌氣。


    九歲前她是最受寵的公主。


    身嬌體弱,容易生病。


    一生病,父皇母妃,還有整個宮的宮人都圍著她轉。把她當易碎的寶貝捧著、哄著,要什麽給什麽,坐在皇帝背上騎大馬都行。


    後來再也過不上那樣的日子。


    可每當生病,她還是會想起小時候。


    織愉的委屈達到頂峰,眼淚直掉。


    謝無鏡用指腹給她抹淚。


    她心情稍微平靜些了,道:“你今日是不是還有事要忙?我這兩天好像總是打擾你做事,你去忙吧,我待會兒自己睡。”


    謝無鏡:“沒事。”


    “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她鼻頭紅紅的,看起來格外乖巧。


    謝無鏡:“我自會權衡輕重,你不必在意。”


    他有他的打算,織愉就心安理得地麻煩他了,側身靠近謝無鏡。


    謝無鏡把她扶起來,讓她依偎在他懷中,手臂攬住她的腰背,手掌放在她小腹上為她緩解隱隱的酸漲感。


    織愉眼皮漸重,忽聽門外敲門聲,陡然又清醒。


    謝無鏡看在眼裏,眸色沉了沉,“何事?”


    香梅緊張道:“仙尊,乾元宗掌門和南海公主在山門外求見仙尊。”


    謝無鏡拍了拍織愉,低聲道:“你睡。”


    織愉要從他懷裏起來,“你去吧。”


    她不是在欲拒還迎,但也感覺自己現在真像個挑撥主角與正道後援團關係的壞女人。


    謝無鏡攬她的手微緊了緊,同她低語:“他們來時,仙府大陣會有感應。”


    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他們來了。


    謝無鏡接著道:“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織愉猜,也許是催他找女人,他才不樂意去。


    香梅等了許久聽不到迴應,為難地按照掌門的命令,傳話道:“仙尊,掌門說,您今日若是有事,他們不強求,別忘了明日歸臻閣拍賣會。”


    “明日閣中,不止那些名門正派,還有宵小藏在暗處。您務必得出麵震懾,讓他們知道,您仍是十八年前的仙尊。”


    這番話說得香梅心驚肉跳。


    織愉正病著,腦子轉不動,卻也聽得出:掌門這是對謝無鏡不滿,在提醒他十八年前他沒夫人時可不是這般。


    謝無鏡古井無波,叫香梅下去,輕拍織愉讓她休息。


    織愉也確實累,抱著他的腰,漸漸睡過去。


    謝無鏡沒有拉開她,陪她一起躺下。


    她這次的量格外多。


    睡到傍晚時分,感覺身下黏黏的。織愉醒來發現衣裙和床鋪又紅了,謝無鏡被她壓在身下的袍角也沾染上了。


    中午的事重演——她洗她自己,謝無鏡給她洗衣服。


    整理幹淨後,織愉去吃晚飯。


    她沒胃口,吃了兩口就不想吃,邊吃邊發呆。


    謝無鏡沐浴後過來,讓她吃不下不要勉強,帶她迴房。


    她病懨懨地倒在床上,拿出話本子看。


    正看著,謝無鏡問她:“吃桃子嗎?”


    織愉驚訝,克製不住上揚的嘴角,“哪來的?”


    “桃花林裏摘的。”


    謝無鏡拿出顆桃子給她。


    桃子青粉,是她喜歡的脆桃。


    “從孟老頭林子裏摘的?”


    織愉黯淡的眼裏有了光,接過桃子。


    桃子已被處理幹淨,她嗅了嗅,有桃香味。


    咬一口,她砸吧砸吧嘴,嫌棄道:“確實不太好吃。”


    謝無鏡讓她不吃就把桃子放一邊去,“那是用來修行,匯集靈氣的樹,不是用來結果的。”


    必然不可能好吃。


    不好吃她吃得也開心。


    織愉不讓他拿走,把桃子啃幹淨。


    雖然她沒打算報複孟樞。


    但落到她手上了,她還是很樂意以此泄憤的。


    吃完桃子,她心情格外好,笑盈盈地看了會兒書就犯懶要睡了。


    看在謝無鏡今天照顧她的份兒上,她今晚不打算饞他的身子。


    但為了她身子盡快恢複,謝無鏡還是留下陪她睡。


    他是仙體,仙氣滋潤她的身體,十分有益。


    織愉抱住他默默感慨:


    看來有時候劇情也不是誰要蓄意為之,而是天注定的。


    翌日。


    織愉醒來,神清氣爽。


    月信仍在,但風寒好了。


    謝無鏡沒有離開,她醒時他還在她身邊躺著。


    她默默將他從頭到腳掃視一遍,心道難怪全靈雲界的人都覬覦他的血脈,這仙體簡直是萬能藥。


    謝無鏡睜開眼。


    織愉問:“你今日無事嗎?”


    “晚上去歸臻閣,你去玩嗎?”


    織愉想起香梅昨日通報過什麽歸臻閣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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