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病重,秦府的老管家親自來皇宮稟告。


    李二自然不會不知道秦府的想法,第一時間就通知了禦醫。


    “情況如何?”


    李二一邊穿衣,一邊跑出來。


    靴子都穿反了,衣服也淩亂不堪。


    “陛下,情況不是很好,秦府的老管家帶著秦懷道過來。”


    有時候不需要贅述,隻需要什麽人過來就能知道情況的好壞。


    秦懷道,不過十二歲的小屁孩,這時候出來,無疑在釋放信號,秦府的話事人出事了,以後這位十二歲的小屁孩會是秦府的話事人。


    這種舉動已經很明顯了,也在說明秦瓊的情況很危急了。


    不然不會讓秦懷道出來的,這是在告訴李二,秦瓊要是出事,秦府的話事人會是秦懷道的。


    “這麽危機了,今天禦醫誰在值守。”


    禦醫是要值班的,為了皇族的安全,在皇城中,禦醫是要值守的,甚至各個職權部門都要留人值班。


    這是慣例,隻是禦醫執勤的人會更多一些。


    根據不完全統計,人夜裏發病的概率遠遠高於白天發病的概率,皇室為了自身的安全,夜裏一般都會有兩位禦醫執勤。


    “是張太醫和鄭太醫。”


    “立刻去請他們,備足藥材之後立刻出發。”


    很顯然李二要先行一步的,他怕來不及了,秦瓊雖然沒有參與玄武門之變,可卻是他李二手下猛將。


    秦瓊在軍中也素有威望,瓦崗的出來的將領很多都是在他手下幹過的,而秦瓊素來講義氣,很是有俠義之風。


    各府都得過他的恩惠,為人也仗義,有忙要幫也從來就不拒絕。


    朝中武將都是他的兄弟,就連李靖都對其極為佩服,李積這些人更是他的好友。


    要是出事,對大唐而言不單單是損失了一位猛將,更是打擊了自身的士氣的。


    這是一個無比重要的信號,秦瓊要是倒下,就意味著大唐的老將們已經垂垂老矣,大唐出現青黃不接的局麵了。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一位老將的倒下不僅僅是損失一名老將,更是在說明一批人的垂老。


    影響將是無比巨大的,一代將領垂老,這對一個王朝的打擊是致命的。


    “秦二哥啊!”


    李二發出一聲痛唿,讓外麵來求醫的秦懷道眼圈都紅了。


    “你是秦懷道?為何現在才來求醫?”


    明明是責怪,可聽在秦懷道耳朵裏,卻是無比的感動。


    “陛下,家父近日來時常如此,小子隻以為和以前一樣,隻要服下湯劑就能好轉,沒成想……嗚嗚嗚嗚……”


    李二心裏似乎被什麽東西揪住了一般,忍不住就想起和秦瓊經曆的點滴。


    “已經惡化到如此了嗎?你們應該早些告知朕的,皇城中有太醫院有禦醫,實在不行朕厚顏去請孫神醫啊!”


    李二一邊跑一邊捶胸頓足,一副痛煞的模樣。


    “陛下!我等有心來求醫,但家父說他一生征戰,每逢戰事都勇往直前,每次戰後都身穿血衣,流血過多,非人力可以醫治,生死已經看淡了。”


    “看淡,他看淡了,朕沒有,朕的老兄弟,沒有朕的允許,他不許死,不許……”


    最後兩個字,李二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秦懷道已經感動的稀裏嘩啦了。


    出了皇宮,幾匹戰馬唿嘯而出,馬蹄聲打破了長安的寧靜。


    “發生何事,何人在皇城騎馬?”


    此時皇城之中,值班的官員都被驚動了,紛紛出了值房。


    一眼就看到了那騎著戰馬,衣服淩亂的皇帝。


    “發生了什麽事,竟然驚動了陛下?”


    “我剛才從皇宮那邊得知消息,似乎是秦瓊秦老將軍不行了。”


    “什麽?”


    ……


    很快房府也得知了消息,房玄齡同樣急急忙忙穿衣,火急火燎的離開房府。


    “老秦,你可別出事啊!”


    沒有人知道,其實房玄齡和秦瓊關係是極為不錯的,甚至是過命交情。


    “真是該死,你說你身體不好就算了,為什麽要去頂撞皇帝,自己跑去坐牢,那房二臭小子也是,試馬別人不行嗎?”


    房玄齡罵罵咧咧,騎上戰馬出發了。


    “打開坊市大門,某要出去。”


    大唐的坊市管理可是很嚴苛的,裏麵還駐紮著武侯。


    尋常人哪怕你是有疾病在身,有天大的事情,都不會開門。


    但事情也分人了,房玄齡讓開坊市,誰敢說不字?


    “房相,您出去可以,但不能超過十個人。”


    “我知曉,立刻打開坊市大門,老夫有要事。”


    坊市大門打開,房玄齡帶人衝了出去,沒有太多人,隻有三人而已。


    “站住,什麽人!”


    剛出門不遠,就被武侯攔下。


    武侯又稱之為左右武侯衛,是負責宵禁的精銳,也是負責皇帝安全的軍隊,李二的親信大軍。


    “是某房玄齡!”


    房玄齡沒有任何的掩飾,直接露臉。


    武侯聞言臉色大變,這位忽然違反宵禁,指定是出了大事了。


    “敢問房相,可是出了什麽事,是否需要小的們開道。”


    “前方開路,去秦瓊將軍府邸。”


    武侯聞言臉色大變,知道是秦瓊秦將軍出事了。


    這可是他們軍中無數人的神。


    “是……”


    李靖府裏同樣如此,這位沒有房玄齡這種雅興,李靖正在編寫兵書,得到消息立刻就帶著親兵出發了。


    出發前還下令,各軍嚴防死守,絕不能踏出營房。


    “老秦,你可別出事啊!不然我可就……e=(′o`*)))唉……”


    當初秦瓊未能參與玄武門之變,就是他李靖阻止了。


    要是秦瓊此時死去,他李靖就是秦府的罪人。


    秦瓊一輩子的名聲就毀了。


    “老兄弟,當初雖然你我的理念一樣,可終究還是害苦了你。”


    李靖一臉的無奈,秦瓊一輩子靠著一杆槍,一腔熱血,拋頭顱灑熱血,才有了如今的地位,僅僅是他的阻止,導致秦瓊未能參與玄武門之變。


    以至於秦瓊失了信任,在李二心中永遠不如尉遲敬德和程咬金這些人。


    這是他李靖欠秦瓊的,沒有他的阻止,秦瓊如今絕不會失寵。


    “什麽人?”


    李靖府外就有武侯,李靖剛出門就被攔下了。


    “是我李靖!秦瓊秦將軍重病,我前往探望。”


    相比房玄齡,李靖的處境就不太好了,李靖出門需要解釋。


    眼前的武侯也不是恰巧巡視到這裏,而是李二留下的。


    對李靖李二始終不放心的。


    “秦將軍病重?”


    武侯很是糾結,要是別的事情,他絕對會不客氣的阻攔李靖。


    可涉及秦瓊,這位軍中最能打的猛將,武侯遲疑了。


    “藥師,你隨朕一起前往。”


    李二恰巧‘路過’。


    武侯趕緊讓開,放李二進來,帶著人在前麵開路。


    “陛下!臣已經下令各軍不得外出,但……”


    “藥師做的很好,朕立刻傳旨,除了瓦崗的老人,其餘諸將不得離營。”


    李靖麵露感激,也很是沮喪。


    李二下這樣的命令,就說明秦瓊情況很不好了。


    這是要讓瓦崗老人見最後一麵了。


    感激是因為李二紀念秦瓊的情義,沒有忘記瓦崗一眾武人的功勞。


    “陛下!太醫何時能到,要不要派人去接應,那些人身子骨也就一般的。”


    “藥師說的不錯,秦懷道,你拿著真的令牌去,接上太醫盡快迴來。”


    李二絕對是急懵了頭。


    衣服淩亂就算了,靴子穿反了就罷了,竟然忘記了這些。


    秦懷道感激的看向李靖,轉身迴去了。


    這一夜馬蹄聲震耳欲聾,長安無數人被驚動。


    “秦瓊病了,難怪了……”


    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人,都發出一聲輕歎。


    不少老兵更是默默的流下淚水。


    如此動靜,恐怕秦將軍已經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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