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醫院的走廊上。


    南微微在南易風的陪伴下,辦理完了出院手續。


    她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堅定。


    南易風給她披上了一件外套,溫柔地叮囑她注意保暖,然後給她發了條信息,告訴徐笑笑和傅言琛他們已經離開醫院,準備迴酒店。


    一路上,南微微都顯得心不在焉,這讓一旁的南易風心裏不禁泛起一絲擔憂和不安。


    他時不時地轉頭看向身旁的南微微,隻見南微微目光遊離,似乎思緒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


    南易風見狀,趕忙試圖尋找一些輕鬆愉快的話題來分散她的注意力,希望能將她從這種恍惚的狀態中拉迴來。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南微微都隻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作為迴應,那笑容看起來無比牽強,仿佛隱藏著無盡的心事。


    很明顯,此刻她的心思完全沒有放在與南易風的交流之上。


    南易風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揣測起來:難道是身體還未完全恢複,導致她如此虛弱,以至於連心情也受到了影響?想到這裏,他對南微微愈發心疼起來。


    其實,這次出行原本是南易風計劃帶著南微微一起出去旅遊散心的。


    可沒想到當他向南微微提出這個想法時,卻遭到了南微微毫不猶豫的拒絕。


    她輕聲說道自己身體不太舒服,實在沒精力去遊玩。


    看著南微微蒼白的臉色和略顯疲憊的神情,南易風雖然滿心失落,但更多的還是對她身體狀況的擔心。


    最終,他還是選擇尊重妹妹的意願,點頭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兩人默默地迴到了下榻的酒店。


    一進酒店大門,南微微便如同一株嬌弱的花朵般搖搖欲墜。


    南易風急忙上前扶住她,小心翼翼地攙著她一步步走向房間。


    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覺到南微微身體的重量幾乎全部壓在了自己身上,這讓他越發確定妹妹此時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容樂觀。


    一進門,她便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然止住了前行的步伐。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凝固,周遭的一切也都變得鴉雀無聲。


    隻見她緊緊咬著嘴唇,像是要將心中所有的糾結與痛苦都咽下去。


    終於,經過一番內心的掙紮後,她仿佛鼓足了生平最大的勇氣,用那比蚊子哼哼還要低幾分的聲音,緩緩吐出幾個字:“南易風,我們......分手,,,吧。”


    與此同時,正在關門的南易風聽到這句話,身體猛地一顫,原本行雲流水般的關門動作瞬間僵在了半空。


    他瞪大雙眼,滿臉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目光直直地落在南微微那略顯單薄的背影之上。


    盡管她的聲音異常低沉,甚至還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顫抖,可那短短的一句話卻宛如重錘一般,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敲打著南易風的心口。


    他隻覺得自己的唿吸開始急促起來,心跳聲如擂鼓般在耳邊迴響。


    “微微,你,,,,在說什麽?你開玩笑的吧!,,,”


    南易風艱難地開口問道,聲音中明顯夾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顫抖。


    他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到南微微身前,雙手死死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轉過身來麵對自己。


    然而,當他看清南微微那張蒼白如雪、毫無血色的麵容時,整個人如墜冰窖,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


    此刻,南微微那雙美麗的眼眸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哀傷和決絕。


    她緊抿雙唇,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與南易風對視著。


    而南易風則像是溺水之人急於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瘋狂地在她的臉上搜尋著哪怕隻有一星半點開玩笑的跡象。


    可是,最終他失望了,因為眼前的南微微是如此認真,如此堅定,沒有絲毫動搖之意。


    然而,隻見她緊緊地咬著自己那如櫻桃般嬌嫩的下唇,甚至都快要咬出血來了,卻仍然倔強地不肯鬆口。


    她微微低著頭,目光不敢與麵前的人對視,仿佛隻要稍稍一抬頭,就連最後一絲迴頭的勇氣都會消失殆盡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像是鼓足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一樣,再次顫抖著聲音重複道:“我說……我們,,,,分手,,,吧!南易風,,,”


    這幾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顯得如此沉重而決絕,如同千斤巨石壓在了兩人中間。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南易風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揪住了一般,疼得讓他幾乎無法唿吸。


    那種窒息般的痛楚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個角落,令他整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他實在想不通,為何一直以來深愛著彼此、攜手共同走過無數風風雨雨的南微微,竟會突然間如此決絕地向他提出分手。


    那些曾經美好的迴憶如同電影畫麵一般在他腦海中不斷閃過——他們一起漫步在夕陽下的沙灘邊,一起品嚐著街邊小吃時的歡聲笑語,還有遇到困難時相互依偎鼓勵的溫暖場景......可如今,僅僅因為這麽一次小小的事情,難道就要將這一切都徹底摧毀嗎?


    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想要走上前去拉住南微微那纖細而柔軟的小手。


    可是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她的瞬間,南微微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突然敏捷地往前邁了一大步。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他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之中,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硬。


    望著自己懸在空中的手,南易風的心瞬間被無盡的無奈與痛苦所淹沒。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曾經如此親密無間的兩人如今會變成這般模樣。


    “微微,,,,求求,,,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麽啊?就因為這次嗎?微微,不要把我想得那麽小心眼。”


    南易風的聲音顫抖著,其中夾雜著一絲近乎絕望的哀求。


    他真的好想知道原因,哪怕隻是一句敷衍的迴答也好。


    然而,麵對他飽含深情的質問,南微微卻始終一言不發。


    她就那樣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透露出一種深深的孤寂,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她一人,表情又是那般堅決,毫無轉圜的餘地。


    南易風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雙眼緊盯著南微微,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然而,南微微的表情卻異常認真,沒有絲毫戲謔的成分。


    南易風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墜入了無底深淵一般,不斷地下沉著、下沉著……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南微微,心裏清楚得很,這個妹妹絕對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微微啊,,你快告訴我,這一切都隻是個玩笑而已,好不好?你隻是在醫院煩了,故意逗我的。”


    南易風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其中還夾雜著些許惶恐與不安。


    他多麽希望能從妹妹口中聽到那句他期盼已久的迴答——這真的隻是一個惡作劇罷了。


    可是,南微微就像一尊雕塑般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既不開口解釋,也不肯迴過頭來看看滿臉焦急的兄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氣氛愈發凝重壓抑,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見此情形,南易風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翻湧的情緒,再次開口道:“微微,這樣的話可千萬別說第二遍啊!不然哥哥可要真的生氣啦,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吧?”


    盡管此時他已盡量將音量抬高了幾分,但聽起來仍顯得那麽蒼白無力,仿佛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他那精致而立體的五官,此刻隱匿於陰影之中,使得原本就深邃的輪廓愈發凸顯出來。


    那雙眼睛猶如深不見底的幽潭,隱隱約約地流露出一絲絲哀求之意。


    可是,站在對麵的南微微卻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話語和目光一樣,宛如一座雕塑般靜靜地佇立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她的身姿優雅而挺直,但卻散發出一種令人難以接近的冷漠氣息。


    南易風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一股深深的絕望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實在想不通為何南微微會毫無征兆地提出分手,而且態度還如此堅決果斷。


    他們曾經一起度過那麽多美好的時光,那些溫馨甜蜜的迴憶如今都如同破碎的鏡子一般,深深地刺痛著他的心。


    “微微,我給你放洗澡水?”南易風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試圖拉住南微微的手。然而,南微微卻猛地往後一縮,避開了他的觸碰。


    “易風,我們……真的已經,,,,不合適。”


    南微微終於開口,她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擊在南易風的心上。


    她知道自己這樣說很殘忍,但她更清楚,長痛不如短痛,繼續拖延下去隻會讓兩個人都更加痛苦。


    南易風愣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為什麽南微微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他試圖去挽留,去說服南微微。


    “南易風,我說了,我們分手,分手,你聽不明白嗎?”


    南易風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南微微,嘴唇微張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他怎麽也沒想到,南微微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


    隻見南微微一臉堅定,絲毫沒有半點開玩笑或者隨意說說的樣子。


    她徑直走進屋裏,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仿佛這一切都已經在她心中計劃好了很久。


    南易風終於迴過神來,一個箭步衝到南微微身邊,緊緊抓住她正在整理衣物的手,焦急地問道:“微微,別鬧了好嗎?你在醫院都沒有好好洗澡,已經是小臭豬了。”


    然而,南微微隻是輕輕掙脫開他的手,頭也不迴地繼續收拾著行李,淡淡地說道:“南易風,別這樣,,我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隨便說的。我,,,,已經訂好了今晚的機票,待會兒就得去機場候機了。”


    說完,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將一件件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放進行李箱裏,又把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裝進背包。


    整個過程中,她始終麵無表情,讓人猜不透她內心真正的想法。


    南易風的眼神暗了下來,他知道南微微一旦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但他不想就這麽放棄。“微微,不管什麽困難我們一起麵對。”


    南微微的手頓了一下,很快又恢複正常,“沒什麽事,我隻是想離開這裏,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南微微打開門,是徐笑笑。


    徐笑笑看到屋內的場景,大概明白了幾分,她拉著南微微的手說:“微微,你真的要走嗎?你舍得下他嗎?”南微微咬了咬嘴唇,“笑笑,別說了,我心意已決。”


    南易風看著兩人,突然有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


    徐笑笑無奈地歎了口氣,幫南微微提起行李往門外走去。


    就在南微微踏出門口的那一刻,南易風大聲喊道:“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隨時迴來,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


    南微微的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後便決然地離開了,隻留下南易風孤獨地站在屋子裏,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滿是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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