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戰場,交給我!”


    伴隨著王烈的話語,捧日殘部皆是一驚。


    大地的震顫遠沒有結束。


    “大燕將士何在?”


    王烈將掌中擎天白玉柱重重砸在地上,柱中白龍繞柱而起,扶搖直上,發出一聲長嘯,睥睨涼軍大陣。


    強大的氣魄壓得涼軍衝勢一滯。


    蕭梟見事情有變,一時間也有些舉棋不定。


    “定軍山全軍到!”


    “朱雀關全軍到!”


    “邙山全軍已至!”


    大雪之中,三軍齊齊殺出,頂在了龍騎身後的陽關關前,三位守關將領則是打馬來到了王烈身後。


    “鐵校尉,現在不是寒暄之時,但老夫還是要讚一句,英雄出少年!”邙山守將穀逢春七十多了,在馬背上衝著鐵補天遙遙抱拳。


    “是極是極!”定軍山守將常開來捋著胡須,笑意盈盈。


    朱雀關守將朱瑉則朝鐵補天哈哈一笑,“鐵兄,接下來交給我們便是。”


    二者年紀相仿,私下也有些交集。


    這些天鐵補天沒閑著,王烈何嚐不是。


    由於起兵驟急,潼武關附近各關兵力調動需要時間,他便當起了統籌全盤的監軍。


    鐵龍城對於自己這位愛徒能塌下心來做事大加讚賞,也得虧是王烈這位太子親自從中協調斡旋,壓下了所有不和諧的聲音,這才在第五日夜晚堪堪趕到,救下了即將以死報國的鐵補天。


    一路上還有不少人擔心葫蘆口的陽關丟了,倉促趕路之下會在鬆樹林作戰不利。


    可是當他們趕到這裏之後,隻剩下了對龍騎的敬意。


    聽過的那些過往龍騎傳說暫且不提,便是如今他們親眼所見這以三千騎拖住三萬涼兵外加五萬靈獸足足五日的壯舉,也值得他們發自內心地稱讚一句,這世間真有如此雄兵!


    陽關口處源源不斷地湧入大燕步卒。


    他們接替了龍騎的位置,捧日則在王烈的命令下,由鐵補天帶領著撤出陽關,迴疏勒療傷。


    這一戰,三分之二的弟兄埋骨於此。


    “蕭將軍,這幾天以力壓人很舒服吧?”


    王烈嗬嗬一笑,擎天白玉柱蕩漾出層層光暈,在這夜色籠罩下的雪地裏格外耀眼。


    “龍騎你領教過了,現在讓你品嚐一下,什麽叫大燕步卒...”


    在王烈指揮著燕軍壓上的同時,蕭梟眼神滿是警惕,他想得更多一些。


    比如若是自己的主力被王烈拖在葫蘆口,陰關會不會被鐵龍城這個老東西拿下,讓自己腹背受敵,兵糧寸斷。


    看來這葫蘆口要盡早撤出去了。


    眼下什麽太子之命都是放屁,王烈能明晃晃站在這裏,就意味著疏勒城已經丟了!


    為今之計,應是迴滄峪關從長計議。


    但是能迴去麽?


    相信王烈和蕭梟兩個人心裏的答案是不一樣的。


    目視著被自己逼到死地的龍騎瀟灑離去,蕭梟無疑是不甘心的。


    鐵補天沒死,那便是功虧一簣。


    “傳令吧,全軍後撤,不要跟燕軍廝殺。”


    蕭梟下了死命令,他就剩下這些主力了,還要跟王烈鐵龍城搶時間,在葫蘆口這麽個絕佳的“死地”無疑不太合適。


    “將軍,何不一鼓作氣,陽關近在咫尺啊!”


    陪著蕭梟出生入死多年的老部下張墨滿臉都是不甘心,五天憋屈日子,就差臨門一腳,還要撤軍,這是何道理?


    “你很不甘心?”蕭梟陰鷙地望著他,“你以為我甘心?”


    “形勢不利,強爭隻會喪失掉最後一絲生機。”蕭梟調轉馬頭,“執行軍令!”


    他不敢賭,也不能賭,因為對方是鐵龍城。


    “是!”


    軍令大過天,張墨隻好作罷。


    “將軍,追不追?”看著開始後退的涼軍,朱瑉詢問王烈道。


    王烈看了他一眼,突然就明白了昔日鐵龍城看自己是何等的恨鐵不成鋼。


    一旁兩位老將則是笑而不語。


    “還追啥啊,趕了五天路,我坐在馬上都累得不行,何況這些靠著血肉之軀的將士們?”


    王烈這話自然是誇大了,他其實不怎麽累,可是他觀察身邊步卒的狀態了,不說是萎靡不振,但也算是兵困將乏。


    “那您剛剛說要給他們看看大燕步卒的厲害,我還以為要衝了呢!”朱瑉低著頭嘀咕道。


    “唉,唬著玩的你還當真。”王烈搖了搖頭,“不過既然你想追,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什麽任務?”


    朱瑉湊上前去,一臉好奇。


    兩個老將似乎都意識到了是什麽任務,走得遠遠的並不搭茬。


    “咬住涼軍的尾巴,別讓他們撤的太輕鬆,把他們趕出十裏地就行,不要貪多。之後迴來複命。”王烈拍了拍朱瑉的肩膀,“你知道的,我一向看好你這種敢打敢拚的性格,所以這樣艱巨的任務就必須交給你。”


    此舉既不會讓蕭梟撤的太輕鬆,同時也能杜絕蕭梟趁這個自己安營紮寨時突襲的可能。


    再者說,撤軍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令出多門最容易導致潰敗。


    若是被朱瑉這麽一攆形成了涼軍大潰敗之勢,王烈倒是真不介意落井下石。


    朱瑉也將成為功臣中的功臣。


    不過在沒潰敗之前,放棄休息去攆人無疑是吃力不討好的。


    你看一旁那兩個支著耳朵聽的老將就忍不住地壞笑,背著王烈,肩膀一抖一抖的。


    “保證完成任務!”


    朱瑉到底是年輕,率部就衝上去了,而他手下那些兵士自然哀鴻遍野,抱怨連天。


    三路支援,咋就可自己一家頂上去了?


    吩咐完朱瑉,王烈組織著剩餘兩部就地紮營,順便生起火堆,埋鍋做飯。


    “兩位都是老將,一路顛簸辛苦了,不過還得費心囑咐一下手下兵士多準備些食材,讓那小子率部追擊迴來能吃口熱乎飯。”


    “殿下聖德,此為我等分內之事,理當如此。”


    倆老頭發自內心地感謝王烈,朱瑉這孩子雖說有些一根筋,但是明顯王烈還是很照顧他的,連帶著二者也深有感觸。


    士為知己者死,此言不假。


    陽關前熱火朝天地忙活著。


    王烈望了望天色,默默盤算著。


    他沒有下令追擊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在原定計劃裏,蕭梟這些軍隊鐵龍城定下的就是將其困死在葫蘆口。


    現在就差鐵帥拿下滄峪關迴師陰關圍困蕭梟的好消息了。


    相比於鐵補天的絕對信任,王烈對於鐵龍城的手段和戰法了解的其實不算多,所以他心裏還是有一點點疑問的。


    蕭梟身為涼人,對涼國知根知底,本土作戰尚且隻能冒險通過葫蘆口。


    那自己的老師到底是通過什麽方式把燕軍盡數運到滄峪關下,從而神兵天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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