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知您聞到一股梅花香味沒有?一路上屬下能聞到,雖然快冬天了,但是路上並未有梅花,會不會是追蹤...”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後麵跟著三大車各類動物的皮毛。


    一路上,三人倒是受了不少盤問,不過天權事先準備的證件齊全,外加金錢開道,倒是風平浪靜。


    天權的聲音從隔簾外傳入車廂,聞言夜白衣也點了點頭,“的確,我也聞了一路,極有可能是追蹤的香氣。”


    “孤中了一掌,掌內蘊含梅花香氣,無法祛除,追兵也是借此一路銜尾而至。”王詡淡然道。


    “既如此,屬下有個方法。”天權的手從簾外伸了進來,手裏捧著一枚隱隱凝聚著雲霧的丹藥。


    “此為霧隱丸,專門用來隱匿氣息,甚至改變氣質變成不顯眼的普通人,我經常使用。”


    王詡接過藥丸,笑了笑,“這藥我沒記錯的話,風雨樓中相關藥典似乎記載過,副作用不小。”


    天權的笑聲從馬車外傳來,他笑聲爽朗,“殿下有所不知,副作用大那是因為樓裏的丹師功夫不夠精深,這藥丸我改良過,隻有一個算不上副作用的副作用。”


    “隻有殿下想動用浩然氣時它才會露出破綻,您說,這能算副作用麽?”


    王詡聽出天權言語中頗有些自得,他將藥放到嘴裏,他體內的浩然氣波動連帶著梅花香氣一同消失,逍遙境的深厚修為被這小小的一枚藥丸完完全全地隱藏起來,正應了天權所說,成了個“普通人”。


    “你還懂丹修?”


    王詡感受著體內氣息,倒是有些驚訝,在他印象裏,丹修不是需要特定的一些武魂才能修煉麽?


    “略通一二吧,溫神境才能考取的藥徒,洞虛境和須彌境才能考取的藥師,水平基本都不如我。”天權手握韁繩,享受著微風吹拂,愜意地說道,“雖比不過逍遙境的藥宗還有那些更往上的藥聖、藥帝,不過改良些丹藥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的武魂是丹修那些?”夜白衣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出言詢問道。


    “倒也不是。”天權在簾子外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睛迴憶,“當初為了追求一位貌美女子才開始煉丹的。他爹是藥師,家裏人也都是驪國藥王穀的成員,所以要求女婿也必須是藥師,以便繼承家業。雖然我的武魂不是可以煉丹的那些,不過他們那裏對外出售一種特殊的寶物,名為藥鼎,隻要煉製了就可以步入煉丹一途了。”


    “你花了多久達到了目前這種堪比藥宗的水平?”王詡饒有興致地詢問道,“不必謙虛,改良藥方到這種程度,普通藥師可沒這本事,有些藥方即便是藥宗要改也要費些功夫。”


    “三個月,就三個月。”天權伸出三個手指。


    “那姑娘追到手沒?”王詡嗬嗬一笑。


    “屬下哪能有損咱風雨樓的威名?”天權哈哈大笑,“昔日姑娘已成家妻。”


    “你這諜子倒是有些本事。”王詡也跟著笑著調侃道。


    “唉,貴為天權又如何,見不得光的地方不也得照樣生活嘛。”天權也調侃起自己來,“所幸吾妻甚賢。”


    大半個時辰過去,馬車緩緩減速,最後停在原地。


    “典老板,汾陰到了。”


    天權拉開簾子,他原本憨厚農人的形象已經悄然變成了胖乎乎的中年掌櫃,眼裏透著恭敬。


    王詡和夜白衣走下馬車。


    化名為典老板的王詡抬眸打量這座大城。


    此時正值午後,坊市剛散,城門處人流如織。


    “典老板,咱們貨多,他們還是得查查,進城後便隨意了。”化名錢掌櫃的天權在王詡身後恭謹道。


    “好,進城。”


    王詡一副青年才俊的商賈模樣,大手一揮,豪氣幹雲。


    根據天權的布置,此行他扮演的是商號中的少東家,而他身旁的夜白衣則是與他父親老典要好的老友。


    大車吱嘎吱嘎地被夥計們推著,王詡等人轉眼已至城牆腳下。


    “哎,哎,站住,我怎麽瞧你有點像畫像上的這人?”


    就在王詡要過去的時候,突然一把刀橫在了他的麵前,王詡順著刀鋒看過去,持刀者正是一名守城兵士,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王詡這一身華貴衣裳,目光玩味。


    原來是圖財的。


    王詡見他這副模樣大概心中有了定論。


    他臉上是有易容的,但是和本來樣貌還是有一些特征一致,這也就成了這些士兵敲詐的理由。


    沒辦法,天權的計劃雖然縝密,這種貴氣的打扮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但是也會招來一些諸如此類的問題。


    一路上光是這種扣帽子的勒索他已經遇上不少了。


    王詡看著不斷圍上來的士兵眉頭微皺,此地人多眼雜,指不定就有魏帝的私軍正在注視著這一切,若是暴露他和夜白衣、天權能走,自己身後那些夥計恐怕得交代在這裏。


    所以他還不想把事情鬧大。


    一息之間,王詡心思已經轉了幾轉。


    隻見王詡微微皺了皺眉,滿臉不耐,他伸出食指動了動。


    一旁的天權悄然會意,肥胖的身軀一扭一扭的小步上前,在無人看見的陰暗處,幾兩碎銀子出現在他手上。


    “軍爺,正經買賣,出門在外行個方便。”


    這士兵一見天權手上銀子頓時笑了笑,隻見他袖子一抹,銀子便消失不見,不過刀還架在王詡脖子上。


    天權看著這士兵似乎還沒滿足,抿了抿嘴,手腕一轉,一塊令牌靜靜躺在他的掌心,令牌是由一整塊牛皮製成,上麵僅僅刻了一個字,“武”。


    “小兄弟,大夥都是混日子,別太貪。”


    見了這塊令牌,兵士頓時身形一抖,如篩糠一般跪倒在地,長刀掉在地上,清脆的聲音引得一旁過路百姓紛紛側目。


    錢掌櫃笑得眼不見眼,親切地把他拉起來,和藹道:“早這樣多好,是不是查完了?查完放我們過去吧。”


    那人如大夢初醒一般,趕忙通知同僚放行。


    就在王詡身後,有一輛布置的粉粉嫩嫩的車裏麵正坐著一個嬌憨少女,一旁的小丫鬟給她輕柔地捶著腿,她見自家小姐好奇地不住往窗外打量,便忍不住問道:“小姐,您看什麽呢?”


    “我呀,我在看如意郎君。”嬌憨少女輕輕說道,隨後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一抹緋紅頓時出現在兩頰,“玉瓶,你可不準說出去。”


    兩人自小便在一起,雖說名為主仆,但是幾乎與姐妹無異。


    “哪呢?”玉瓶探出頭,一眼就看到了王詡,“咦,這男子生得真俊,小姐眼光真不賴,想不到出城遊玩也能碰到這樣好看的男兒,怕不是天定姻緣...”


    “你呀!”徐柔忙是掐了掐自家侍女的小臉,製止了她繼續胡說。


    不過少女隨即眼懷憧憬,兩根嬌嫩的食指攪在一起,喃喃道:“迴去我就要跟爹說這件事,讓爹爹找人說媒,嗯...想必爹爹也能相中他。”


    過了城門,夜白衣剛要開口說話,卻見王詡不動聲色地往前走。


    “別迴頭,後頭有人跟著。”


    此時此刻,城頭上正有一男子眯眼瞧著王詡,他沉聲吩咐道:“剛剛派去盯梢的人不夠,再加一倍,同時吩咐全城戒備。”


    一旁侍衛趕忙下城傳令。


    “倒是確定不了是不是這小子...”男子喃喃道。


    做完這些後,男子轉頭看向那輛布置的粉粉嫩嫩的車駕。


    一腳點地,下一瞬他已經出現在車前。


    “哎呀呀,乖女兒,想死為父了。”


    一旁士兵見到來人紛紛跪倒,口稱城主大人。


    男子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別都圍在我身邊,幹好本職工作。”


    “謝,城主大人教誨!”


    收獲的卻是馬屁如潮。


    “爹,你幹嘛,每次都這樣。”徐柔撇了撇嘴,“你看看,剛剛那個誇我真好看的嬸子嚇得臉都白了,你下次能不能不這麽招搖...”


    “你瞧爹,這不是想你嘛...”徐權撓了撓頭,隨後想起什麽,突然咧嘴哈哈大笑,環視四周,“哪個嬸子誇我姑娘好看,賞銀百兩!”


    “爹!”徐柔以手扶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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