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詡聽後險些笑出聲。


    饒是王賁這種死鴨子嘴硬之輩,見了他爹王翦也隻好乖乖叫爹。


    隻見王詡一身帝袍,威嚴無比,他從半空中緩緩降到王翦身旁,而王翦跪姿依舊,長戈筆直地立在一旁,威風凜凜。


    “王翦,若汝子有刺王殺駕之心,依秦律,該當何罪?”王詡緩緩問道。


    “稟王上,依秦律,刺王殺駕者,死!”


    說話間,王翦目光如電,毫不留情,仿佛要殺的不是他兒子。


    “朕念其無知,饒他一命。不過作為王賁之父...王翦,汝應嚴加管教汝子。”


    “謝王上!”


    王翦雙拳一攏,起身後一把抓起長戈,大步流星朝王賁走去。


    他雖說隻有殘魂,但意識卻很清醒,還認得麵前王賁。


    “逆子,給老夫滾過來!”


    “爹,爹!”


    王賁此時豈止是服了,簡直是見鬼了。


    他眼睛瞪得溜圓,哆嗦著往後退,“您看看我,我是賁兒啊。”


    “知道,我是你爹。”


    王翦不由分說,提戈便刺。


    這一戈可謂毫不留情,若不是王賁躲閃及時,他的腰上恐怕就有一個大窟窿了。


    “我...”


    下一秒,長戈又至。


    王賁嗓子頓時哽住了。


    偌大的中軍帳中,唯見他左突右閃的狼狽身影以及身後緊追不舍的王翦。


    王賁不是沒懷疑過王翦的身份,不過他已經從王翦下手的方式看出,後麵追著打自己的人,就是他爹。


    他爹就喜歡提戈滿府追著跑。


    他從小被打到大,這種恐懼感,絕不會有錯!


    王賁在這一刻找到了童年的迴憶。


    他也不是沒想過反抗,隻是他動用修為後發現王翦居然也是逍遙境巔峰,而且比他隻強不弱。


    自己幾番交鋒,不成想反而身上多了幾道傷痕,而且這還得多虧了這副始皇留下的天階戰甲,才使得他身上沒什麽事。


    王翦真的沒有留手。


    很快,王賁被追得沒了法子,他痛苦地哀嚎道:“爹,這位不是王上啊,你被他蒙蔽了!”


    “刺王殺駕,居然還執迷不悟,你這逆子!”沒成想他這話反倒激起了王翦的怒火。


    隻見王翦虎目圓瞪,朝著王賁又是一戈!


    “老夫戎馬一生,王上真假老夫分不清楚?你這無君無父之徒,該殺!”


    “哎呦!”


    王賁挨了一下,他痛得眉毛都擠在一起,欲哭無淚,轉眼間自己已經被捅了很多下了。


    而見王翦又是一戈襲來,王賁立馬說道:“好,好好,他是王上,我認了。別,別打了。”


    他半跪在地,連連求饒。


    沒辦法,王翦從小到大都是他心中最大的心理陰影,無論是軍功,還是武技,亦或是政治,父親都要遠遠超過自己。


    王翦就像一座大山,橫亙在王賁頭頂。


    無法跨越,更不能跨越!


    所以就憑王賁剩下的這點微弱意識,他根本不敢與王翦唱反調。


    “王上,這逆子老臣已經訓誡完畢。”


    王翦虎目含威,抱拳道,“王上可還有吩咐?”


    王詡看了看已經跪倒在地,不願抬起頭的王賁,“朕是竊賊嗎?”


    “王上不是,我是竊賊。”


    王賁有心掙紮,但是看了看還在一旁侍立的王翦,頓時沒了心氣。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放棄維護臉麵,選擇乖乖認錯,其實他也早知道是自己錯了,不過他原以為王詡可能會退縮,這樣自己就有了部分主動權,最起碼可以博一個平等的地位。


    隻是不成想王詡居然這般堅決,寧可把王翦找來教訓自己,也要把自己這點小心思扼殺在搖籃裏。


    唉,失算,失算。


    饒是王賁帶著些許不滿,也隻好乖乖服軟。


    服了,真服了。


    “王賁以後唯王上馬首是瞻,王上說什麽便是什麽。”王賁既然決定要當狗腿子了,那便要做足了場麵,“這副殘軀,王上可隨意驅使。”


    “那你的天階寶物是不是該物歸原主了?”王詡再度問道。


    未待王賁出言迴答,一旁剛欣賞完一場大戲的蕭寒出言道:“咳咳,我說王詡,他怕你,我可不怕,這天階寶物,可不是你想拿就能拿走的。”


    他眼神微眯,語氣中蘊含著絲絲殺意。


    蕭寒才不信什麽王翦,在他看來,這王賁嚇成這樣,定是因為神智不清的緣故。


    畢竟王賁已經是屍體了,就靠所剩無幾的殘存意識勉強苟活在這天山之中,一時分辨不清,被王詡嚇住不是很正常?


    天階寶物,既然我蕭寒看到了,那就沒理由從自己的指縫中劃出去!


    蕭寒已經起了殺人奪寶的心思。


    不過就在他話音未落之時,一旁侍立左右的王翦已經半跪說道:“臣王翦,願為王上誅殺此獠。”


    此刻王詡身上的帝袍下擺已經有了化作熒光的趨勢,看來是王翦的殘魂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王詡本不願再用王翦,隻是自己對蕭寒實力並不了解,而且他也不想暴露自己太多底牌。


    權衡利弊之後,王詡點了點頭。


    “速戰速決。”


    “諾!”


    王翦提戈再上!


    黑色的長戈在他手中如同一道狂放的怒雷。


    “哼,他怕你,我蕭寒可不怕!”


    蕭寒看到王翦朝自己走來,不由得心生惱怒。


    自己先前在天山尚未開啟之時便被那長孫玉折了麵子,如今王詡居然還敢驅使手下朝他主動出擊,他們一個個為什麽這麽囂張?


    就憑眼前這個真假未知的王翦嗎?


    嗬,別說是眼前這人,就是王翦本人來,我蕭寒也不會退一步!


    蕭寒一聲長嘯,白衣被全身流轉的浩然氣鼓蕩地獵獵作響。


    “碧落...燭龍槍!”


    一抹幽暗碧綠還裹挾著絲絲死氣的光芒如同遊龍一般從袖子鑽入他的手掌。


    隨後光芒大亮,待光點消散,碧落燭龍槍已經出現在他掌中。


    “是王翦又如何,我蕭寒照殺不誤!”


    蕭寒眼中戰意洶湧,碧落燭龍槍的槍尖吞吐著槍芒,麵對王詡喚出的王翦,他選擇欺身壓上!


    兩人頓時戰作一團。


    蕭寒雖然不過逍遙境中期,但是其憑借著精湛的武技以及靈活的騰挪居然暫時阻擋住了王翦的攻勢。


    而王詡也發現了這一點。


    不僅如此,伴隨著召喚出王翦的時間越來越長,原本作為燃料的天魔本源已經盡數消耗,現在消耗的已經是王詡體內的浩然氣了。


    力府中的作為王詡覺醒之物的祖龍逆鱗上蒸騰著氤氳霧氣,絲絲浩然氣已經幻化成了霧狀,源源不斷地維持著帝冠所帶來的消耗。


    王詡身上的龍袍也在不斷消失,這代表著王翦的殘魂正在飛速消耗。


    “怎麽辦,不能再拖了。”翁長天麵露憂慮之色。


    “無妨,我有辦法。”王詡看了看王翦,心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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