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皇宮。


    “廢物!”


    涼帝兀屠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在殿上來迴踱步。


    “五萬大軍,朕將五萬大軍交於你手,是要你勝,你卻把五萬大軍托付於他人之手,自己與那鐵龍城決鬥,甚至還白白浪費了十二個逍遙境死士!”


    他重重地踏著台階走下,來到巫湖麵前。


    “你,有何麵目來見朕!”


    涼帝麵容扭曲,他真是恨不得掐死麵前跪著的巫湖。


    而巫湖則低著頭,仿佛被抽去了脊梁一般。


    “罪臣巫湖,隻求一死。”


    “你倒是想死得痛快,可是朕的五萬大軍誰來賠?”兀屠怒極反笑。


    話音未落,他渾身摘星境中期的修為狂湧,猛烈地衝擊著整個大殿。


    “朕力排眾議才迫使那些老家夥同意打仗,你作為朕的嫡係,別人不明白,你也應該明白這有多難!”


    涼帝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巫湖的心口,將巫湖戳得搖搖晃晃。


    “罪臣巫湖,但求一死。”


    他還是念叨著這一句話。


    “媽的,榆木腦瓜子,就你這樣還怎麽打鐵龍城,滾出去反省,你還沒到死的時候。”涼帝在他旁邊小聲說道。


    巫湖猛然抬頭,目光中流露出茫然。


    涼帝緊了緊拳頭,“滾!”


    隨即一股浩然氣湧出,將巫湖打到了皇宮外麵。


    “下詔,三日後斬首巫湖,傳首九邊!”


    涼帝憤怒地咆哮傳遍整座皇宮,小太監跌跌撞撞地想要進來確認聖旨,卻又被他一袖子扇了出去。


    很快陛下要斬首巫湖的消息便傳到了朝臣耳中。


    “這巫湖不是陛下最親近的人麽,怎麽會殺他?”


    “為什麽殺他不重要,但他現在還不能死。若是他倒了,朝中豈非我等一家獨大,到了那時,恐怕陛下就會費盡心思來剪出我等羽翼,甚至是將我等連根拔起。”


    “此言有理,不如留著巫湖假意作為我等枷鎖,反正除掉他也容易,隻需重提此事,便是陛下也說不出什麽。”


    “那就這麽辦。”


    沒過多久,各地的奏折一股腦地湧入涼皇宮內,都是為巫湖求情的。


    涼帝看著麵前太監們越送越多的奏折,麵露一抹自嘲之色。


    “朕說自己是傻子,你們也把朕當傻子,可是朕不想當傻子。”


    他的目光中狠辣之色一閃而逝。


    “擬旨,朕聽聞眾卿為巫湖求情,雖怒,但也知眾卿心中所想。眾卿之意朕不能不顧,然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決議將其下獄,終生監禁,眾卿勿複多言!”


    做完這些,涼帝疲倦地靠在椅子上,喃喃道:“巫湖,你最好明白朕的意思。”


    “將軍,這是您要呆的地方。”


    一個獄卒押著巫湖來到這一處囚牢旁站定,他指了指麵前這座囚牢。


    這是一座木質的監牢。


    就憑巫湖摘星境前期的修為,隻需要催動一絲絲浩然氣就可以將其擊碎。


    “這是何意?”巫湖眉頭一皺,轉頭問向獄卒。


    “陛下的意思是要將軍圈地為牢。”獄卒笑了笑,“將軍,請。”


    巫湖走進去,才發現裏麵別有洞天。


    一絲陽光斜斜照在牢裏的桌案上,而桌子旁邊是近百卷兵書。


    他瞳孔一縮,卻是淚流滿麵。


    “我巫湖何德何能,能得到陛下如此關愛...”


    ......


    王詡剛一進關,便被一位麵容和藹的錦袍老者攔住。


    “您是從大燕來的王詡殿下嗎?”


    王詡聽完眉頭一皺,他怎麽一眼就認出自己了?


    “我奉太子之令,在此恭候殿下多時了。”那老者一揖到底,“殿下和殿下的朋友請跟我來,我會帶著護衛護送你們一路進京。”


    原來是大魏太子長孫玉的人。


    他在王詡的印象裏還不錯,為人寬和,謙敏好學,年紀輕輕就能與一些文官談論政事,隻可惜體弱多病,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王詡拱了拱手。


    “那就有勞先生了,隻是昔年一別,不知如今太子身體安健否?”


    “謝過殿下掛念,隻是太子殿下的身體實在算不上康健。”那老人低著頭,微微歎了口氣。


    ......


    王詡一行人在老者的護送下,順利到達了大魏皇城關前。


    “站住,爾等是何人,可有通關文牒,給我攔住他們!”


    就在王詡即將入城之時卻橫生插曲,隻見一武將打扮的人在城頭高聲指揮著兵士攔住了王詡等人的車駕。


    王詡坐在車內,眉頭一皺。


    此事恐怕不簡單。


    一旁的夜白衣目光一閃,轉頭看向王詡,“殿下也有同感嗎?”


    “嗯,先不說這車駕上裝飾用的綢緞,就憑在上麵龍紋,除非眼睛瞎了,否則不會招惹這個車駕裏的人,而這守將卻敢放肆地截停車駕,看來這大魏背後暗流湧動,而且至少有一位能和太子掰手腕的人。”


    夜白衣緩緩點頭,“我也這麽認為,殿下,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王詡嗬嗬一笑,“舅父找我前來不過是參加天山的試煉,至於別的,我也不想管。”


    這時卻聽見外邊吵了起來。


    “瞎了你們的狗眼,這是大魏太子府上的令牌,你們的腦袋是不想要了麽,居然敢攔住這個車駕中的貴客!”


    “你拿著太子府上的令牌就是太子府的人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偷的,給我抓起來,連同車裏的人,一並拘禁。”


    “哎,哎!”


    聽著那老者的聲音,便知其在奮力阻攔。


    “滾開!”


    聽到這裏,王詡在車裏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我這運氣到哪兒都被人盯上。”


    他轉手遞給夜白衣一個小匣子。


    “好在我早有對策,夜兄且附耳過來。”


    夜白衣聽完王詡的講解後,麵露驚訝之色,他嘿嘿一笑,“還是殿下有辦法。”


    隨即他走出車駕。


    “啊!”


    隻聽得外邊一聲慘叫,以及眾兵士一陣嘩然的聲音。


    “你們想叛國麽?”


    夜白衣的聲音清朗而威嚴,不愧是能當宗主的人。


    “當今魏帝的諭旨在此,爾等還不退下!”


    王詡往外邊一瞧,那守將已經被夜白衣殺了,而一眾兵士也被他唬得連連後退。


    “什麽,還要看看旨意,你什麽身份?”


    夜白衣囂張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


    王詡嘴角上揚,強忍住笑意。


    而後夜白衣坐迴了車駕內。


    “殿下,您的方法真是神了,完美解決。”他抱了抱拳,嘿嘿一笑,將匣子塞迴了王詡手中。


    王詡打開空匣子,將匣子原先裝著的玉佩又放了迴去。


    這是他給魏帝帶來的小禮物,如今用作他假傳旨意的小道具了。


    車駕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緩緩前行。


    人群之中有一個麵色鐵青的人轉身離去,他走到一處府邸後,從小門鑽了進去。


    “如何,那王詡肯定是狼狽不堪吧?”一個長相還算俊朗的年輕人出言笑道。


    “迴,迴稟殿下,計劃失敗了,那王詡居然拿出了陛下的旨意,還把守將張卞給殺了。”


    “什麽?”長孫雄圖霍然起身,“他怎麽會有那老東西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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