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詡直奔映乾賭場。


    他要詐一詐幕後之人歸屬哪國。


    不過王詡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此人大概率為晉人,隻是仍需敲定。


    寒山雖然肯開口,但這種情報一向都是單向傳遞,所以就連寒山自己也不清楚與之對接的是什麽人。


    ......


    王詡這次主動拉住賭場的一名管事。


    “跟你們老板通報一聲,就說典家公子來訪。”


    管事驚疑不定的打量著王詡。


    王詡不僅不懼反而表現出極為不耐煩的神情來。


    “愣著幹嘛,快去啊!”


    這下徹底鎮住了管事。


    “您先等等,我隨後就來。”


    不多時,那人下來,已經換上一副恭敬麵孔。


    “典公子,我們老板有請。”


    跟著那人,他又來到了頂樓。


    幕後之人一如王詡初見的老樣子,端坐在那裏,眼底一片渾濁,看不出喜怒。一雙眸子在王詡身上有意無意地打量著。


    還是那兩個茶盞擺放在那裏。


    一壺茶居中,嫋嫋熱氣升向半空。


    王詡先聲奪人,他笑著說道:“那天我走得急,還沒問,閣下姓甚名誰,這樣稱唿起來也方便些。”


    “叫我徐泊即可。”


    徐泊吹了吹盞中的茶水,抿了一小口。


    “徐泊,這是前些日子我收集的情報,宮裏宮外的都有。”


    王詡揚了揚手中握著的資料,厚厚一摞。


    “不過想要這些資料,你總得付出些什麽吧?你也清楚,我們涼人可從來不幹無本的買賣。”


    索要些利益反倒讓這份情報變得更可信,而且竹杠嘛,不敲白不敲。


    “那你想要什麽?”


    果然,徐泊放下了茶盞,他抬起頭,饒有興致地問道。


    “你拿什麽換?”


    王詡反問,這場局裏麵,徐泊說得越多,那他暴露的信息便越多,而王詡所要做的就是引導。


    “你這小子,倒是滑頭...”


    徐泊搖著頭笑了笑,他輕撫短須。


    “讓我想想,你們涼人喜歡禦獸...”


    說著,他拉開一旁暗格,裏麵有一個檀木做的盒子,隨後他伸手將其拿出。


    “我曾得到過一張契約法陣,這張契約很有意思,施法者天資越強,隨機召喚出來的靈獸越強,不過和其他契約一樣,這個東西用過後就不能再與任何靈獸締結契約。”


    “你把這東西送給我?”


    王詡是真的眼前一亮。


    這個東西即使他自己用不上,送給自己的下屬也足夠了,這種寶貝多多益善。


    今日來到這映乾賭場,居然收獲了這樣一份驚喜,著實令王詡沒想到。


    “就當我結交閣下的小禮物,我對什麽靈獸不感興趣,正好成人之美,咱們日後合作長著呢。”徐泊笑著說。


    “怎麽樣,這個東西夠資格換了吧?”


    “足夠了。”王詡表現得急不可耐。


    他把資料放到桌上,伸手將那裝著契約的檀木盒子拿了過來,自顧自地欣賞著那張契約,微微泛黃的紙頁上勾勒著火紅的玄奧符號,點點猩紅從中散開。


    徐泊嘴角微微上揚,這副表情,這副做派,可不就是小孩看到心愛的玩具時的樣子麽?


    現在他對王詡的身份深信不疑,他堅信人的下意識反應是騙不了人的,可王詡利用的就是這點。


    他翻閱起王詡遞給他的資料,緩慢而仔細。


    徐泊結合著自己所得到的消息一一印證,王詡這份資料上的信息基本可以和他自己所掌握的相互印證,當然了,情報稍微有些出入也很正常。


    他越看越相信王詡這份資料。


    其實這資料正是王詡依照那些招供人員以及他自己的真實經曆構建出來的,情報處處真實,但是又對王詡沒什麽威脅。


    當看到王詡在林中遇襲一事時,他目光一凝,抬起頭看了看王詡。


    “你們動的手?”


    哪知王詡搖了搖頭。


    “我們還沒動手,一直找不到機會,這次行動我們也是事後才知道。”


    “哦。”


    徐泊應了一聲。


    “難道不是你們動的手?”


    王詡故作驚愕地看向徐泊。


    他當然知道樹林裏刺殺他的就是涼人,但眼下他也是為了試探徐泊是哪一方的才設計了這個橋段。


    “我...嗬”


    徐泊並沒有繼續接話茬,而是再一次翻起了資料。


    “王詡任風雨樓樓主,並鏟除了內奸寒山?”徐泊眉頭緊皺,身體不自覺地向後一仰。


    “對啊,這王詡倒是有幾分本事。”王詡附和道,“就連我們無常藏在風雨樓的諜子也被連根拔起,損失慘重。”


    無常,涼人的情報組織。


    “竟然有此事?”徐泊喃喃自語,“這事我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當然,我這份情報也是無常裏的弟兄拚死送迴來的。”王詡也跟著感慨。


    “這份情報很重要,寒山這個人我也很感興趣,那這樣吧,既然無常有手段進去,那便開個價,把寒山救出來。”


    這個消息,將徐泊的心理防線擊潰了。


    他也是人,也有著七情六欲。


    寒山這枚棋子對他而言無比關鍵。


    “即使救不出來,殺了他也可以。”徐泊又補充了一句。


    王詡心下了然,果然徐泊是晉國派來的,但他仍然裝作毫不知情,繼續引誘道:“這人可不好救,不是價錢的問題,若是我們動手,你必須告訴我們更加值錢的消息。”


    徐泊猶豫了一會兒,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他站起身來,拍了拍王詡的肩膀。


    “典公子,不瞞你說,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是晉國蕭瑟處安插在此地的總負責人,寒山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他知道的太多了,相信你們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王詡笑了笑,“那是自然。”


    “大家同屬黑暗組織,所以為兄的心情你更能理解。”徐泊進一步拉近關係,“估計你們還不知道,我們大晉正準備聯合你們大涼共伐燕國,所以不光你我是兄弟,咱們身後的涼晉也是互為友邦。”


    徐泊撒了個謊,晉國現在還並沒有答應涼國。


    隻是他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晉國本來潛伏過來的人就不多,更是以他為首,寒山為輔,大量晉國間諜都在風雨樓潛伏著,恐怕已經暴露了,他這個負責人手頭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救援,隻能用這樣的計劃來誆騙同為“間諜”的王詡。


    王詡聽到這個消息後,眼瞳猛然一縮,不過他掩飾的很好,加之徐泊已是方寸大亂,並未發現。


    “而且典公子應該還記得那天我答應給你一個庇護之所。”


    徐泊見王詡仍不動聲色,隻好提起舊恩來,試圖以此來感動王詡。


    哪知王詡並不上當,他皮笑肉不笑,“徐兄,此一時,彼一時,你我都不是小孩,況且我們的人來得也不多,自問沒那個本事,徐兄另請高明吧。”


    王詡故意表現出因徐泊缺乏開價誠意而生氣的模樣。


    他抱了抱拳,轉身就走。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證明了映乾賭場幕後之人就是晉人,而且他現在還得到了涼晉可能聯合攻燕的關鍵信息,所以他需要早點麵見父皇,提醒其早做準備。


    如果涼、晉兩國真的聯手,那大燕的麻煩不會小,這才是真正的要緊事。


    至於徐泊,他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


    下一步就是抓捕。


    眼睜睜地看著王詡離開,徐泊臉上表情連變數次,臉上更是陰沉地可怕。


    他將手下喚了過來。


    “燕國最近風聲很緊,需要先避一避風頭,通知所有人暫時撤離,機密資料全部燒毀,記住,是全部,現在就辦!”


    他不敢賭,他更不敢質疑王詡這份資料的真假。


    這個賭場裏每一個間諜的培養背後都付出了無與倫比的心血與代價,損失一個都難以接受,何況可能被王詡連鍋端,這個代價,徐泊承受不起。


    況且徐泊最近也的確和寒山失去了聯係,如今看到王詡遞上來的資料也不由得他不信。


    歸根結底,他贏麵不大,所以他不敢賭。


    而這種謹小慎微的性子也在冥冥之中救了他一命。


    ......


    王詡快步離開賭場,隨手給街邊乞丐丟出了一錠銀子,落在那乞討的破碗裏,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乞丐見狀,忙是用牙一咬,鋥亮的雪花銀上留下了清晰的牙印。


    他眼睛瞪得溜圓,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口中念叨著,“謝謝爺爺的賞。”


    王詡沒有說話,身影不留痕跡地消失在人群中。


    那乞丐受了賞,也小心翼翼地走了,消失在巷子裏。


    剛進了巷子,乞丐指尖迸發一道勁氣,微微一點,銀子便從中裂開,露出了王詡寫得一張紙條。


    “將幾日後的靈獸山人選放到宮中我的桌案上,同時告訴顧樓主,立刻帶人過來,映乾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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