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主任,是我們先來的,水果得先給我們安排上!”


    “馬主任,我們這麽遠的路,還是先給我們安排吧!”


    “路遠也不能插隊,得有個先來後到!”


    馬桂芬迴家也不得安生,那些來要水果的供銷社負責人,一直都追著馬桂芬跑。


    竟然還有個是京都百貨大樓的采購處主任''。


    他是有幸吃到有人拿去京都送禮的水果的人之一,立馬聞著味兒就找到了五裏河。


    “水果就那麽多,我想拿也拿不出來啊!等明年吧!”馬桂芬苦口婆心的勸說,這些人求上門,她還不能得罪,憋屈不?


    楊星洛見馬桂芬被甜蜜的苦惱包圍,不禁看著她笑了起來。


    “那不行,馬主任,不管多少,你得給我安排上,安排不上我不走!”


    “我那裏等著要水果的從城東都排到城西了,等不及啊!”


    那些人不死心的一直催促著。


    “等不及我能怎麽辦?你們看我能長水果不?要不,澆水施肥試試?”馬桂芬瞪著眼睛數落。


    “哈哈!”


    本來心急如焚的各供銷社,副食店負責人,被馬桂芬逗笑。


    “行了,我也不厚此薄彼,按規格安排,最後一次了,真沒了,果樹都薅禿了,總得讓水果長大!”


    “好嘞!放心吧!馬主任,這迴我們絕對不催了,安靜等水果長大!”


    ……


    那些人見馬桂芬鬆口,都七嘴八舌的開始表態。


    馬桂芬沒法,為了不讓這些人影響楊星洛學習,直接帶他們走出了院子,往庫房去了。


    現在,五裏河的果園,還有庫房,都是日夜有民兵巡邏,保護的嚴嚴實實。


    就連果園四周的荊棘,都在慢慢加固,加密,成了整個縣的寶貝。


    連帶著,留守果園的許專家也成了香餑餑,整天都有別的專家圍著請教。


    而舍棄五裏河,落在果樹村的萬專家,此時,腸子都悔青了。


    “都是同一批果樹,萬專家,為什麽咱們村的水果,又酸又澀又小?”果樹村的大隊長於油子這下慌了神。


    以前他怎麽嘲諷五裏河,現在臉就被打的有多疼。


    雖然他們村裏的水果不至於賣不出去,和五裏河的水果一比,卻從以前的香餑餑變成了低檔貨。


    “肯定是水土問題,你們村本來就是因為種不了莊稼才改種水果的,而五裏河的土地,本身就是肥沃的正常土地,那能一樣嗎?”


    聽到萬專家的解釋,於油子嫉妒的眼都紅了。


    “萬專家,這可怎麽辦?你看咱們移植迴來的果樹,除了沒養活的,剩下的光瘋長枝條子不結果,哪怕結了果也是難以入口的小果子!”


    “我是農業專家不假,可我也不是神仙啊,我一己之力,改變不了土地成分!”萬專家無奈攤手。


    “怎麽辦?怎麽辦?”於油子心急如焚。


    原本不顯,這水果一上市,立馬高下立判,一目了然。


    這還是五裏河第一年種上的果樹,隻是原生果樹上掛著的果,出園並不多,要是明年全部出園,那他們果樹村的水果,更顯得劣質了。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萬專家眼珠子一轉,餿主意又往外冒。


    他也願意幹出成績,被許專家比下去,他心裏同樣憋著一口氣。


    “什麽辦法?萬專家,你快說!”


    “去五裏河挖土,過來墊高果園!”


    “啊?那得挖多少土?人家讓挖嗎?”


    於油子隻覺得,萬專家在胡說八道,哪個村也不可能讓別的村把自己家的肥沃土地給挖走了,那不是自絕活路?


    “那肯定不讓唄!”萬專家若有所思的迴道。


    “那您還出這餿主意?”於油子撇撇嘴,原本亮起來的眸子又黯淡下去,不住的唉聲歎氣。


    “聽說,五裏河剛下來一個公社書記,是我昔日的老同學,明天,我去找他問問,看看能不能給咱們果樹村一條活路?”


    “好!好!萬專家,多帶上點兒禮物,一定要把這事兒搞定啊!”


    於油子連忙點頭,恨不得傾家蕩產讓萬專家去說動這個公社書記。


    “好,我一定全力以赴!”萬專家聽到送禮這句話,目光灼灼,臉上露出一絲算計的壞笑。


    隔天,萬專家帶上果樹村全村人的希望上路了。


    到了鎮上才發現,他那老同學已經下鄉去了,好巧不巧的,下鄉地就是五裏河。


    因為選擇失誤,一直不好意思湊過去的萬專家,一咬牙,厚著臉皮往五裏河趕去。


    ***


    “尚書記,這就是咱們村裏的果園子!”


    馮忠軍和方明山,包括公社辦公室的主任孟田海,都陪著新來的公社書記尚誌浩在視察果園。


    而馬桂芬則自然在果園子,倉庫兩邊忙活,顧不上搭理他們。


    現在,馬桂芬一下子成了五裏河專門負責果園的場長兼銷售部主任,整天忙的焦頭爛額。


    說來也怪,以前因為果園的事兒整天愁眉不展,疲憊不堪的馬桂芬,現在忙起來卻精神抖擻,不知疲倦一般。


    每次見到都神采奕奕,笑的合不攏嘴,跟年輕了十歲一樣,就很離譜。


    就這,楊星洛還怕她累著,一直拿靈泉水養著。


    “好!好啊!”尚誌浩看著果園子裏一片欣欣向榮,也是滿臉欣慰,激動。


    真是不枉他削尖了腦袋來五裏河這個小地方曆練,隻要幹出業績,再迴去,他可就是副處級的縣級幹部了,最不濟也是個副縣長吧?


    “尚書記,要不,您也嚐嚐咱們自家的水果?”


    方明山對於這個剛來的書記無感,卻想打好關係,省的在果園子上升期的關鍵時刻鬧妖。


    “那怎麽成?領導幹部可不能國家的便宜,這樣,小孟啊,付錢,咱們也嚐嚐自家產的水果!”


    尚誌浩聞著果香味兒,也確實想嚐嚐了。


    他就吃過一次五裏河的水果,到現在都覺得唇齒留香,迴味無窮。


    孟田海笑著答應一聲,從腋下的夾包裏拿出五毛錢,遞給了方明山。


    “這……”方明山看著孟田海遞過來的水果,一臉為難。


    “拿著吧!不然,我們可不敢吃!”孟田海笑嗬嗬的打趣。


    方明山和馮忠軍對視一眼,最終一咬牙,接過那五毛錢:“行!”


    方明山把錢交給馮躍進,便讓人去稱了一斤蘋果。


    市麵上蘋果,供銷社最貴才三毛五,五裏河的水果,出園子批發就五毛一斤。


    “尚書記,孟主任!嚐嚐!”有人送來水果,方明山接過來,遞給了孟田海。


    這迴,倆人都不客氣了,每人拿了一個蘋果,隨便擦擦便啃了起來,剩下一個直接交給隨行的公社幹部們分了。


    蘋果入口,汁水甘甜,尚誌浩發出滿足的喟歎,心說,要是能天天吃上這水果,也是一種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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