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樺和馬桂芬對視一眼,一副我就知道的樣子,二話不說,放下手上的活兒,就坐上拉樹的牛車,往西山趕。


    來到西山腳下,還沒靠近,就聽到有人在咋唿。


    “你們怎麽能這樣呢?怎麽這麽不愛惜果樹?這果子都沒成熟呢,就把樹挖了,這樹挪了還能活嗎?你們看看,這果子得掉多少?全都得浪費了!”


    “於隊長,這樹上的果子就算不掉,那一年一年的,不一樣都是爛在山裏?”大隊部的一個幹部冷著臉懟於油子。


    本來也是,這西山上,一年又一年的,人們去別的村都繞著走,不敢靠近,這山上的果樹,誰知道有呢?要不是村裏來了個膽子大的知青,估計還不知道再浪費多少年呢?


    “看看你說的什麽話? 沒人敢去,你們怎麽就去了呢?我都懷疑,這山裏有野獸的謠言是不是你們村兒故意傳出來的?”


    “放屁,我們村兒會用三條人命來編造謠言嗎?你不怕你盡管上去,誰拉著你呢?”那個幹部見於油子這麽說,便惱火了。


    “這可是你說的,這山裏的果樹本來就是無主的,不能隻能你們村兒挖,我們也挖的著!”於油子磨嘰半天,總算是說出了他的目的。


    “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馬桂芬他們隱約的聽了那麽幾句,便過來了。


    “馬姐,你來的正好,果樹村的於油子來了,非得跟咱們搶果樹!”那個幹部很是不滿的控訴。


    “什麽叫非得跟你們搶?這山是你們村兒的?還是山上的果樹是你們村兒的?”於油子更是不滿這個幹部這麽說。


    “於隊長是吧?你怎麽知道我們這邊的山上有果樹啊?”馬桂芬沒接話,而是笑眯眯的問。


    “......誰不知道啊?”於油子沉吟片刻才憋出這麽一句。


    “都不用說,肯定是萬專家告訴你們的吧?那他沒告訴你,這果樹生長也得看土壤,溫度啥的嗎?你們村兒的酸堿地,適合種這山上的果樹嗎?”馬桂芬根本不可能再給萬寶洲留麵子,直接就說出了他。


    “你怎麽張口就來呢?沒證據的事兒別瞎說,人家萬專家根本沒說,再說了,我們村兒種了那麽多果樹,還能不知道種果樹適不適合嗎?這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事兒了!”於油子被馬桂芬說穿,慌亂的還想繼續掩護萬寶洲。


    “行吧,隨你們,你們要是想挖,就上山挖吧,大家各憑本事,搶唄!小子們上山,繼續挖樹去啊!”馬桂芬說完,都不帶給對方緩衝的,立刻揮手招唿身後跟來的後生們上山繼續挖樹。


    其實這也是馬桂芬和容樺眼神交流過後,見容樺暗暗點頭同意才這麽說的,如果容樺搖頭的話,意思肯定就是不讓他們搶,那馬桂芬肯定拚命保衛果樹,不讓果樹村的人搶。


    “好嘞,衝啊!”那些小夥子,扛著鐵鍬,背著麻繩,一窩蜂一般的往山上衝。


    “哎,你們怎麽能搶?你們都挖了那麽多了......還愣著幹嘛,趕緊上山啊!”於油子喊半天,五裏河這邊的人根本沒人搭理他,他就趕緊的招唿帶來的人上山搶樹去。


    容樺他們輕車熟路的,直奔山楂林,就瞄準了那片兒山楂樹。


    果樹村的人上山來,還覺得挺新鮮,在這山上到處尋摸果樹。


    容樺他們挑著挖走的都是比較壯實的,容樺上山的時候養過的果苗子,肯定還有些不想要的歪瓜裂棗,都被果樹村的人給撿了。


    又一批山楂苗下山,那些人還在挖容樺他們不要的果樹。


    “嘿,看五裏河的人都在幹嘛呢?他們挖山裏紅呢!”


    “哈哈,這是沒的挖了?那東西酸啦吧幾的誰稀罕啊?”


    “你沒聽說嗎?他們五裏河這邊果苗子都買不上,肯定見啥都新鮮唄!”


    “咱們趕緊挖,別讓他們來搶,讓人看好咱們找到的果樹~”


    “這樹能活嗎?”


    “讓挖咱就挖,別說那麽多廢話......”


    ......


    果樹村的人見容樺他們挖山楂樹,都開始嘲笑起來,議論的也很大聲,頗為肆無忌憚。


    “這些人真欠揍!”


    “就是,來咱們村這邊搶果樹,還說風涼話。”


    “讓他們嘚瑟去吧,果樹種不活就傻眼了,就算種活了,肯定也不如咱們村兒的水土好,養樹,結的果子也是又酸又澀的~”


    ......


    五裏河這邊的小夥子也不甘示弱的,將果樹村的人也埋汰了一番。


    兩邊兒可謂是互不相讓的,你笑我,我說你的,一邊幹活兒,一邊隔空打嘴炮。


    “星星兒,為啥同意他們來搶果樹呢?”馬桂芬看著大家夥兒熱熱鬧鬧的幹活兒,忍不住問了一句。


    “嘿,不讓他們來搶,他們還不知道起什麽幺蛾子呢?反正,那些也是咱們不要的,讓他們隨便搶唄,挖迴去燒柴也好!”


    “燒柴?你是說他們種不活?”


    “那倒不至於,好歹他們也有了多年種果樹的經驗,隻是,這野果樹,能直接挖迴去就變成家果樹嗎?肯定需要一個複雜的過程,就看他們有沒有耐心飼弄了。”


    “那倒是,他們村兒的土地,本來就沒咱們村兒的肥沃,要不是那個村裏的人動了腦筋,改種果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呢。”


    “還別說,能動腦筋吃飽飯,也是一種本事。”


    “所以,以後咱們也不能隻是蠻幹,也得開動腦筋......”


    容樺和馬桂芬,將果樹村那邊的情況進行了一個分析,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也從中吸取了一部分經驗。


    “他們挖迴去的樹,肯定就不會像咱們村的樹能棵棵成活了,那就得憑運氣,能活幾棵算幾棵了。”


    “嗬嗬~”


    “野豬,野豬,有一頭小野豬跑來了~”這時,挖山楂樹的小夥子們突然驚唿起來,個個扛著鐵鍬想上去圍追堵截抓野豬。


    這些小夥子,一個個都嗷嗷叫著往前衝,看著那頭小野豬簡直是眼冒綠光,這可是行走的豬肉啊。


    “迴來,先別追!”容樺見他們不管不顧的往前衝,隻顧追野豬,不禁喊了起來。


    一般,有小野豬出現的,都有大野豬跟著,很少有落單的,哪能不看清情況就閉著眼睛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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