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跑到容家門口的時候,便看到容家周圍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讓讓,麻煩讓讓!”容樺和張翠珠手拖手往裏頭擠,小張也在前麵開道兒。


    “桂芬,桂芬!你怎麽了?這是怎麽了啊?”


    “娘!娘你醒醒!”


    “娘,你別嚇我!”


    “奶奶,你怎麽了?快醒醒!”


    “娘啊,怎麽迴事兒啊,我就出去一會兒你怎麽就這樣了?


    “娘,娘?”


    “娘,你醒醒!”


    容樺他們擠進來的時候,容保國,容勝利,容建倉,還有容愛國,愛黨,張翠娥,顧雪他們都圍在躺在門板上的馬桂芬周圍,高一聲低一聲的唿喚。


    “怎麽迴事兒?”張翠珠一臉震驚的快步走到院子中。


    容樺見狀,也是沉著臉圍了過來。


    “大姐,怎麽迴事兒,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盞茶的功夫人就成這樣了?”張翠珠看到躺在門板上的馬桂芬,拉著張翠娥問。


    張翠娥哭的滿眼通紅:“我也不知道啊,娘做飯的時候,我想著你愛吃後山的野菜,就帶小雪去挖了一把,誰知道,迴來就看到娘出事了。


    “讓開,我看看!”容樺悄悄跟鹵肉說了句話,便上前,將隻顧跪趴在那裏哭的容愛國給扒拉一邊兒去,蹲下身看向馬桂芬。


    馬桂芬現在毫無生氣的躺在門板上,麵如紙金,後腦勺處有一灘血跡。


    她現在可謂是氣若遊絲,唿吸都是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就不行了。


    “馬老太,你怎麽迴事兒?快醒醒,你都不等我喊你一聲奶奶就要走了嗎?”容樺開始吸引眾人注意力,鹵肉則是趁機鑽進了容樺腋下的空位。


    “馬老太,你平時那麽厲害,現在就不行了?趕緊醒過來,你醒過來我就喊你奶奶!”容樺故意板著臉,氣唿唿的說。


    “你現在不是最疼我,最向著我嗎?你可不能死,你死了誰幫我揍張翠娥?”


    容樺可不想喊張翠娥娘,幹脆直接稱她的名諱。


    張翠娥對此怒目而視,就連其餘的容家人,也都有些不滿容樺的無悲無喜。


    就在眾人注意力都在容樺身上的時候,鹵肉的刺悄悄刺進了馬桂芬垂下的手部血管上。


    就在容家人對容樺怒目而視的時候,馬桂芬竟然動動手指,眼皮子也不停的抖動起來。


    似乎是在與死神作鬥爭,奮力想睜開眼。


    “奶奶動了!”容愛黨無意中看到馬桂芬動了的手指,立馬伸手握住。


    馬桂芬平時雖然嚴厲,但是,對這些孩子們疼愛也是真的疼愛,又特別護短,她怎麽收拾都沒事兒,別人不能欺負一點兒,別人,可沒人管他們那麽多。


    這些容家的孩子們雖然有時候也跟馬桂芬杠,但是,對於馬桂芬這個奶奶,也是真的有愛,看到馬桂芬這樣,都很難過。


    “桂芬,你還有心願未了是不是?你想讓這孩子認祖歸宗,喊你奶奶是不是?”容保國蹲在那裏,握著馬桂芬另一隻手,看著馬桂芬的臉問。


    他不說還好,這話一說,馬桂芬突然猛地就睜開了眼睛。


    馬桂芬眼中迸發出強烈的,帶著恨意的光芒,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張翠娥,嚇得幾乎驚唿出聲,恨不得去捂馬桂芬的嘴巴。


    好在,很快馬桂芬的目光又暗淡了很多,沒了光澤。


    她眼珠轉動,目光投向容樺,努力的想從容愛黨手中掙脫。


    容愛黨感受到馬桂芬的掙紮,便鬆開了手。


    馬桂芬虛弱無力的抬手拉住容樺的手,將她的手往衣角帶。


    容樺心裏也挺急,她讓鹵肉給馬桂芬打針了,靈泉水的作用怎麽小了?


    她哪裏知道,馬桂芬本來是必死的結局了,鹵肉這一針下去等於將她從閻王手裏給搶了迴來,哪能讓她一下子就能好起來?


    張翠娥看著雖然虛弱,卻還不死的馬桂芬,心裏那個著急,生怕她能開口說話。


    顧雪同樣的,比張翠娥還著急,馬桂芬不死,就是一顆隨時能炸死她們的定時炸彈。


    容樺順著馬桂芬的力道,隨她的手來到馬桂芬的衣角處。


    馬桂芬鬆開容樺,掀開衣角,裏頭露出一個縫在裏頭的口袋兒。


    容樺這下明白馬桂芬的意思了,她伸手摸摸,裏頭硬邦邦的,好像有一張硬紙板。


    容樺伸手,從裏頭掏出那張硬紙板,這才發現,是一張照片。


    容樺要仔細看的時候,馬桂芬猛然爆發了力量一般,用力壓下。


    “收……收……”馬桂芬嘴唇動了動,隻有口型,並未出聲。


    “您讓我收起來?”容樺似乎看出了她的口型,便試探性問了一句。


    容樺問完,馬桂芬便嘴角扯出一個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的笑容,鬆開了握著容樺的手。


    容樺了然的點頭,將照片仔細的收起來,放進了隨身的挎包,自然是以挎包做掩飾,丟進了空間,這可不能丟。


    “赤腳醫生來了!快,剛從隔壁村接迴來!”這時,有人大喊一聲,人群裏讓出一條道兒,背著醫藥箱的赤腳醫生跑了進來。


    在眾人的幫助下,他仔細看了看馬桂芬的傷口。


    “哎呦,我的老姐姐,怎麽傷的這麽重?”赤腳醫生是個年齡大些,頭發花白的婦女,看了之後,直接落下淚來。


    “我給你上點兒藥,就不疼了!”


    赤腳醫生眼淚汪汪的,從藥箱裏拿出四環素消炎藥,還有三七止血粉,簡易繃帶,給馬桂芬上藥,包紮,便讓她側躺,盡量不壓到傷口。


    上完藥之後,鮮血很快又浸透了繃帶,赤腳醫生杜雪蘭便搖著頭站起身。


    “我奶怎麽樣?”


    “我娘怎麽樣?”


    容愛黨,勝利他們都圍著杜雪蘭問。


    “唉!準備後事吧!”杜雪蘭搖頭歎息,一臉沉痛的小聲說道。


    “……”


    容家人聽了,都神情哀傷的沉默了,有的人還忍不住小聲啜泣起來。


    “別胡說了,她不會死的!”容樺冷著臉反駁。


    “這孩子是?”杜雪蘭抬頭,看向容樺,疑惑的問。


    “她是家裏找迴來的那個丫頭!”


    “哦,這樣啊?孩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還沒跟你奶相處幾天人就要走了,你呀,趁機多陪陪你奶吧!”


    杜雪蘭說完,便不停的唉聲歎氣的,又背著藥箱往外走。


    “勝利,建倉,你們去隔壁村給你娘訂一口棺材,你娘為這個家操勞了一輩子,咱們得讓她體麵的走……”


    張翠娥和顧雪一聽馬桂芬活不成了,不禁鬆了口氣。


    張翠娥就想著,等這老太婆一死,她就要求分家,她自己當家做主,有這個蠢貨妹子,還有容樺那個小賤人養著,她就有享不完的福。


    至於馬桂芬給容樺的一張破紙片兒,他們都沒在意,反正不是什麽值錢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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