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張翠珠搶了我的人生,我能不恨嗎?如果不是她,現在坐著小汽車,穿著漂亮裙子招搖的就是我!”


    張翠娥咬牙切齒,嫉妒的麵目全非,猙獰扭曲。


    “啊?”顧雪聽到張翠娥這樣說,不禁愣住了。


    “當年,明明是我先認識楊衛國的,後來媒婆說親,說的正好是他。兩家也都覺得合適,同意相看。”


    “我在家裏左等右等,從上午等到中午,家人,媒婆都說他們楊家不來了,我還不死心,堅持一直等到下午!”


    “哈哈!別說等到下午了,就是等到天黑楊衛國也沒出現,害我成了全村人的笑柄!你猜他幹什麽去了?”張翠娥帶著嘲諷的冷笑問顧雪。


    “去找張翠珠了?”顧雪猜測的問了一句。


    “對,他去鎮上中學找張翠珠那個賤人了,他們倆膩乎了一天!後來家裏知道後,便打了張翠珠一頓,還不給她學費,不讓她上學!”


    “楊衛國竟然直接學也不上了,跑去當兵,用津貼供張翠珠讀書!”


    “張翠珠那個賤人有什麽好?竟然讓楊衛國神魂顛倒,為了她,敢跟家裏作對!”


    “可我嫁的男人,是個什麽廢物?麵對他爹娘,屁都不敢放!我整天被打被罵,我恨啊!我當然要報複,我要讓他們斷子絕孫……”


    張翠娥目眥欲裂,說話越來越狠,越來越恨,連她做過的那些惡毒的事兒都說了。


    顧雪靜靜的聽張翠娥訴說,一句話也不敢說,她覺得,張翠娥現在能暴起殺人。


    “楊衛國不是上大學了?他們還是同學?”顧雪又忍不住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那是他在部隊太優秀,被部隊推薦去上的軍事學院,他上的大學和張翠珠上的大學是挨著的!”


    “太巧了,緣分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換了我,也不可能選你張翠娥啊!你和張翠珠一個天一個地,她是明珠,你是蛾子,沒錯!”顧雪心裏嘀咕,絕對的不敢說出來,怕挨揍。


    “嗬嗬,張翠珠被打,不讓她上學,都是我給爹娘出的主意,她的衣服經常被撕爛,也是我幹的,她放學迴家被小流氓堵,差點兒被強了,都是我……”


    “包括她生孩子難產大出血,也是我給她吃了流產藥,她和容樺那個賤人,真命硬啊!這都不死……”


    張翠娥說到對張翠珠的恨,根本停不下來,她做過的那些壞事,簡直是罄竹難書。


    顧雪越聽越心驚,簡直歎為觀止,嚇得瑟瑟發抖。


    “娘!”顧雪小聲的喊道。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告訴你這些?”張翠娥冷笑著看向顧雪。


    “嗯!”顧雪點頭如搗蒜,心慌慌的。


    “你別跟我說,你不恨容樺!”


    “她確實很討厭!”顧雪思索片刻,堅定的說。


    顧雪同時也仔細想了想她跟容樺的矛盾,說到底一直都是她占上風,容樺是被欺負的那個。


    除了在醫院被她打了全家人,後來又被她搶了所有好衣服,錢票……


    可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恨容樺,不想她好過,恨不得她去死的那種,好像倆人天生就是不死不休的死對頭。


    “那不就是了,我們是統一陣線的戰友,又是母女,我疼你也是真心的……”


    “娘,你說吧!我們怎麽對付她們母女?”顧雪也麵露陰狠的問。


    “當然是我們繼續壓榨張翠珠養你,讓容樺喊我娘,我壓榨容樺,養我這個仇人,讓她們母女永遠不能相認!還有什麽比讓他們兩口子斷子絕孫,比這更痛快的報複?”


    “可是,容樺不可能聽你的,還有可能把你打一頓!”顧雪想著在城裏,容樺的兇殘,有幾分膽怯。


    “她敢!她要是敢不孝順我,我就去公安那裏,去鎮公社貼她大字報,讓她被拉台上批!!”


    張翠娥眼神陰狠,讓人不寒而栗,帶著無盡的怨恨和怒火,像要吃人一般。


    顧雪眼中瞬間迸發出光芒,陰狠的眼神和張翠娥如出一轍,說出的話,也宛若流淌著毒液:“娘,你那麽厲害,把張翠珠都能收拾的那麽慘,為什麽不弄死馬桂芬?她可是我們母女的絆腳石,在家裏,沒少欺負我們!”


    “你懂什麽?馬桂芬那個老太婆不僅僅在家裏厲害,在外頭也能壓住陣腳,為容家撐腰!”


    “再說了,弄死她,下毒不浪費糧食嗎?萬一不是死了她一個,別人也吃了怎麽辦?”


    “我那窩囊廢男人再窩囊,也比沒有強,何況愛國和愛黨是我親兒女!我怎麽單獨弄點兒吃的投喂那死老太婆?”


    “那不是告訴所有人,我弄死了她?再說了,以那老太婆的德性,肯定不可能她自己吃,沒準兒給了哪個呢!”


    張翠娥條理清晰的分析的頭頭是道,那精明勁兒,簡直和原來那個唯唯諾諾的張翠娥判若兩人。


    也怪不得張翠娥做了那麽多壞事兒,都沒人發現,她太會偽裝了,騙過了所有人,有可能連她自己都騙,不然的話,容樺怎麽可能也看不出來?


    怪不得容樺的想法是張翠娥根本沒有母愛,她連自己都不愛,一個連自己都騙的人,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馬桂芬躲在樹後頭聽她們母女說話,嚇得腿都軟了,躲在樹後頭捂著嘴,眼淚花兒直轉。


    爭強好勝了一輩子的馬桂芬,知道家裏養了兩條毒蛇,心裏還是有點兒膽怯了。


    她都沒想到,張翠娥竟然是這樣的張翠娥,太可怕了!她竟然一直想要張翠珠和容樺的命,還想要她的老命。


    她對張翠娥嚴苛,那也是恨鐵不成鋼,除了她拎不清的時候教訓她,平時也沒薄待她,都是一碗水端平,比起別家婆婆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怎麽就這麽心黑?


    “不行,我要去告訴翠珠和容樺,讓她們小心這兩條毒蛇!”馬桂芬想到這裏,渾身又來了力氣,直接站了起來。


    “哢嚓”一聲,因為用力過猛,馬桂芬踩斷了腳下一根樹枝。


    “誰?什麽人在那裏?”張翠娥和顧雪聽到聲音,都嚇了一跳,猛然斷喝一聲。


    馬桂芬見自己被發現,索性破罐子破摔,壓下心慌,板著臉從樹後頭繞了出來。


    “娘?”


    “奶奶?”


    顧雪和張翠娥對於馬桂芬,有種本能的畏懼。


    “你們兩個畜牲!吃人飯不幹人事兒!”馬桂芬恨不得刀了這對狼狽為奸的母女。


    “娘!你可千萬別告訴翠珠和容樺!我不敢了!”張翠娥驚慌失措的認錯,臉上的表情真誠又害怕。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要讓勝利休了你!”馬桂芬說的還是她都說了十幾年的話。


    “奶!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就饒了她吧!”


    顧雪痛哭流涕,撲過來跪在地上,抱著馬桂芬的雙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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