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覺得心裏?有一股無名之火在心中竄起。


    而且,對麵的陳姐自己也是女人,為?什麽也是這麽覺得呢?


    她這一句話說的鏗鏘有力,沒有一絲遮掩,靠得近的,聽得清清楚楚。


    裏?麵本?來在聊天的幾個售貨員互相?對視一眼?,走了出來,附近還有幾位軍嫂,也不禁走了過來。


    徐玉清看?著有些明顯是不讚同臉色的女人,心中一沉,“你們想想,要是男人們有一個機會,努力可以變得更好,咱們這些女人肯定說放心,家裏?的事情交給我,你就認真就行。”


    “怎麽,輪到女人了,不止是男人不讚同,咱們自己身為?女性同胞,也不讚同呢?”


    她想不明白,聲音也帶著困惑。


    明明音量不算大,但是就是讓人心神一震。


    後麵的謝均禮看?著她,不發一言,心中大受震動。


    與此同時,一個穿著軍服的女人也從供銷社裏?麵走了出來。


    她英姿颯爽,看?著年?紀應該不小了,“這位同誌說的好啊!沒錯,主席都說了,婦女可頂半邊天,不止是家裏?的半邊天,婦女也可以頂的住國家的半邊天!”


    她看?起來有些激動,看?著徐玉清滿是讚賞,“男人女人從來就沒有分工,在一個家裏?就是互相?體諒,怎麽當男人的,體諒不了女人了!要是體諒不了的,來我這,我去?問?問?哪家的思想不過關!”


    大家不認識她,可是看?著她肩膀上的杠,無人敢說話。


    徐玉清話說完了,心裏?也散了氣,趕緊買了肉,和謝均禮一起迴去?,臨走前和她打了一個招唿。


    當天,家屬院再次恢複了和平。


    沒有人敢提出反對意見,隻要提出反對意見的,就是思想不過關,那以後談何?升職,如何?混出頭。


    不管那些男人心裏?如何?想,麵上總是要開開心心的。


    當天下午,徐玉清也去?找了顏瀾,謝均禮去?了軍區醫院,沒有一起,來到於家,她熟練的敲門。


    本?來於家要搬家的,搬去?徐玉清那隔壁的一套,可是哪裏?被?突然下來的一個領導占了,於文耀沒法子,隻好重新排隊等。


    現在肚子又有了孩子,現在這房子肯定是更擠了。


    不過,也快了。


    “顏瀾姐,你怎麽樣!”一打開門,看?見是顏瀾,徐玉清著急的上下打量著,生怕她有什麽閃失。


    顏瀾早上害喜的厲害,知道徐玉清心裏?著急,又沒辦法去?找她,心裏?也著急,這下看?到徐玉清過來心裏?也開心的不行,“我沒事,都談好了,對了,我可聽說你早上在供銷社說的那番話了!”


    啊?徐玉清懵了,“這消息傳的這麽快?”


    顏瀾捂著嘴笑了起來,“這家屬院你還不知道呢,有女人在的地?方,啥情報能等到第二天的,早上隔壁的隔著牆跟我說了。”


    顏瀾佩服的看?著徐玉清,不得不說,這個道理,她也是聽了這話才明白的。


    是啊,家是兩?個人的家,咋犧牲就隻一個人犧牲了。


    想到這裏?,她對著於文耀——好吧,她本?來就夠硬氣了。


    徐玉清和顏瀾一起坐下,看?著顏瀾輕微隆起來的肚子,徐玉清忍不住摸了摸,“顏瀾姐,你們昨天談好了吧?於大哥怎麽說?”


    顏瀾忍不住笑了起來,老於那家夥剛好帶著孩子出去?溜達了,麵對姐妹她也沒了顧忌,湊在徐玉清身邊把昨晚於文耀說的話複述一遍,臉上滿是喜悅和幸福。


    她這樣開心,徐玉清自然也開心,居然真的和謝均禮和她說的一模一樣。


    看?來下迴謝均禮有什麽情況,她也可以叫顏瀾姐問?一下於大哥了。


    兩?人坐在一起,開心地?暢聊了起來,家門口?緊閉著,時不時傳來兩?人興奮的笑聲。


    不過,徐玉清看?著顏瀾,心裏?不免有些愧疚。


    她沒有想到顏瀾姐會想要參加高?考,這個消息,她很早就知道了,她私底下提醒了劉阮,還有一些關係好的都暗地?裏?提醒了一下。


    就是沒有想到顏瀾姐。


    想到這裏?,她的心裏?更是愧疚了,“顏瀾姐,你複習資料準備好了嗎?”


    顏瀾擺擺手,“嗐,我根本?就不用複習,這兩?年?在家帶孩子你以為?我是白帶的啊,我以前的書一本?沒丟,這幾年?無聊就看?呢。”


    這件事也就得虧於送了,這孩子太安靜了,就喜歡自己玩。


    那她無聊的緊啊,剛好以前的書都收好了,舍不得丟,在家屬院也安全,她就在房間裏?頭偷偷看?,享受這種動腦子的感?覺。


    就是於文耀這個大傻子看?不懂才不知道她是在做題。


    想到於文耀,顏瀾眼?神忍不住溫柔了下來,摸著肚子裏?的孩子,這次考大學,有一部分也是想要給孩子做榜樣。


    她從小就看?著自己媽在外麵頂天立地?,不像別人的媽一樣,就在家裏?做飯絮叨。


    她也想要於送和肚子裏?的孩子以後看?見她,能開心驕傲喊:“這是我媽。”


    聽見顏瀾的迴答,徐玉清總算放心了下來,心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她剛剛都在想去?找劉阮借書抄下來給她了。


    現在全國上下的複習資料,可是一份難求。


    徐玉清看?向?顏瀾,期待地?說道:“顏瀾家,你一定可以的。我等著你告訴我現在的大學是什麽樣的。”


    可她說完這句話,就看?見顏瀾在搖頭,“玉清,你這麽年?輕,未來還有大把時間花在工作上,怎麽不去?上個學呢?”


    ······


    徐玉清沒有說話,有些迷茫。


    顏瀾看?她好像聽進去?了,繼續說道:“你這麽聰明,肯定考的上,讀書也不過就是幾年?,還可以學點?其他東西,以後可沒有這種機會了。”


    這句話好像是一根針一樣,瞬間刺破了徐玉清的心髒,她猛然醒了過來。


    對啊,她在幹什麽。


    她在得意,得意在這個時候賺了這麽多錢。


    可是時代發展的這麽快,她跟得上嗎?就憑腦袋的這些食譜?而且,上大學,確實就如顏瀾姐說的,還可以學不同的專業。


    在進步的道路上,她停了下來,甚至沾沾自喜。


    徐玉清恍然大悟,如夢初醒般,“顏瀾姐,你說的對,我也得努力,進步。”


    顏瀾讚賞地?看?著她,自豪地?說道:“沒錯,這才是我認識的玉清妹子。”


    她拉起徐玉清,來到於送睡的小房間裏?頭,這個房間不算大,一張炕占了一大半,剩下的地?方還被?個櫃子給占了。


    顏瀾拉開最底下一層櫃子,映入眼?簾的是一些衣服,她快速扒開衣服,裏?麵是一本?本?的書。


    也看?得出來主人有好好的愛惜,四周都有磨損起了毛邊,可是就是書整整齊齊的,沒有一絲折痕。


    “來,玉清,我知道你也是高?中生,這是我妹妹之前的書,她不是一個喜歡讀書的,要丟的時候我舍不得,都給拿了過來。”雖然當時說當個柴火燒。


    在這放了這麽久,她一本?本?的抽了出來,很重,很厚,“來,這些都是,我問?過我妹妹了,她不考,有什麽你要是不會的你就來問?我,雖然我有些也不是很記得。”


    徐玉清怔住了,看?著眼?前的書,有些呆愣。


    她沒有想到,顏瀾姐會有書給她。


    暖流從心裏?溢出,徐玉清感?激的抱住顏瀾,“顏瀾姐,謝謝你。”


    嗐,顏瀾拍了拍她的後背,“又不是什麽大事,搞得這麽激動幹啥,一會就叫老於給你送迴去?,太重了。”


    “好。”徐玉清一點?也不客氣,直接就應了下來。


    兩?人相?視一笑,笑容同樣明媚。


    此後的一段時間,徐玉清為?了好好複習,特?地?去?罐頭廠請了假。


    也可以說,是辭職。


    她有自信自己會考上,不管是什麽大學,起碼是個學校吧,雖然舍不得男人,但是顏瀾姐說的好,以後和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長了去?了,何?必糾結這幾年?呢。


    好吧,這些都是徐玉清的舉一反三。


    但是她提辭職的時候,被?堅定的徐廠長給拒絕了,徐廠長一臉不舍的看?著徐玉清,沒想到一大早上班就給自己一個噩耗。


    但是,看?著年?輕同誌這麽有拚勁的模樣,徐廠長不禁點?頭,“好,好啊!年?輕人就是要多努力!”


    當下,徐廠長立刻決定給徐玉清備考的時候保留崗位,考上了也一直保留。


    總的來說就是歡迎她隨時迴來。


    徐玉清感?激的看?著徐廠長,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領導,長輩。


    雖然總是用肉麻的眼?光看?人,但是徐玉清還是覺得自己十足十的幸運。


    感?激的謝過了徐廠長,徐玉清迴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和她一樣的廠友們不在少數,大家心裏?都還是有個夢,大家一起抱著東西,互相?祝福彼此。


    謝均禮當然是第三個知道她要高?考的人,第二個是送書迴來的於文耀。


    當晚,他還是花了一些時間消化的,抿心自問?,謝均禮自然不願意讓妻子和自己分開。


    何?況上學和上班還完全不一樣。


    倒時候更加聚少離多。


    但是他想到了徐玉清在供銷社門口?那一番話,所以,第一時刻,他堅定的給了徐玉清一個眼?神,“你放心,家裏?有我。”


    徐玉清撲哧一笑,“我知道。”


    緊張的複習開始,徐玉清許久沒碰過書本?,肌肉記憶雖然還在,但是都需要花費時間撿起來,這時候她也慶幸,顏瀾姐還好一直都有在看?書。


    不然懷著孩子,不可能堅持下來的。


    每天早上,徐玉清不再睡懶覺了,她是一個有目標就一定會做到的人,號聲響起,她馬上就坐了起來,謝均禮看?著她連穿衣服都念念有詞,不禁有些心疼。


    但是,這是她的選擇。


    他套上軍裝,蹬上靴子,大步走向?食堂,打了她愛喝的粥,雞蛋,鹹菜,迴到家謝均禮又給她泡了一杯麥乳精。


    現在買不到奶粉,據說喝奶粉可以讓腦子更加聰明,謝均禮買不到,就買了麥乳精替代。


    徐玉清洗漱完坐下,吃半碗粥,一個雞蛋,一杯麥乳精剛剛好,謝均禮臨走前是她的休息時間,兩?人黏黏糊糊的說了好幾句話,徐玉清獎勵地?親了他一口?,才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人走後,她撈起暖壺,拿起杯子,大步走迴房間裏?,門一關上就是半天,等迴過神來,就是謝均禮帶著飯盒迴來了。


    放下書,和謝均禮一起吃飯,自從複習之後,哪怕身處同一屋簷,說話的時間也少了很多,徐玉清不想這樣,所以現在吃飯時間,也是她聊天的時候。


    “你都不知道,我看?那道題目的時候真是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出來怎麽做,最後麵一看?,好家夥,數字都被?改了,我還說呢我怎麽不會。”


    徐玉清吐槽道,看?得出來顏姿同誌是真的很不喜歡學習,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好幾次了。


    據顏瀾姐說,顏姿聽說他們兩?個要高?考,用一種瘋了嗎的眼?神看?她,顏瀾姐那惟妙惟肖的眼?神,但是差點?沒有把徐玉清給笑死。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所有學子幾乎是廢寢忘食,瘋狂的吸收著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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