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倉庫的兩人倒是吃飽喝足。陸卿淵在火堆裏再加了兩塊柴,“你先睡,4個小時後換我。”


    皮劃艇、雨衣、救生衣這種珍貴的物資,都放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雖然這個倉庫裏沒人,但也不至於讓他們完全地放心。晚上必須要人守著。“好。”


    褚亦安點點頭,設置好時間,然後找個幹燥的床墊,蓋上了唯一幹燥的被褥就睡著了。四個小時後她被手機的鬧鍾叫醒。此時火堆還燃燒著,火堆旁邊的柴火卻越來越多了。“陸老師,你去休息吧,該我守著了。”


    褚亦安揉揉眼,站在窗戶那兒吹了下涼風。原本朦朧還帶著睡意,被帶著雨水的冷風吹過,一下子就清醒了。精神抖擻,抖抖索索。之前在極度嚴寒的遊戲裏,是那種要人命的幹冷。這輪遊戲則是陰雨綿綿的濕冷,不會要人死,但是消磨人的精神。她重新坐迴火堆前,烘幹身上的濕氣。外麵的雨又變大了,不過沒有像昨天夜裏的那般恐怖。下雨時嘩啦啦的聲音和火堆裏木柴迸濺的響聲混合在一起,褚亦安站在火堆旁開始比劃起來。陸卿淵還沒睡,褚亦安的影子亂動,讓他眼前忽明忽暗,“你在跳舞?”


    動作奇奇怪怪。“對,我在練武。”


    褚亦安點點頭,隨便“嘿”“哈”兩下,增加自己的氣勢。陸卿淵看著她那樣子,瞬間明白此“武”非彼“舞”。不過看她那笨拙的姿勢,他又忍不住問,“你覺得你練的這些能打贏別人嗎?”


    “應該可以吧,我這可是特種兵肉搏技巧。”


    褚亦安對著空氣又是一陣踢腿出拳。她瞧見陸卿淵睜著眼睛睡不著的樣子,“陸老師你現在還不困哇?要不要來比劃比劃?”


    她興致勃勃。覺得自己練習了這麽久,再怎麽樣,也能和陸老師不分伯仲吧。陸卿淵看著她一臉興奮的模樣,也不知道當時是出於什麽心理,居然願意拿寶貴的休息時間給她浪費。幾分鍾後,褚亦安被陸卿淵摁住雙肩,他手臂又長力氣又大,但這姿勢讓褚亦安突然想起自己沒事兒做在網上看到的防身術——遇到陸老師這種大個子的時候一定不要使用蠻力,要用技巧。雙手抓住他的一個手腕,上舉繞後踢膕窩。大個子下盤不穩,直接放倒!細節迅速在腦中劃過,褚亦安立即行動!抓手腕,上舉,繞……沒有繞到後麵,直接撞到陸卿淵胸前。陸卿淵突然被撞了個滿懷,他整個人都愣了下。褚亦安也愣了下,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不過沒關係。“看我的絕命腿!”


    褚亦安一聲大喝,陸卿淵頓感不妙將她放開。當時褚亦安的鞋底和陸卿淵的下身就隻有一厘米的距離,陸卿淵如果不是退得夠快,那可不是絕命腿,是斷子絕孫腿。“陸老師可以啊,勉強和我打了個平手。”


    褚亦安的話讓陸卿淵無語。他上床了,他睡覺了,他不理她了。褚亦安卻感覺這場戰鬥打得意猶未盡,高手過招、點到為止。她再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在紅紅燃燒的火焰裏再添加了一塊柴火。而在這附近有人正偷偷地監控著他們這一層樓。“還沒睡嗎?這都幾點了。”


    “那男的睡了,但那女的又開始守夜。靠,這麽警惕幹嘛?!”


    兩人拿著高清攝像機對著他們這層樓實時監控,看著被拖到方便放置的橡皮艇,眼睛裏全是貪婪和火熱。“差不多就行動了吧,等了這麽久,我也有點受不住。先搞定那個女的,人質在手中,不怕那男的不把橡皮艇交出來。”


    兩人小聲地討論,然後拿起武器,趁著夜色悄悄下水。##另一邊褚亦安摸了摸烘幹的衣物,突然聽到在雨水的聲音中帶著幾聲另外的異響。她朝著剛才進來的窗戶看去。停電之後,城市處在黑暗之中。窗戶外黑漆漆的,她打開手電筒後也沒看到什麽人。本著保險的原則,她站起來朝著窗戶走去。窗戶外,兩個趁著夜色跑來偷橡皮艇的人屏住唿吸,緊緊地貼著大樓的外牆,藏在窗戶下方。他們聽到褚亦安走路的聲音有一點緊張,又有一點期待。他們安靜地等待著褚亦安過來,手中的水果刀已經準備好,腦中將褚亦安拉出窗外,用刀刃對準她的喉嚨的動作已經預演了多次。腳步聲一點點靠近,然而突然停下。褚亦安站在距離窗戶三米的位置,她的手電照著窗戶,那裏有一灘比其他窗戶下方聚集更多的雨水。她抽出腰間的手槍,哢嗒一聲上膛。敵不動,她動。褚亦安腳步放輕,正麵依舊朝著窗戶,身體卻一點點地後退。藏在外麵的兩人等了好幾分鍾,身上的衣服早就濕透了,皮膚都快要被水泡出褶子。聽著屋內偶爾響起的木頭在火焰中爆裂的聲音,他們終於藏不住了。兩人伸手抓住窗戶用力往上一翻。行動很快、姿勢很帥。結果兩人一上去,慘叫聲驚天動地。右邊的倒黴蛋被一根帶著紅色火星的木棍直接捅到胸膛,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另一個想要動手,卻發現一把槍正對著他的腦袋。“李肆別怕,她的槍是假的!”


    被火燙得齜牙咧嘴的男人對同伴說道。“假槍嗎?你大可試試。”


    陸卿淵也醒了,他拿著放在火堆旁的兵工鏟,麵色不善地看著兩人。李肆二人猜到他們倆是個硬茬子,沒想到這麽硬。本來遊泳渡江五百米,想要搶東西,結果卻是千裏送人頭,剛進大樓就被揍了。“大哥大姐饒命,我們錯了!”


    “我們倆也是年輕不懂事,才做了這種混賬事兒。”


    “對不起、對不起!”


    雖然被揍,但是他們夠識時務。兩人發現不敵,瞬間轉變態度求饒。解釋自己當時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求二位放自己一馬。“嗬,被抓了就知道錯了。”


    褚亦安用已經熄滅的木柴拍拍兩人的臉,一副要好好修理他們的樣子,“你倆先把衣服給我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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