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門主要是為了買一些調味料。因為大家現在對能填飽肚子的食物更加在意,調味料反而還沒有多少人買。商場的那個大超市還在營業,褚亦安直接選擇了它,距離近、種類多,能夠買的東西也多。兩天沒來,超市已經大變樣。原本設置的賣水果、蔬菜,還有肉類的櫃台都已經變成放食物的展櫃。為了能夠容納更多的人,四周還有好多貨架全部都被清空了,食物區安裝了好多個監控,甚至可以說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不僅如此還有穿著製服的警察,手中拿著警棍守在兩旁。然而這些被保護得如此好的櫃台基本上全都是空的。褚亦安看了這些寫了壓縮餅幹、密封大米、方便麵的櫃台好幾眼,不明白這裏被保護起來的意義。不過她也沒在意,自己不過是來買點調味料而已。她推著小推車,將各種調味料全部都掃了兩份,隨即準備離開。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大嗓門的聲音傳來,說話的內容讓人精神一振。“密封大米來了啊,所有人都讓讓!”


    “現在密封大米都已經到了,所有人都讓開,放到貨櫃上才能拿!”


    “排隊,自己注意點!”


    “不要亂拿啊,一個人限購兩斤大米,也就是一袋。多拿了一包都帶不迴去,都給我老實點!”


    幾個腰圓體胖的大媽圍在超市中間拿著大喇叭喊,兇神惡煞的地念著規矩,手裏還拿著一個粗粗的棍子,阻止那些想要伸手的人(目測那是擀麵杖)。很快,他們就在前麵放了個排隊處的牌子。褚亦安沒弄懂這是幹什麽的,但身體比思考更快,立刻排到了後麵。她的前麵有二十多個人,但她的後麵,卻有更多的人。很快,輪到她了。大媽看了她一眼,手腳麻利地將一袋米扔到她購物車裏。而旁邊的大媽看了眼和她並排著的人,隨後冷冷地說了句,“拿過的不能排隊了,明天再來。”


    還是有人不遵守規則想買兩份米,基本都被識破,不想遵守規則的話旁邊的警察就會發揮他的作用。沒過多久,剛拿出來的大米全部都已經賣完了。沒有拿到米的人哀嚎起來,有人給銷售員跪下讓她給自己勻一包。還有的人盯上了拿到大米的人,死纏爛打求別人將大米賣給他,分他點兒。而隻要這些顧客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事兒,旁邊的警察甚至都不會管。褚亦安也被人盯上了,是一對中年夫婦。那婦女看起來很精明,眼珠在四處打轉,然後像狼一樣眼神冒綠光地朝著她跑來,“這位小姑娘啊……”褚亦安這還能在原地不動?她迅速結賬走向超市出口,那對夫妻卻緊緊跟在後麵,“這位小姑娘你別跑啊,我們不是惡人。”


    女人伸手想要拉住褚亦安(主要還是想抓住她手中拎著的袋子),褚亦安反應很快地避開她的手,從自己上衣服兜裏掏出抽獎得來的美工刀。“別對我拉拉扯扯的,不然我一刀捅你了!”


    褚亦安眼神兇狠,虛張聲勢。將跟來的女人嚇得手一縮,“小姑娘你別誤會,我們跟著你沒有任何的惡意……”褚亦安才不會聽她說完,沒有惡意她又怎麽會跟上來。不過就是看她孤身一人,又是個女孩,想要她袋子裏的大米。懶得和她說,她飛快跑開,留下兩人在原地愣著。“要不然咱們先迴去,明天來排隊吧。”


    中年男子見此說道。而這個中年女人卻不願罷休,“排什麽排,你要是剛才機靈點、插個隊,能夠一包米都買不到?而且你就這麽確定明天能排到隊嗎?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現在大米就在眼前還不快追!”


    “可是她有刀啊。”


    男子懦弱地說道。“那一把小刀頂多劃傷點皮,她說什麽你都信啊?一個女娃子能夠有多厲害,抓著她搶過來就是,虧你還是個男人!”


    中年婦女對自己老公一陣臭罵,邁動雙腿快速追去。然而就在他們猶豫的時間,已經將人跟丟了。“都怪你!到嘴的鴨子都給飛了。”


    女人在街上插著腰,毫不客氣地咒罵道,“該死的短命鬼,老娘咒你買的東西全發黴。媽的,不要臉的,餓不死你,噎死你!短命鬼,賠錢貨,死賤人,站街邊的死爛人”這女人罵人的聲音傳了過來,讓原本甩開他們準備離開的褚亦安腳步一頓。她看向旁邊的公園外,坐著的六七個看起來十六七歲,守在超市門口又看起來無所事事的男孩。“你們好,請問你們惹到那對夫妻了嗎?”


    一群小混混正無所事事,看到一個特好看的姑娘湊過來,頓時來了精神。然而聽到她的話又是一愣,“什麽?”


    “就是那一對夫妻啊。”


    褚亦安指了指其實距離就隻有五十來米的中年夫婦,“他們剛才罵你們短命鬼,站街邊的死爛人,好兇啊。你們惹到那位大嫂了嗎?”


    她說著話,那對夫妻也發現了她。“媽的短命鬼,這那兒!”


    這對夫妻小跑著衝過來,那氣勢洶洶的樣子,讓這群小年輕頓時不爽。一個個朝著夫妻倆聚攏、圍堵,“你踏馬罵誰呢?”


    夫妻倆看著幾個半大的孩子厲聲嗬斥,“小兔崽子滾一邊兒去!”


    剛才這群小夥子還半信半疑,現在就是真被罵了。“草尼瑪的敢罵我們,看老子不打死你。”


    衝動的少年一腳揣到中年婦女的膝蓋上,頓時女人跪下,重心不穩地摔了個狗吃屎。“哇!打人了,救命啊!一群短命的小畜生打人啦!”


    女人躺在地上哀嚎,而那個中年男子則懦弱地躲到了一邊去,甚至連話都不敢說。i“草尼瑪!”


    “讓你嘴賤罵人。”


    “爺也是你能惹得起的,老子打不死你……”幾個少年又猛踹了她好幾腳,等到周圍有人聚攏才跑開。剛才周圍的人可都是聽到過這女人的嘴有多兇的,這會兒沒有人願意上去扶她。就連她老公這時候都躲得遠遠的,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自己爬起來。然而狗改不了吃屎,她又開始罵了。罵剛才那幾個男孩,罵她老公不作為,罵自己命賤生得苦……一路上都是她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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