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嶺沒說話,趙瑾微一挑眉。


    管養麵首叫一時想茬?


    他人還怪好的嘞。


    想起他那日夜監視的人,趙瑾又問:“侯爺先前不知這莊子裏是哪些人麽?”


    裴西嶺搖頭:“你那手下防守極嚴密,我的人找不到機會,還是方才你帶著孩子進去,才叫他鑽了空來報與我知曉。”


    果然還得是衛封。


    靠譜!


    “所以侯爺是方才才知?”趙瑾迅速抓住了重點,“那你出城來做什麽?”


    她帶三個孩子進去也不過半個時辰功夫,那會兒裴西嶺想來都快趕到莊子了。


    聽到這話,裴西嶺又頓住,腦子裏迅速搜尋著借口:“大皇子近來許有動作,應會拿你們下手,我本想來接你們迴去的。”


    趙瑾也沒懷疑,隻道:“原是如此。”


    裴西嶺點點頭,見她沒再問什麽,微不可查的鬆了一口氣。


    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一得知她帶著孩子離開,連考慮都未曾就追著出城直奔京郊,直到半路聽見暗衛帶來的消息,登時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想到這裏,他眼神又沉了許多。


    那眼瞎玩意兒就隻看到男人沒看見女人麽?


    還數多絕色麵首?


    ——迴去不止要迴爐重造,還得治治眼睛去多讀書!


    一個合格的暗衛連這點表達能力都欠缺,簡直丟盡了他的臉!


    趙瑾沒有關注他的心理活動,挑起車簾看了看,不遠處似有村民們在趕路,還有幾個孩子打打鬧鬧,充滿童稚。


    路才走到一半。


    她微微歎了口氣。


    同一個異性待在馬車這樣狹小密閉的空間內,多少有些叫人不適,也尷尬得很。


    裴西嶺也沉默了下來,時不時看她一眼,卻不知該說什麽。


    正在這時,外頭孩童笑鬧聲裏卻忽然冒出馬夫的急促驚叫聲和馬兒高昂的嘶鳴聲。


    與此同時,馬車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趙瑾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往一邊歪倒而去,眼見著頭就要砸到堅硬的車壁上,這時橫空出現一隻手臂,將她牢牢護住,那隻手臂反而狠狠撞在了車壁棱角上,趙瑾驚慌之餘,也替他感覺到疼了。


    第204章 當眾抱著人家不放手真的很羞恥啊


    按說緊急停車不過一瞬,馬車也該穩定下來才是,可眼下馬車卻還在劇烈晃動,小桌與茶點擺件齊齊翻動,車廂裏瞬間一片狼藉。


    饒是趙瑾緊緊抓著小窗,也不由被晃的倒來倒去。


    裴西嶺倒是還好,抬眼見她實在難受,手下一個使力,便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裏,緊緊護住。


    趙瑾直到被拉進懷裏才反應過來,一臉懵的抬頭看了一眼,卻隻看到這人棱角分明的側臉,此時此刻,他正掀開簾子打量著外頭的狀況,外頭陽光照了進來,正正打在他側臉上,仿佛鍍了層光一般,耀眼又奪目。


    還、還怪好看的。


    趙瑾百忙之中抽空想道。


    裴西嶺此時也看清了外頭的情況。


    ——原是那幾個孩子沒覺察打鬧到了馬車跟前,馬夫隻能快速勒住韁繩停車,隻是不知為何,馬卻忽地不受控製,瘋跑了起來。


    幸而馬夫是習過武的,使了巧勁兒總算微微製住了馬,沒叫它跑向一旁的村民和孩子,隻是不知為何,他身形卻晃動得厲害,也依舊沒止住它突如其來的發狂,隻能叫馬兒原地癲狂一樣的轉圈亂跑。


    見狀,裴西嶺低頭對趙瑾沉聲開口:“抱緊我!”


    許是人在危急情況時的下意識反應,趙瑾還沒反應過來,雙手便已經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下一瞬她便感覺到兩人騰空而起。


    她隻看了一眼地上的些許雜草,人就已經穩穩站在了地上。


    她下意識看向遠處癲狂的馬,手卻還抱著裴西嶺腰沒鬆手。


    裴西嶺低頭看了一眼,剛張開的嘴複又閉上,隻伸出右手一使力,袖箭瞬間射出,擊中馬兒喉間。


    馬兒停頓一瞬。


    車夫這時也看準機會,強忍著直冒的冷汗,迅速拔出劍刺向它。


    下一瞬,癲狂中的馬終於緩緩倒下。


    這一切隻在轉瞬之間,直到馬兒的嘶鳴聲消失,馬車也隨之翻倒,旁觀百姓們才反應過來。


    遠處,惜春等人帶著侍衛們也才趕到。


    方才聽見趙瑾與裴西嶺說話,想到難免會有機密,她們便示意侍衛們遠遠跟上,確保一眾人都聽不見他們的對話,卻不想馬兒忽然發狂,待他們趕到之時,已經被裴西嶺和馬夫解決。


    “夫人您沒事吧?”惜春急急上前。


    趙瑾搖了搖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裴西嶺懷裏,手還死死扒著人家沒放,饒是她自覺臉皮厚都不由有些臉熱。


    她忙撒開手,站直身子,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方才多謝侯爺。”


    裴西嶺又看了一眼她的手,這才搖了搖頭:“不必言謝,我分內之事。”


    說罷,馬夫也過來了,腳步踉蹌,似乎還有些虛浮:“侯爺,這馬不對勁……屬下似乎也不對勁。”


    以他的身手,不至於連匹發狂的馬都製不住。


    裴西嶺點頭,看向方才經過的路:“馬醉木。”


    馬夫眼神一凜,轉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果然,一株馬醉木正靜靜開在茂密的叢間,若非分支繞去了最上頭,還當真難以發現。


    他確信來時路上絕沒有馬醉木。


    “……可馬醉木不是隻有服用後才會致馬發癲麽……”說到這裏,馬夫自己也意識到了問題,“是粉末?”


    裴西嶺點頭。


    趙瑾沒聽過馬醉木,不過兩人這話她聽懂了。


    怕是馬醉木磨成粉末,叫人和馬都吸入進去了,大抵是馬夫習過武身體強壯,抵抗力也強了些,這才沒有徹底像馬一樣發狂,還頂著十足意誌力控製著馬沒有傷到路邊的百姓。


    “去查吧。”裴西嶺沉聲開口。


    “是。”


    趙瑾看了一眼那株開的正好的馬醉木,語氣疑惑:“粉末既已能叫馬發狂,又何需刻意栽種一株在這裏?”


    還故意將分支引出來,像是生怕他們察覺不了異常一樣。


    瞧著似乎還有些得意示威的意味在。


    裴西嶺道:“身無匿處,自然光明正大宣戰。”


    趙瑾眼神一動。


    所以是大皇子,還是二皇子?


    裴西嶺看她一眼:“還是先離開此處吧。”


    趙瑾點頭,惜春忙扶著她:“都怪奴婢叫侍衛們走遠了些,不然好懸能製住馬,不會叫夫人受了驚。”


    “你做的很對。”趙瑾卻道。


    幸好惜春叫侍衛們走遠了些,否則這麽多人吸入馬醉木粉末……可不是人人都有車夫這樣好的意誌力和抵抗力。


    幕後之人隻怕要的也是這樣的效果。


    若非裴西嶺今日沒跟來,若非惜春陰差陽錯同侍衛們跟在了遠處,那屆時她與裴羨……禍福難料。


    車夫的意誌力隻夠他製住馬,想將她們從馬車裏救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這樣的手段叫她更懷疑那位暗藏不發一擊致命的二皇子,可這幹點事就明晃晃示威炫耀恨不得昭告天下的舉動卻更像是笨頭笨腦的單純大皇子……


    趙瑾搖了搖頭,同裴西嶺走到了遠處。


    看著迴去叫馬車的侍衛,她道:“這裏離莊子不遠了,不如便走迴去吧。”


    有侍衛一來一迴叫馬車的功夫,走都能走到莊子去了。


    冬日裏的路上人也不是很多。


    裴西嶺自是點頭:“那便走迴去吧。”


    兩人率先轉身向莊子走去,惜春依舊扶著趙瑾。


    裴西嶺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沒說什麽,隻是眼神向後一掃,惜夏等人卻頓住腳步,識趣的跟遠了些。


    “……夫人方才可嚇著了?”


    半晌沒聽到迴答,他偏頭看向趙瑾,卻不知後者在想什麽,眼神轉來轉去,顯然是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無法自拔。


    惜春猶豫著要不要叫趙瑾,卻見裴西嶺偏過頭去,神色如常的繼續走了。


    她想了想,便沒有說話。


    迴到莊子裏沒多久,雙胞胎和裴羨便聞訊趕了迴來。


    “母親怎麽樣?可有受傷?”裴承州大步進來,急急看向趙瑾,見後者安然無恙坐在椅子上,這才鬆了口氣,順帶問了一句旁邊的裴西嶺,“父親可有受傷?”


    “我沒事。”趙瑾道。


    裴西嶺也搖頭。


    “不知馬兒如何會忽然發狂?”後頭進來的裴承允問道。


    惜春適時向他解釋著。


    趙瑾被裴承州問了一聲,思緒瞬間從大皇子二皇子馬不停蹄跑向了方才被裴西嶺救出馬車的一幕。


    倒不是害羞動心什麽的——雖然很感激裴西嶺沒錯,可英雄救美對她沒用,她要喜歡一個人,那必然是為對方的人格和靈魂動心,而並非一個簡單的救命之恩就能叫她生出以身相許的念頭。


    她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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