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勞動到禁衛軍去抄家了?”趙瑾繼續下筆寫起了策劃書。


    “這奴婢倒是不知,想那林山畢竟身居要職,府裏留著些軍機要務也未可知,到底禁衛軍去更穩妥些吧。”


    “林清茹如何態度?”


    “她被打了五十板子後就被抬迴了府……不過沒能進去,禁衛軍正查抄呢,她不知是不是被打暈了,隻閉上眼睛躺在板子上,便是傳出槐花巷子的事也沒有半分反應,倒是林夫人與林二姑娘又哭又罵。”


    趙瑾微點了點頭:“你方才說大的那個外室子十一,還有個小的?”


    “不止呢。”惜夏道,“林山與那外室共生了兩女兩子,長子十一,長女九歲,幼女六歲,幼子不到兩歲。”


    好家夥。


    林清茹母女仨穩輸啊。


    怪不得……


    “都說林山長情有擔當,便是發妻僅生兩女也從未有怨言,府中連個妾都沒有,未想人早就將家安在了外頭,好名聲和好兒子一個不缺。”趙瑾邊寫邊搖了搖頭,“男人啊……”


    惜夏想了想,還是安慰道:“也不是天底下男人都一個樣兒……至少咱們侯爺不是,滿京誰不知夫人您與侯爺伉儷情深,情比金堅呢……到底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趙瑾頓住筆頭,抬頭看了一眼,正對上她滿臉糾結又不得不想破腦袋的模樣。


    顯然她也覺得男人都靠不住,但這話又不能說,還得絞盡腦汁勸趙瑾一兩句。


    “不想說就別說了。”趙瑾笑了一聲,又埋頭繼續寫。


    “是。”惜夏迅速鬆了一口氣。


    “後頭如何了?”


    “槐花巷子的宅子雖在那外室名下,但卻是走了林山的賬,且他們一應吃穿用度都用的林山的銀子,禁衛軍不知查了多久,查的清清楚楚,便將那母子五人趕了出去,直接查封了宅子。”


    這說法多少有點勉強了。


    林山許久之前送給外室的宅子,現在是外室所有。


    若昔年林山送給旁人的東西都要收迴,那不知軍中有多少人要翻箱倒櫃找東西,連平陽侯府都逃不過。


    建文帝狠是狠,但不得不說用心良苦啊。


    趙瑾歎了一聲:“侯爺若迴府,第一時間報與我。”


    “是。”


    趙瑾繼續安靜的做起了自己的事。


    裴西嶺也沒叫她等多久,不到一個時辰便迴來了。


    趙瑾更完衣正準備去前院,就見前院小廝過來了:“奴才見過夫人。”


    “起來吧,侯爺有事交待?”


    小廝低頭迴道:“侯爺請夫人和兩位姑娘去前院一趟,有要事相商。”


    趙瑾點頭:“我也正要去前院。”


    她到時裴西嶺正坐在書房裏,麵色沉思不知在想什麽。


    許是被趙瑾的腳步聲驚動,他終於抬起頭,看到趙瑾臉的第一時間又迅速偏過頭去,似乎燙眼一般,直到趙瑾在身邊落座,他才轉過臉,對她點頭打了個招唿,不過眼神依舊沒有同她對視。


    趙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先說起了正事。


    “侯爺想好了?”


    她語氣太過篤定,裴西嶺詫異之下,這才轉過眼看向她:“你知道多少?”


    趙瑾點頭:“大概有些猜測,卻不知對不對。”


    “願為夫人解惑。”


    頓了頓,她決定先從林山問起:“林山會背刺你,是因為受人威脅……因為那外室和四個孩子?”


    裴西嶺點頭:“是。”


    “林清茹早便知道這母子五人的存在?”


    “是。”


    “她從前與歡顏交好,是沒有瞞著歡顏,還是偶然叫她知道,才將此事泄露給了幕後那人?”


    “林清茹心高氣傲,不會將此等醜事主動告知於人。”


    趙瑾明白了。


    所以還真是裴歡顏將消息傳出去的……


    或許用林清茹母女三個威脅林山背刺,後者還要猶豫一二,可那外室隻怕卻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這選擇題就簡單多了。


    ——趙瑾可不覺得林山不叫外室進府是尊重林夫人。


    以林夫人與他共患難又育有兩女的情分,林山不可能輕易休妻,那外室進府隻能做妾,在強勢的林夫人手底下討生活,還不如自成一府來的清靜自在。


    等到外室兒女長成能做依靠的時候,林夫人……屆時還不知如何處境呢。


    想罷,她終於問出重點:“所以……幕後之人是二皇子?”


    裴西嶺這迴是真的驚訝:“你如何猜到他?”


    “也就那幾個人了。”趙瑾道。


    能叫建文帝護犢子的就那幾個,排除法都能排除完。


    無非剩下那幾個皇子。


    大皇子麽……建文帝能將他推到風口浪尖,首先再排除他。


    ——建文帝對他或許有父愛,但絕對不多。


    剩下幾個裏,趙瑾盲猜了個二皇子,下頭那些手暫時還伸不到軍中去,也沒能耐在林山的人手底下威脅到那外室母子。


    “夫人高才。”裴西嶺這迴的眼神真正帶上了欣賞。


    趙瑾擺擺手。


    得到的信息太多,想猜不出來也難。


    “所以先前幾番針對侯府的也是二皇子?”


    裴西嶺點頭:“是他。”


    “你早就知道?”


    “林山背刺我時便有猜測,迴來後查清楚了。”


    “他為何針對你?”


    今日的裴西嶺有問必答:“出征前二皇子曾再三招攬過我,我並未應下。”


    剩下的不需他說,趙瑾也想明白了。


    若隻是拒了二皇子還好,或許記恨是有,卻不至於惹來殺身之禍,壞就壞在裴承誌提前站了隊,偏生還高調的不行。


    作為侯府世子,裴承誌的立場在二皇子看來那就是裴西嶺的態度。


    他又怎會放任大皇子再添裴西嶺這樣強有力的助力?


    先下手為強妥妥的。


    想到這裏,饒是趙瑾也不得不感歎裴承誌這個坑爹的玩意兒。


    裴西嶺還是打輕了。


    “所以林山外室的消息是歡顏透露給他,還是他自己查探到的。”趙瑾又問。


    這二者的區別大了去了。


    而今日裴歡顏的反應也叫她心下有了些預感。


    ——或許這個姑娘是真不能留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裴西嶺點頭開口:“她與二皇子私下有聯係。”


    趙瑾身子頓住。


    怎麽說呢。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第184章 白瑤青娃都生了叉燒才剛能下床


    趙瑾沉默了片刻,又問他:“她如何會同二皇子有牽扯?”


    裴西嶺道:“去年英國公府幼孫滿月,李尚書府二姑娘落水是裴歡顏所為,當時恰巧被二皇子撞見。”


    寥寥幾句,趙瑾迅速理清了前因後果。


    裴歡顏與李二姑娘不睦她是知道的,不過她隻以為是姑娘家的小口角,卻不想裴歡顏竟膽大至此,敢在賓客滿座的別府將李二姑娘推下水。


    她從記憶裏翻找了片刻,終於找到了關於去年英國公幼孫滿月當日的記憶。


    彼時原主帶裴歡顏參宴,裴歡顏的確有半晌不見人,而後便傳來李二姑娘在碧玉湖邊落水的消息。


    因著當時那邊恰好沒人,李二姑娘背對著也沒看到是誰,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此事最終隻以英國公府的賠禮而結束。


    那日賓客太多,大家尚且應接不暇,李二姑娘落水時不在場的人也不少,若真論起來誰也說不清楚,所以都沒猜到裴歡顏頭上。


    趙瑾仔細扒拉記憶,始終扒拉不出當時裴歡顏的狀態如何。


    想來是原主隻一意同那些勳貴重臣夫人們結交,沒空理會裴歡顏。


    大抵就是在那時裴歡顏被二皇子拿住了把柄——她雖衝動做事不顧後果,卻也不算傻,她推李二姑娘下水一事若傳出去,那名聲就別想要了,向來將皇家高門當成婚嫁目標的裴歡顏又怎麽願意呢。


    二皇子可精明得很,裴歡顏縱然對裴西嶺的公務了解不多,對他身邊的人卻稱得上了如指掌。


    尤其是關係最近的林山。


    她與林清茹交好,想來平日裏相處總能從後者嘴裏了解一二,林山那外室的存在或許就是這樣發現的。


    或許她當時知道後並未想如何,可二皇子卻不是吃素的,撬開了她的嘴後,硬生生從這樁桃色消息裏找出了條路,隻差一線就能將裴西嶺徹底除掉!


    而這場險些改變朝局,甚至可能引發局勢動蕩的源頭,竟隻是因為兩個小姑娘的口角之爭。


    蝴蝶翅膀的力量果然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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