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旁人過得,憑何你們過不得?


    惜夏動作未變:“五十兩已經是普通人家好幾年的花銷了,省著些用,總是夠的。”


    “普通人家粗布麻衣粗茶淡飯,你叫我們過這樣的日子,叫侯府長孫落得這般境地?!”白瑤青不能接受。


    “旁人過得,憑何你們過不得?”惜夏淡淡反問。


    說罷,她也沒心情再同白瑤青爭辯什麽,照例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場麵話,為趙瑾刷了一波百姓好感度後,便功成身退,將銀票塞給白瑤青便轉身離開。


    饒是白瑤青不能接受這五十兩,卻還是攥的緊緊的。


    她想跟上惜夏再爭取見趙瑾,無奈肚子太大,連走路都不能太快,跟上手腳麻利的惜夏更是妄想。


    隻能眼睜睜看著惜夏走遠,看著手中皺巴巴的五十兩銀票咬牙切齒。


    她原以為隻有趙瑾狠心,卻不想平陽侯更狠,裴承誌到現在都下不來床,吃喝拉撒竟都隻能叫她伺候。


    爹娘也狠心,竟就看她大著肚子做家務,連搭把手都欠奉,整日同兄弟姐姐們窩在那一方破落小院子裏,等著她當衣裳當首飾養活一大家子,還有個癱在床上動彈不得的人。


    唯一的幻想就是迴到侯府,為此她不惜拉下臉麵放下身段,摒棄前嫌向趙瑾跪下服軟,卻不想她竟狠心至此。


    再一想到方才惜夏說起的除族,她豈會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她皺眉捧著肚子,攥著銀票,茫然地站在街中央,一時竟不知何去何從。


    那樣狹小破舊的院子,她實在不願再多待一刻了。


    若平陽侯府當真涼薄狠心,那她與承誌哥哥又要何去何從……


    她怔然的模樣沒多少人在意,這廂惜夏也往書肆那邊趕去了。


    隻是看著身邊緊緊跟著的男人,她皺起眉頭:“公子何故跟著我?”


    那彪形大漢挑起眉頭:“大路朝天,我不過走自己的路,何來跟著姑娘一說?”


    惜夏毫不客氣:“既是走自己的路,便莫要做出這等惹人誤會的行為,這樣輕薄姑娘家的舉動,卻是給保家戍邊的將士們抹黑了!”


    “你怎知我是軍隊出身?”那大漢更詫異。


    惜夏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也不瞧瞧咱們是哪家府上,姑娘我見到的將士比你走過的路都多!”


    這話就是誇張了,卻叫大漢也反應過來,笑了笑:“據聞平陽侯府滿府府衛,甚至管家管事都是上過戰場的將士,如今看來,倒當真不假,連個府裏姑娘都有這樣的眼力。”


    “我隻是個丫鬟,擔不上侯府姑娘一稱,這位老爺無事便罷,告辭。”惜夏毫無耐心,稱唿也從“公子”直到“老爺”。


    大漢又笑了一聲,正兒八經行了個禮,不過明顯有些生疏:“在下封磊,今日實為拜訪平陽侯,正與姑娘同路,不如一道而行?”


    聽到這個名字,惜夏麵色肅然許多,福身行了一禮:“原是撫遠將軍,奴婢眼拙,先前多有冒犯,煩請將軍勿怪。”


    封磊,此番南疆與斯圖一戰中異軍突起的一員猛將,慶功宴當夜力壓一眾老將,被建文帝欽點為三品撫遠將軍。


    見她這樣鄭重,封磊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姑娘不必客氣,咱們武夫沒那麽多講究。”


    “將軍為國為民浴血奮戰,當得奴婢這一禮。”惜夏正色開口。


    封磊手忙腳亂地笑了笑,又發出同路的邀請。


    惜夏看了看天色,這裏離書肆不遠,估摸著同白瑤青和封磊耽擱這一會兒,大抵夫人她們應也轉完書肆,往迴走了。


    想了想,她又福身一禮,客氣道:“將軍這邊請——”


    她這樣規矩有禮,封磊反而更不自在了,惜夏半點不逾矩,他隻能同手同腳的走在前麵,惜夏神態自若的跟在他後頭。


    中途封磊數次想迴過頭同她說話,卻都隻得到惜夏客氣而禮貌十足的點頭,叫他更不自在,隻能跟被趕豬一樣不停往前走。


    他本就長的高大,腿也長,走起路來一陣風一樣,叫後頭的惜夏險些跟著跑起來,瞪著他背影的眼睛愈發圓了。


    因為趕路勤快,兩人不消多時就走迴了侯府。


    封磊向守衛遞上拜帖,便轉頭看向惜夏,卻在看見她臉的一瞬間忽然愣住:“姑娘……這是怎麽了?”


    運動過度的惜夏微紅著臉,額間滲著薄汗,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奴婢無事,勞將軍記掛。”


    封磊一臉懵的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天……也不熱啊,姑娘這身子當真虛得緊。”


    你才虛!


    你全家都虛!


    惜夏臉色險些扭曲。


    封磊還在好心規勸著:“姑娘平日還是要多練練拳腳功夫,旁的不說,權當強身健體,你這身子若放在我們南疆,是連八歲小兒都打不過的,果然京城養出的姑娘就是嬌氣……”


    最後一句話他是嘀咕著說的。


    不過人高馬大聲如洪鍾的人再嘀咕聲也小不到哪去,惜夏一口銀牙險些咬碎。


    從來都是她給旁人氣受,何時輪到傻大個來懟她?


    她深深緩了一口氣,見侍衛已經將他往裏引,立刻福身一禮:“將軍事忙,奴婢不便打擾,這便迴去了。”


    封磊手忙腳亂迴了一禮:“姑娘慢走。”


    惜夏躬身點頭,轉身就帶著一肚子氣迴了後院。


    “將軍,您這邊請,侯爺在書房候著您呢。”侍衛客氣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哦哦,有勞有勞。”封磊對他抱拳一禮,便跟著小廝大步往書房去了。


    後院,趙瑾已經迴來了。


    聽惜夏稟報完,趙瑾若有所思。


    當然不是想考慮封磊,而是裴承誌和白瑤青。


    因為她剛想起了自己的一個毛病——對故事小說之類的分析性和理解性不強,從而導致經常站錯cp甚至認錯正反派。


    當初她看了這本小說沒幾章就棄文了,自然先入為主的將先出場的裴承誌和白瑤青當成了男女主,這兩人也的確有古早言情那味兒。


    可是她以為的男女主,真的就是原著中的男女主嗎?


    第146章 二姑奶奶迴來了!


    先前不知道裴西嶺假死,趙瑾又剛穿來這本古言剛開始的時候,下意識就將裴承誌和白瑤青當成了男女主。


    可若細想想,還是有不少痕跡的。


    當初她以為小白文沒三觀邏輯,可在穿來之後才明白某些看似無腦的行為背後蘊藏的深意——比如原著裴承誌為何久未襲爵。


    而按時間線來說,裴西嶺會在半年後死而複生迴來,那之後裴承誌的日子絕對不會舒服,更不可能再在侯府盡情作威作福……


    相處了這些時日,趙瑾對裴西嶺也算有了點了解。


    若建文帝放任不管是另有深意,可指望裴西嶺輕輕揭過是不可能的,看他利落除族的樣子就知道這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


    更遑論原主還死在後院,依裴承誌那智商怕是連掃尾都掃不幹淨,裴西嶺夫妻情分雖沒有多少,卻也不會漠視至此,以他的能力,查清真相不過前後腳的事,更別說還有個聰明謹慎的裴承允在旁幫襯。


    所以裴承誌的下場,恐怕會比除族更慘……


    眼睜睜看著裴承誌毒死生母的白瑤青自然也不無辜,原著中的那個孩子大概率是沒有生下來的。


    不論三觀,這就是一對慘兮兮的苦命鴛鴦。


    這本書標榜絕世甜文,可不是虐戀情深曆盡磨難終成正果。


    想到這裏,趙瑾舒了一口氣。


    她就說嘛,就裴承誌那狼心狗肺的慫樣和白瑤青小白蓮一樣的德行,怎麽就能當了男女主。


    如今看來,到底是她太年輕了。


    ——也不對,年輕不是腦子有坑的理由,這的確是她理解能力低下的鍋。


    她早該想到的,一本能正常通過審核且坐擁數百萬粉絲的小說,主角怎麽也不可能是個三觀不正又蠢又毒的,就裴承誌那畜生樣,他怎麽配當男主?


    白瑤青最多算個從犯,所有事可都不是旁人按著他頭幹的。


    這就是個罔顧父孝,親手弑母的、徹頭徹尾的畜生!


    理清了邏輯順序,趙瑾心情也好了很多。


    聽說男女主光環這玩意兒挺懸,她又是穿書,先前針對那兩人時心裏到底曾有過顧慮,卻不想過程結果絲滑的不像樣,連丁點阻礙都沒有。


    現在想來,到底是他們不配了。


    不過真正的男女主到底是誰呢?


    趙瑾有點好奇。


    不過眼下天色已經接近正午,可以先吃飯。


    惜春適時稟報道:“夫人,侯爺留了撫遠將軍在前院用午膳。”


    趙瑾偏過頭問:“據聞這位勇猛異常,此番平圖爾一戰中,除去侯爺和定南伯以及幾位老將軍,就屬這位功勞最大,可關於他出身如何,家室如何,卻從未有傳聞?”


    惜春也疑惑道:“的確如此,想是這位身後也不簡單。”


    趙瑾點頭。


    若隻是普通家世,甚至普通勳貴出身,不會連一點消息都不見,議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依趙瑾如今在勳貴中的地位,也不會半點都聽不到風吹草動。


    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封磊這個人,背景深不可測。


    不過就現在看來,封磊對平陽侯府應是沒有惡意的,甚至從惜夏的形容中,這人還對裴西嶺抱著莫名的善意,這就是再好不過了。


    要知道那位新上來的定南伯可同平陽侯府從未有過往來交集。


    雖說武將間也忌諱過從甚密,尤其是手握兵權的,可定南伯明顯避嫌過了頭。


    “夫人,午膳擺好了。”惜夏進來道。


    趙瑾點點頭,先去用了午膳。


    膳後她本想迴內室休息會兒,事卻上趕著來找她。


    “夫人,二姑奶奶迴來了!”惜春急急稟報,看得出來她也很詫異。


    趙瑾放下拆發髻首飾的手,轉頭看她:“裴芙?”


    “正是,二姑奶奶帶著表姑娘表少爺一同迴來的,下頭來稟報時,他們三位剛過正門,想來眼下已到了正廳了。”惜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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