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過了一會兒,對方冷笑出聲,“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麽我會對自己的親兒子這麽冷淡?”


    “煜川的父親是誰?”佟樺直入主題地問,“輪椅裏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生父。”


    夜晚的老宅,後院小樓裏,格外寂靜,燈光暖黃。


    韓雲芝一度以為自己聽錯,她心裏重重一咯噔,“你說什麽?”


    佟樺不清楚這裏麵的糾葛,但她知道自己是陸家的一員,有些事情即使問不出答案,那也要問一嘴。


    “別裝了。”女孩兒也笑了笑,“我連你的樣本都能拿到,拿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男人樣本,豈不是分分鍾的事?況且他現在跟我們在一起。”


    鬼知道韓雲芝現在是什麽心情?她腦袋嗡地一下炸了!瞪大眼睛,思緒一片空白,隨即便掛斷了電話。


    佟樺聽著手機裏的嘟嘟忙音,這反應在她預料之外。


    迴想起電話裏的每一個字,卻沒有捕捉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你說什麽?”


    一遍又一遍迴想韓雲芝那句話的語氣……佟樺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是震驚嗎?連她自己都感到詫異的結果?


    還是對她能拿到陸承光樣本的震驚?


    按理說,拿到陸承光樣本這件事情,是不需要震驚的,人都被她帶走了,豈不是分分鍾就拿到?


    所以,佟樺斷定,她是對這個結果的震驚。


    難道,韓雲芝並不知道煜川不是陸承光的兒子?


    佟樺有很多很多疑惑,她總覺得快接近真相了,可又仿佛離真相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


    陸家的事情,可能沒有她想的簡單。


    古樸的老宅子裏,韓雲芝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她臉色刷白地後退兩步,驚慌之下一不小心撞到了桌上的花瓶。


    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碎裂聲,花瓶滾倒並掉落,在木地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把韓雲芝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異聲引來了外頭的元媽,雖然關係疏遠,意見相左,但畢竟也是最親近的人。


    所以元媽推門而入,心急地問,“怎麽了?”


    看到她身旁腳下的碎片,元媽心髒一提,“你小心點,後退後退!別踩到碎玻璃了!”她衝過去便要打掃。


    眸盛驚慌的韓雲芝,卻一把抓住元媽肩膀,聲音顫抖地問,“我給佟樺打電話了,你知道她說什麽嗎?”


    元媽猜不出來,但她的樣子很恐怖!


    迎著她視線,元媽喃喃地問,“說說什麽?”


    “她說……輪椅裏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陸煜川的生父!”韓雲芝在轉達這句話的時候,她聲音跟身子一樣顫抖。


    元媽豁然瞪大了眼睛,簡直瞠目結舌!


    主仆倆對視,房間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韓雲芝就像失去理智一樣,拽著她肩膀搖晃,“你說這鑒定結果會不會出錯?會不會出錯啊?”


    其實她倆都知道,既然做了鑒定,那結果出錯的可能性不大。


    元媽不迴答,韓雲芝緩緩鬆開她,如同行屍走肉般後退兩步,整個人癱軟在地,震驚中的元媽來不及扶她。


    淚水順著韓雲芝眼眶滾落,她簡直連想死的心都有!


    元媽全身的力氣,也仿佛被抽走一般,但隨後她笑了,還漸漸笑出了聲音,“哈哈哈……哈哈哈哈!”


    也像是受了刺激。


    韓雲芝癱坐在地上,麵前是一地的玻璃碎片,以及掉落的玫瑰花。


    她喉嚨發緊,有點喘不上氣,仿佛千萬根銀針紮進皮膚裏,那種尖銳的疼痛,從她的手臂開始,緩緩蔓延到全身。


    “韓雲芝……”元媽第一次當著她的麵,直喚她的名字,“你……後悔嗎?用這種態度對待煜川。”


    悔!


    連腸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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