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弈平日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除了最親近的養劍女沈虛語外,卻是少有同門能夠看破他的內心。


    但在近乎瞧著他長大的喬千陽麵前,他卻沒有多少秘密。


    隻聽他苦笑道:


    “我在座師跟前,怎敢不把話說得樂觀些?”


    “大廣場築城坊的洛天波,是我的族弟,又曾參與過到黑獄營救小師弟的行動。”


    “他剛好又是丹鼎堂堂主林湘的幹兒子。”


    ”因此我才想著透過他的關係,能否請得林湘座下的三大首席丹師到來,好治小師妹的病。”


    要知道進攻黑獄一事,是武院一眾年少英彥為核心促成的行動。


    葉天顏和鄒詠,顯然並沒有邀請劍坊參與的意思。


    加上白虛月尚在昏迷當中。


    劍坊這邊,卻是沒有一位與武院眾人能說上話的人選。


    是以直至陸觀脫困,劍坊一眾真傳才後知後覺地收到風聲。


    倒不是無心去救小師弟脫險。


    喬千陽眉頭一皺:“如此說來,你是沒有多少把握促成此事了?”


    洛千弈無奈說道:“陽姐。你也不是沒瞧見座師當時瞧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當靈丹活剝了。”


    “我平常或許算是有些人脈,但此刻小師妹的狀況,換作是那些大人物自己碰上也受不了,又如何有助我之力?”


    喬千陽不再說話,眉目間泛起一陣陰霾。


    見狀也沒人敢再與她說話。


    要知道二師姐不動怒即可,甫一動怒便是飛劍招唿。


    性情之烈,那是與座師、小師妹一脈相承的。


    這種時候,也就她的養劍女,於十二真傳中排行第四的“飛燕淩波”朱千燕。


    敢伸手為她梳順發絲,耳邊細語軟聲安慰。


    隻見她一雙甜如蜜絲的媚眼。瞥向列席以來一句話沒說過,隻悶頭喝酒的六師妹紀千畫。


    “老六,你平時鬼主意最多,這次卻無一計能救小師妹嗎?”


    “你從前與許千柏交好時,卻是沒少給他出主意,為小師妹的修行添煩添亂。”


    “莫不是隻有在想壞事情時,你的腦子才運轉得快?”


    紀千畫精致如雕塑的臉龐陰沉下來:


    “老四,你把話說得好聽點。”


    “我跟許千柏何曾關係好過?昔日為他出主意,無非是瞧準他手腳越不幹淨,座師對他痛恨越深。”


    “我是為了把他早日趕跑,才不斷鼓動他對小師妹出手的。”


    “要是其中帶有一點對小師妹的惡意,我把千畫殿中的名畫字帖全都送你。”


    朱千燕冷笑說道:“空口說白話,誰信得過你?”


    “座師現下對許千柏已然冷至極點,若非給冠軍侯麵子,早就公開宣布將他逐出門牆了。”


    “不過目前他連坊裏也不敢迴來,與被逐出門牆了也沒什麽分別。”


    “依我說,老六你曾慫恿許千柏,使得他行事越漸無所顧忌,你也是有責任的!”


    紀千畫怒氣滿盈,拍桌而起:


    “朱千燕,你要是對我有不滿,就拔出背後那口‘千燕踏波’來與我作生死鬥!”


    “我的‘灰塔’可以敗在你劍下,卻絕不能被你誣捏作反叛坊裏的罪人!”


    “有種便別向二師姐借取大日靈力,隻以本身劍法與我鬥個高低!”


    朱千燕也毫不顧忌,冷笑而起道:


    “你敢與我動手?”


    她從來不怕與同門間輕言生死劍鬥,皆因自己與二師姐間大道與共。


    真到性命攸關時,二師姐一定會出手。


    而紀千畫卻也不是不知此節。


    她主動提出劍鬥,卻是為著令喬千陽覺得朱千燕所為有損自己的名聲,使得二師姐出麵為己開口。


    否則以老四這構陷他人,借題發揮的本事,說不定自己真會被乘勢趕出師門。


    眼見小師妹傷重臥床的座師,早已不像日常理智,不能以正常邏輯來理解了。


    她本來預期該在此際開口的喬千陽,卻保持著沉默,甚至沒看爭鬧得即將動手的兩個師妹一眼。


    正當這劍拔弩張之時,一直沒說話的十師妹沈虛語終於開口: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二人還在為平日的積怨而鬧得想要動手!”


    “傷小師妹的人,手段十分狠辣詭秘,絕不是江東那群鼠輩能接觸到的人物。”


    “以我推測,乃是真空、無生兩派潛伏在側的大高手,暗中傷了小師妹的神魂。”


    “好把洛陽城的局勢攪得更亂,他們正好作為新興勢力入場取利。”


    “當務之急,是辨出傷了小師妹的是何種手段,才能按照情況救治。”


    “那被囚於地牢的雨師妾,雖然學的是巫族手段,但也對神魂之術有一定認識。”


    “至少比我們這些全是外行人的劍修要高明一點。有人去問過她沒有?”


    劍坊坊主座下七弟子莊千柔搖頭道:“早幾天已經問過了。”


    “此人自從得小師弟傳了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正統道法,修養神魂有成,對我們的問話就一直頗為合作。”


    “隻是她所學殘缺不全,就連與昔年的清微相比也有不如。”


    “哪怕押著她為小師妹看症,大概也沒什麽作用。”


    沈虛語說道:“說句不好聽的,現在我們是狗急跳牆,什麽手段也得試了。”


    “七師姐、八師姐,請兩位待會就帶雨師妾到小師妹房中。”


    “座師那邊,我會親身去和她說。”


    莊千柔,以及劍坊八弟子黃千樂相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這兩人平時都是灑脫歡快的性子,當日在團年宴上,沒少調笑陸觀和白虛月二人。


    此刻眼看著小師妹危在旦夕,自己什麽都做不了,卻是再也笑不出來了。


    沈虛語似乎本來還有話要說,可看了洛千弈一眼後,仍是決定把話留給資曆更高,說話更有份量的師兄來說。


    洛千弈也決然地接過了重擔,說道:


    “其實小師妹受傷一事雖然不幸,但換個角度想也有其好處在。”


    “至少此事讓以往一盤散沙般的我們,為著共同的目標而齊心一致。”


    “我們的修為劍術,都是座師手把手教出來的,座師的意願就是我們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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