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幾個時辰,溫玉春大致將百鳥朝鳳學會,隻是遠不及徐清那般流暢自然。他越是深入修習此曲,越覺得有無窮修習玄妙在內。


    他這一生一世都怕是沒機會參透完全。


    而徐先生顯然已經將這門法術吃透,隻是沒有運使法力。


    是以!


    以徐先生的境界,若是將此術威力展開,怕是整座金華城都要被《百鳥朝鳳》籠罩。


    如此驚擾世俗,自非徐先生所願。


    另一方麵,溫玉春修習此曲,法力不自覺會受琴曲影響,自然流轉,雖然未體現在琴曲威力上,但每彈一次,體內法力都精純了一絲。


    效果很輕微,卻能實實在在體會到。


    這更讓溫玉春有不勝之喜。


    要知道,修行人法力越精純,突破境界的機會就越大。


    甚至不乏有人在百日築基前,散去功力,重修好幾次,便是為了法力更加精純一些,增加築基成功的可能。


    這《百鳥朝鳳》,放在修行界,除了那些洞天福地外,怕是許多門派都會為之心動不已。


    而這樣一份重寶,徐先生隨隨便便就傳與他,此等福分機緣,從前溫玉春做夢都不敢想。


    他欣喜之餘,對徐清更生愛戴。


    徐先生雖然不求他有迴報,但傳道授業之恩,溫玉春永世不忘。


    雖然他沒福分成為徐先生的弟子,可從今往後,他自得將徐先生敬若神明,方能稍減心中慚愧。


    徐清自感覺到溫玉春那股喜悅之情和愛戴之情。


    而且份量巨大,比先前要多出不少。


    這又讓徐清獲得了一些法力。


    隻是溫玉春不由渾身脫力。


    他還以為是自己學這上乘法術,法力境界不夠,對精氣神消耗過大導致。為此不覺慚愧。


    “溫玉春啊溫玉春,難怪徐先生不肯收你為弟子,到底是你自身資質不足,入不得他老人家法眼。”


    現在他說什麽都不行徐清跟麵上看起來一樣年輕,肯定是一個老怪物。


    何況徐清眉宇那股脫塵之氣,以及眼角流露的滄桑更坐實溫玉春的判斷。


    “傳聞蜀山劍仙之祖長眉祖師壽一千八百載,得道飛升時,除卻兩道白眉外,樣貌宛如青年,徐先生怕也是這般人物,不知他還會在人間逗留多少時日。”


    溫玉春越是腦補,越覺得徐清高山仰止。


    或是思慮太多,加上脫力,竟而昏睡過去。


    徐清見他昏倒,連忙探他鼻息,發現他隻是昏睡過去,徐清不由鬆了口氣。他隻是想吸收溫玉春一些情緒化生法力而已,可沒想搞出人命來。


    “哎,這小子,我都說了讓他收斂心神,怎麽還是對我生出這喜悅愛戴之情。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吧。”


    徐清又有些苦惱,溫玉春不禁吸啊,這樣容易就暈了過去。


    他能感覺適才溫玉春令他產生的法力,相對他身體所能容納的限度,怕是滄海一粟。


    那些法力雖然不匯聚在丹田,卻可以藏於他四肢百骸各大經脈中。


    法力產生後,徐清能夠感受到身體對法力的饑渴感。


    從前他不知法力為何物,自沒有這種感受,現在知道了,簡直食髓知味,無法滿足。


    徐清心念一動,不知這法力除了運使百鳥朝鳳,還有別的用處嗎?


    他下意識運使了法力在右手食指上,對著木板一戳!


    寸許厚的木板立時出現一個孔洞。


    他還沒怎麽用力。


    “大力金剛指?”


    徐清來了興趣,又試著運使法力到別的部位,那地方都有明顯的增強。隻是如此一來,法力也消耗得七七八八。


    他因此又發現一個問題,這法力用完了不會自己長迴來。


    可惡啊!


    這肯定不是成熟的法力,都不會自己越變越多。


    溫玉春還在昏睡,徐清便出門找了幾個路人試試,無論是給錢,還是故意跟別人爭吵,或恐嚇對方,都沒有讓他吸收對方的情緒產生法力。


    徐清隻好悻悻而歸。


    看來暫時隻有溫玉春一隻羊可以薅。


    隻是他怕一不小心就把溫玉春薅禿了。


    得省著點啊。


    徐清迴到家裏,看向正值昏睡的溫玉春,目光不由慈和許多。


    此時溫玉春正好醒來,恰巧看到徐清的眼神。


    “徐先生雖然不打算收我為徒,但還是關心我的。”溫玉春心頭一熱,如果徐清這時候讓他去刷茅廁,他都不會有任何遲疑。


    他可是極度愛幹淨的!


    溫玉春忙起身朝徐清行禮。


    他又想起錢的事,迴去取了一百兩銀子給徐清。


    徐清其實已經不看重這銀錢了,隻是不收下,難免給人另有所圖的感覺。uu看書ww.ukanshu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是為了讓溫玉春安心。


    至於溫玉春向他請教琴曲上的問題,徐清亦不迴答,直接彈一遍便是。


    溫玉春哪裏不懂彈哪裏,讓他自己悟。


    這才是最好的教學!


    反正讓徐清自己來說,他也說不出什麽,畢竟他也不懂,說出來豈不是誤人子弟。


    當然,用道家前輩的說法叫做“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溫玉春亦是如此想的。


    他由此愈發佩服徐清,這才是真正的名師。


    溫玉春偶爾也會酸溜溜想著,不知什麽人能有幸拜在徐先生門下,哪怕是做一個記名弟子,亦是潑天的福運啊。


    自此,他愈發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機緣。


    隻是每次去徐清那裏請教後,難免頭腦昏沉無力。


    不過迴家練功,著實有奇效,雜念都比往常少了許多,幾個周天下來,立時神采奕奕,功力也有所精進。


    溫玉春自然以為這是徐清的功勞。


    隻是徐先生到底做了什麽,竟有這般效果,溫玉春暫時參不透。


    但這也是情理之中。


    徐先生仿佛天人,所行之事若是他能參透,那才奇也怪哉。


    這一日溫玉春行功完畢,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他走出去開門,外麵也沒有人,但見得兩張戲票放在門口。


    戲票上有開戲的年月日和地址,落款是李傀儡三字。


    溫玉春看見後,神色大變。


    “我這些日子一心向徐先生請教修行疑難,沉迷練功,竟忘了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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