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誌銳的隱藏實力,對我而言,宛如謎團,隻能打上一個大大的“x”。


    x,英文中象征未知,令人望而生畏。


    當然,胡誌銳既然一直在偷偷摸摸的搞,那意味著他的動作很小很細微,也很難帶來質的提升,所以我根本不怵他。


    自從支付巨額傭金,聘請黑蝮蛇的人封鎖海上航路後,大圈幫就很難再派人來支援,並非不能,而是代價甚高,超出三巨頭的預算,尤其是他們太藐視我了,總以為憑他們前期派出來的力量和投資,已經足夠對付我,所以都怪胡誌銳窩囊無能,因此不肯派人支援。


    再加上林茜茜擔任海警緝私隊的隊長後,也是助我一臂之力,極強了海岸巡邏崗哨,令本來無孔不入的大圈幫接連受挫,很多條隱秘渠道都被徹底截斷。


    他們的偷渡,已然是舉步維艱,意圖補充人手也是妄想。


    但是,大圈幫畢竟是有底蘊的老牌幫派,說不準他們有其他渠道呢,那也說不準呐。


    “ok,到了。”魏瀟抬手看腕表,指著下方的萬家燈火,“我們已經抵達目標城市,你降落後,驅車迴去輕而易舉,隻會消耗兩個小時左右而已。到時候……大概也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刻。”


    我擰緊雙眉,見他打開艙門,手腳僵硬地站在機艙口。


    然後,我就感覺屁股上挨了一腳重踹,身後傳來魏瀟的大笑:“下去吧老大,別瑟瑟縮縮扭扭捏捏的跟個娘們似的。”


    “我日你姐!!!”


    我怒吼著破口大罵,然後就感覺耳朵灌入了稀薄的空氣,說話都有些氣短,嘴巴被大風刮得堵住了喉嚨口。眼睛也是睜不開,感覺我的臉被狂風吹得各種變形。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頭腦卻漸漸清晰,不再恐懼了。當事情尚未到來時,我會因為未知而恐慌,但是,當事情真正降臨,恐懼也是無用時,我卻會從容接受事實,直麵一切。


    我在風中飄蕩,像是雨水般墜落,宛如


    怒海狂濤中的一葉扁舟,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耳旁隻有唿嘯的狂風,耳膜被灌得很難受,有些生疼,甚至因此有些耳鳴。


    然後,我就感覺從腰間傳來一股巨大的緩衝力道,擴散到全身。


    下墜的速度頓時為之一窒,然後漸漸趨於緩和。


    而下方的景物,也終於是能夠被裸眼瞧得一清二楚。


    我的心中蒸騰起劫後餘生般的慶幸,不禁哈哈大笑,對著無人深空狂吼:“爽!跳傘的滋味可真不賴,難怪很多人熱衷搞這玩意。”


    夜幕深沉,我飄向了遠離城市鋼鐵叢林的黑漆漆區域,因為這裏就是魏瀟告訴我的麥田和玉米地。之所以瞧不清楚,是因為這裏毫無燈光,僅有一些守夜防賊偷糧食的農民在地裏燃起一堆篝火。


    我衝著一塊篝火熊熊的麥田降落過去,說來也怪,雖然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跳過傘,也沒有教練指導,但在高空適應許久後,我也是無師自通,漸漸懂了如何控製降落傘的飛行方向。難怪魏瀟說這玩意很簡單,隻要跳一迴,很多東西都能立馬學會,他果然沒忽悠我。


    夜風細細,格外輕柔,對我的降落毫無影響。


    所以我成功地來到玉米地旁,從高空墜落下來,然後,我就摔倒在一堆鬱鬱蔥蔥已經成熟的玉米種,感謝它們的緩衝,我安然無恙,而且我聽魏瀟的話,穿得特別厚實,裹得相當緊,所以也沒有被玉米杆戳傷。


    待我從地上爬起來,迴味人生第一次跳傘的快感時,一道明晃晃的手電筒打在我的臉上,然後我瞧見一個提著撬棍的家夥怒吼:“偷苞米的賊,你在幹嘛!”


    我瞧見那是名強壯的老漢,揮手擋住手電筒,齜牙衝他微笑:“老爺子,您瞧過我這麽清新脫俗的偷苞米法子嗎?”


    說罷,我將身上的降落傘解開,但是繩子太麻煩,我索性就用小刀割開。


    那名農民老漢怔了怔,隨後哈哈大笑:“是啊,哪有從飛機上空降到我的


    苞米地來偷掰苞米的,我活了七十歲,從來沒見過,有意思。小夥子,你是跳傘下來的?莫非有飛機失事了?”


    說完,他就仰頭望天。


    我聳聳肩膀:“真有飛機失事的話,降落下來的就不是我,而是一整架灣流豪華客機,到時候您玉米地的所有東西都會被砸得粉碎,然後燒個幹幹淨淨。老爺子你都可能屍骨無存啊。”


    瞧他滿臉茫然,我心中起了調侃之心,索性胡說八道起來:“我啊,本來是飛往海城的,但是半道上家裏打電話給我說出事了,機長也不肯暫停讓我下飛機,所以我很無奈,隻能綁上降落傘就跳了下來。”


    “哦哦,飛機原來跟公交車一樣也能半途下來啊……”老漢一臉的懵逼。


    我遺憾地瞥向身後砸倒的玉米,歉然道:“不好意思啊,老前輩,砸壞了你的莊稼。”


    “嘁,小事一樁,無所謂的。”老漢很豪爽地一揮胳膊,“本來明天我就得拿鐮刀去砍了。你幫我弄倒正好,小夥子,你從高空跳下來肯定冷得要命吧?”


    他見我打個寒顫,哆嗦了兩下,不禁熱情地提議:“走,我在篝火那烤苞米呢,都是去年新引進的黏玉米,吃起來滋味特別爽,而且是純天然綠色食品。”


    “好哇。”我三下五除二地將身上的降落傘丟掉,把厚重的衣服也脫掉,來到篝火旁暖暖身子,他拿給我一種野茶葉泡的濃茶,雖然說口感很糟糕,但卻也暖唿唿的。


    “好喝嗎?”老漢問。


    我翻翻白眼:“等下迴碰見,我送您一罐極品好茶。您這茶,跟馬尿似的,騷得慌。”


    “靠,你小子也忒實誠了點,一點麵子都不給我龔老漢。”老漢也是狂翻白眼,“但也沒法子嘛,窮啊。最近還有些雜碎喜歡來偷偷摸摸掰我的苞米,真他媽的操蛋,越是窮人就喜歡為難窮人。”


    說完,他從篝火下的泥地裏往外摳苞米。


    那跟叫花雞一種做法,都是靠地熱烘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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