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捏起一顆黑子,在手中把玩觀察,黑子圓潤透亮,他不認識這種靈物,法覺真君見他對那顆黑子很好奇,就送給了他。


    “你喜歡就拿去吧。”


    “多謝前輩,不知這顆黑子所用何種材料,晚輩完全沒見過。”


    “你知道這片天地之外有許多小世界吧,棋子的原料就是那些小世界毀滅後所留的唯一存在。”


    李德還沒接觸過有關小世界的消息,正好向這位前輩詢問一下。


    “晚輩煉就神通不久,還不了解天地外的小世界,前輩能否為我講解一下。”


    法覺真君將棋子全部收進盒子裏,蓋上盒蓋。


    “那些小世界分為兩種,一種是有多條大道錨定,可以在混沌中獨立存在,另一種是隻有一條大道維持的小世界,這種小世界存活的歲月有限,最終的結局都是被混沌淹沒。


    而你手中的黑子就是被淹沒的小世界殘留,這種小世界雖然有文明存在,但沒人會選擇,得不償失,反正最後都會逝去,那條大道又會在不知多少歲月後重新組成一個小世界,繼續輪迴罷了。”


    李德不禁感慨了起來。


    “聽起來,第二種小世界的生靈有些慘。”


    法覺真君瞪了他一眼,好心提醒。


    “那種小世界就別去管了,拿完有用的東西就走,要救他們的代價你付不起,我們都是拖家帶口的,想想你宗門的人。”


    李德無奈的搖頭,他知道法覺真君是誤會了。


    “真君教訓的是,沒想到真君居然如此愛惜宗門。”


    法覺真君冷哼一聲,好像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眼神變的冷漠起來。


    “在我剛入門的時候,上清宗的真君突破失敗坐化,沒了真君的鎮守,偌大的地盤根本無法全部護住,隻能不斷割地。


    剩下的兩位真人,一位大限將至,一位決定孤注一擲突破,結果遭人算計隕落,獨剩我師父苦苦堅守。


    雖然有聖地在,他們不敢光明正大的動手,但近百年沒有新弟子加入,有希望突破金丹的法字輩師兄師姐全部莫名其妙的隕落,隻獨留我一人,上清宗最慘的時候宗門上下隻有七人,你說可不可笑,七人中五名煉氣,一名築基,一名金丹,嗬。”


    李德收斂了笑意,認真聽真君的教誨。


    “最後,師父壽終而亡,我至今無法忘懷師父那愧疚的眼神,我將剩下的領地割讓給附近的宗門,那時我已經一百九十歲了,他們這才放過了上清宗,哦,應該是上清門。”


    突然,法覺真君笑的癲狂起來,洞天內的星球開始圍繞他們腳下的這顆星球旋轉,星球上生活的凡人惶恐的看著太陽與月亮不斷交替,一息一交替。


    “他們認為我會認命,不!在我一百九十五歲時,終於等到了機會,一位修邪道的金丹突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趁機突破金丹,卷起宗門就逃向了天外。


    觀望小世界淹沒在混沌中煉就天時神通,破碎一個小世界煉就地利神通,將宗門的傳承送出貼合了兩位金丹的命數,自此,我法覺於一千九百八十歲突破元嬰。”


    在法覺真君說出自身坎坷的經曆後,有種通暢的感覺,但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落寞。


    “可惜,我帶走的五位師弟,兩位突破失敗,一位不忍我破碎小世界,自願留在那裏,剩下的兩位也壽終而亡,隻留下幾位弟子。”


    他似乎陷入了長久的迴憶中,洞天內的異動也消失了,重新迴歸了原本的秩序,李德默不作聲的坐著等待真君。


    良久,法覺真君這才迴過神來。


    “李小子,你認為我成就元嬰迴歸後會不會報仇?”


    李德幾乎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不會。”


    法覺真君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那笑容之中帶著幾分無奈和自嘲之意。


    “就連你也看出來了嗎?”


    “真君既然迴來了,必然會重建上清宗,既然這樣的話就不能得罪‘鄰居’。”


    真君起身走出了亭子,施展法術安定星球上的凡人。


    “是啊,師父一生從未流過淚,唯獨臨終前說出愧對上清宗先輩而落淚,所以我並沒有報仇。


    但師父臨終前的淚水我忘不了啊,李小子,你可願幫我?”


    李德深吸一口氣,得罪元嬰真君的宗門這事,他真不敢做啊。


    見李德久久沒有迴話,法覺真君背對著他,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終於,還是法覺真君發出了一聲歎息。


    “正法小友,你走吧,切記不要以身涉險,你既然創立了宗門,就要對門下弟子負責,對於其它金丹宗門,隻可交往而不可托付,哪怕是命數貼合的也不行,不要犯我上清宗的錯誤。”


    李德緩緩地站起身來,他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緩,但卻帶著一種沉穩的氣息,雙手微微彎曲,作揖行禮,每一個動作都顯得十分莊重、嚴肅。


    “前輩教導以及贈禮之恩,正法不是忘恩負義之輩,隻不過有前輩教導,正法也得考慮一下門下弟子,還有我那剛剛收的徒兒。”


    法覺真君聞言開懷大笑,轉過身來伸出手邀請李德一起散步,兩人行走於星空之中,李德查看了一下,這些星球居然真的可以適宜居住。


    “李小子,你若是想要我便送你一顆。”


    “那就多謝前輩,晚輩真是無以為報。”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之間開始交流,確定是一個老陰畢和一個小陰畢。


    在法覺真君將一顆星球收納進一顆棋子裏時,李德拿出那顆黑子。


    “晚輩煉器造詣不高,能否請前輩為我那徒兒煉製一件隱息法器。”


    “好說。”


    李德神識外放做出了一個小墨鏡的模樣。


    “就按照這個樣式就行。”


    法覺真君觀察李德手中的小墨鏡,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恩,有點像鏡子,看這樣式難道是戴在眼睛前的?倒是可以附加一項遮擋幻術的功效。”


    法覺真君隨手一招,星空中突然燃起一團白色的靈火,居然是一團元嬰級別的靈火。


    “這團火名耀星青玄靈火,是我洞天內自然孕育的靈火,我可贈小友一團子火。”


    “那就多謝真君了。”


    李德觀望法覺真君的煉器手法,黑子在他手中的靈火內融化,隨後捏成了墨鏡的邊框,又投入了一塊白色冰狀的靈物。


    真君手中的靈火時而旺盛時而低迷,完美融合了兩件靈物,一件極品法器就這樣誕生了。


    “若再加一些靈物倒是可以直接煉成法寶,不過考慮李小子你的徒兒修為不高,就尚且用著。”


    李德接過小巧的墨鏡,倒是很像神棍專用的戴在額頭上的那種,他發現這件法器不僅有隱息和遮擋幻術的作用,居然還能挪移乾坤。


    “不必好奇,耀星青玄靈火本就是乾坤中誕生的靈火,附帶些許乾坤功效倒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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