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說著站起身來,拿起身邊的銅製大喇叭大聲喊道:“現在開始訓練!立正,稍息!”


    刷!刷!


    5000人動作一致,很有震撼性,趙無極端著茶杯,驚訝地忘記了喝茶,正在混戰的老功勳夫婦也都停了下來。


    “以千夫長蔣平為基準,向左向右散開!”


    秦風一聲命令,五千人迅速散開,所有人之間閃開了一臂的距離。


    五千人散開之後,非常的壯觀,尤其是站的橫平豎直,看著非常的解壓,非常的舒適。


    所有人都驚歎了,無論是那些老勳貴還是屠雎、蔣平、段慶、彭烈、盧植、韓章。


    這三天來,他們訓練都是什長、屯長為單位訓練,一下子五千人聚在一起訓練,還真沒有。


    “千夫長入列!”


    “諾!”


    蔣平、段慶、彭烈、盧植、韓章迅速出列,小步跑到了自己的隊列裏麵。


    “齊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停!”


    眾人剛剛抬起腳邁步,還沒有落地秦風就冷不丁喊出一嗓子,結果眾人邁出了一步這才停下。


    本來整齊的隊伍一下子就亂了。


    “你看看你們走的隊列,這才走了幾步,整個隊列和曲溜鱔一樣,彎彎曲曲地,走路都不會走?


    這裏不是鹹陽城,你們也不是紈絝了,這裏是軍營,你們是大秦銳士!


    作為軍人必須步調一致,行令禁止!就你們這樣能上戰場嗎?


    照這樣,到了戰場上第一批死的人就是你們!在戰場上死了之後就地挖坑一埋,你們就這樣被淘汰了,鹹陽城又少了一批禍害。


    你們一蹬腿一閉眼,死了一了百了,考慮過你們父母感受嗎?


    你們的父母生你們容易嗎?把你們養這麽大容易嗎?”


    秦風不疼不癢的幾句話,那些老紈絝們聽得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他們都是從軍伍中退下來的,一個個都是從死人堆裏麵爬出來的,知道戰場之上的殘酷。


    但是沒有辦法,大秦是軍功爵位製度,沒有軍功什麽都不是,做官都難,甚至說沒有希望。


    他們的功勳可以繼承,但是傳一代降三級,而且隻傳給一個兒子。


    他們送來的這些孩子們大都是不長進,都不是長子,而且都是文不成武不就沒有多大的本事。


    巧了的是,嶺南要正式開啟大戰了,這可能是大秦最後一次大戰了。


    而且嶺南屬於蠻荒之地,吳越之地的兵器太原始了,還是一盤散沙,越王處不勝數,這是一個毫無懸念的戰鬥,


    為了讓自己家的孩子們撈一些功勳,以後的日子過得好一些,他們可是想盡了辦法,求爺爺告奶奶甚至有人還走始皇帝的後門才把自己的孩子塞了進去。


    秦風這麽一提醒,他們立刻想起了戰爭就是戰爭,戰爭是具有殘酷性的。


    “監軍大人,吳越之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還不是一掃而平,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吧?”官大夫黃鳥不確定的說道。


    秦風冷冷地看了黃鳥一眼:“你是六等勳貴,參加的戰鬥不少吧?


    我問問你們,你們這些人誰到嶺南?知道嶺南是什麽樣子嗎?


    嶺南到處都是丘陵、河流,森林遍布,池塘到處都是!


    你告訴我,這樣的地方能夠跑得動戰車嗎?比戰鬥更可怕就是疾病,一個小蚊蟲就可能送命!


    不信是不是?


    國尉就是從嶺南迴來的。你們好好的問一下,看看是不是這樣。


    現在把這些家夥們扔到嶺南,100個裏麵能迴來一個。你們家祖墳都冒青煙了。”


    屠雎在一旁說道:“我家兄弟說的對,在嶺南大規模的作戰很少,千人、百人的局部戰爭比較多。


    而且嶺南的部族男女都是獵手。有時候放冷箭。不過各位大人可以放心,他們的箭沒有那麽鋒利,你們的孩子都穿著鎧甲。射中了也不見得能射死。”


    秦風接過話頭:“那要是在箭上塗上毒呢。以前的戰鬥,無論是在關中還是關東六國,這些不用考慮。


    因為關中和關東六國土地都已經被開發了出來,有毒的東西很少的。而在嶺南隨便都可以找到有毒的東西。


    無論是毒蛇的毒液還是樹木之中的毒藥獲取太方便了,隻要擦破一點皮,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屠雎一愣然後有點尷尬地說道:“兄弟,你還是真懂啊。還真有這個可能。”


    “各位大人,現在明白了吧,現在我在這裏弄死他們,你們還能得到一個全屍,到了嶺南連屍體都找不到。


    所以呢我在這裏弄死他們應該是最好的,對不對呢?”


    那些老勳貴們看著秦風冰冷的眼神,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這個帝婿似乎比傳說中還要厲害,還要冷酷,還要殺伐果斷。


    “你們都是軍中老人了,看看他們的隊形,這樣的隊形,無論是戰車、長槍手、弓弩手還是步戰,漏洞百出!


    軍中決戰不是兒戲,遇到敵人必須全力一擊,這扭扭曲曲的隊形,會導致攻擊的距離、力度大打折扣,在戰場上是致命的。


    現在咱們訓練不死人,在戰場上就會死一片人。”


    而這時候在演武場上。千夫長正在訓斥百夫長。百夫長正在訓斥屯長,整個演武場充斥著喝斥之聲。


    “每人打十鞭,轉著圈打,後麵的打前麵,這是對你們的懲罰,再出現這樣低級的錯誤,每人打五十鞭!”


    這些小紈絝們都隨身攜帶著馬鞭,要不然也不會在秦府別院隨時隨地抽打秦府別院的罪民。


    那些親衛兵們很不情願地從腰間抽出自己的馬鞭。


    “大家都是兄弟,我把懲罰力度交給你們,打的或輕或重你們自己掌握,現在我報數,咱們開始!一!”


    秦風拿著銅製大喇叭大聲喊了一聲,5000人一起揮動鞭子打了下去。


    啪一聲清響,非常整齊響亮,大家彼此熟悉,所以誰也沒有用力。


    秦風卻選擇了視而不見,屠雎心中歎息,自己這小兄弟還是嫩了,


    這幫子小紈絝從小一起玩大的,撒尿和泥放屁砸坑,彼此的情義深厚,這一鞭子和撓癢癢有什麽區別。


    那些旁觀的老勳貴和他們的夫人都對秦風投來了感激的目光,帝婿是一個講究人,高抬輕放,給足了他們的麵子,要不人家是帝婿,人家小小年紀能做到廷尉,這人情世故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二!”


    “三!”


    ……


    Σ(⊙▽⊙”a


    越往後越不對勁了,這些孩子們瘋了,怎麽這麽用力,他們之間有仇嗎?


    “孩子們,下手請一些!”那些貴婦人們心疼壞了,這才五鞭子下去,整個演武場早已經鮮血淋漓,哀嚎一片!


    小嬋端著茶杯,看著演武場一臉得意。


    “小嬋姑娘,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門道?”坐在小嬋對麵的費氏,看到小嬋的表情,感覺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o⊙)…沒什麽,隻是覺得好玩。”


    小嬋才不說呢,這是秦風告訴她的規律,一個人經受磨難和痛苦的時候,必須有一個宣泄口。


    五千人,對疼痛的耐受力不同,尤其是這些小紈絝,從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就是第一鞭子打的輕,那也疼呀。


    為宣泄疼痛,隻能用力抽他前麵的人宣泄,於是乎連鎖反應就來了,越疼痛越用力打,越用力打越疼痛,然後就越疼。


    這還是10鞭要是多打幾鞭,恐怕能把人打死。


    “十!”


    秦風喊完最後一句,5000人倒下來一片。那些旁觀的貴婦們這才跑過去一陣陣嚎哭。


    “你們怎麽下手這麽狠呀,帝婿不是說了嗎,隨便打兩下意思意思就行,你們自己向自己人下狠手呀。


    這得多大仇多大恨呀。”


    “這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唉!”秦風表現的很無奈的放下擴音大喇叭。


    “紈絝嘛,都是這樣,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趙無極感歎道:“這群小紈絝越來越像紈絝了。”


    “就是,一點也不知道保護自己,你看國尉從戰場帶來的親兵,一點事都沒有。”


    “那可不,他們穿著盔甲呢。”趙無極說道。


    “這就叫自我保護意識,這在戰場上很重要,剛才他們穿著盔甲,那不就沒事了,


    這群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看著一個個精明,其實一個個笨的要命。”秦風哈哈笑道。


    “的確是呀,誒,黃鳥,你這麽精明的一個人,你家的二郎怎麽這麽傻,是你的種嗎?”趙無極嘎嘎笑著嘲笑黃鳥。


    “趙無極,你這個老東西,少在這說風涼話!”黃鳥氣的直哆嗦。


    “急了急了,一看你就急了,那個……陳長生,你家孩子……”


    “閉嘴!”陳長生還沒有等趙無極說完,立刻就喝止住了趙無極。


    趙無極似乎有尋找到了另一個樂趣,立刻來了精神。鑽在人群一個個問,那些老紈絝們懶得搭理他。


    趙無極這個老紈絝嘴皮子利索著呢,動嘴絕對吃虧,動手嘛,更不行,他的夫人費氏功夫深不可測,被一個婦人打一頓更沒有臉麵。


    “好了,大家迴去休息半個時辰,各位千夫長把療傷藥發下去,咱們懲罰不是目的,是為了以後更好的訓練,是為了戰場上能夠活下來,能夠獲得大功勳!”


    “諾!”


    訓練場一下子安靜了,那些紈絝兵以及他的父母全部到了軍營,趙無極嘻嘻哈哈也跟著去湊熱鬧了,他的夫人費氏怕他吃虧,也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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