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今晚可算能看電視了,那薑子牙不知道怎麽樣了……”


    小孩子們一路笑一路嘰嘰喳喳的說。


    顧優思跟藍麟兩人就顯得格外淡定,甚至當宋建設突然出現,兩人臉上都沒什麽變化。


    “宋伯伯……”


    顧優思站住腳步,手抓著書包帶子,“您這是想嚇死人啊。”


    宋建設尷尬地笑了下,“小丫頭,伯伯找你是有要緊事,那件事你打聽了沒?”


    “那件事,哪件啊?”


    顧優思見他猴急的模樣,心思一轉,故意問道。


    宋建設愣了下,著急了,連忙道:“你不會沒打聽吧,說讓你打聽你爸爸去哪個賭石市場的事啊。”


    “哦,想起來了。”


    顧優思點點頭,“怪不得我老覺得有件事忘記了呢。”


    宋建設心裏一緊,心道不好,這小丫頭不會靠不上,把這事給忘了吧。


    “你、你沒問?!”


    “哦,我問了。”顧優思點頭說道。


    宋建設臉上一瞬間露出無語的神色,那心跳跟過山車似的,先提了上來,然後跌了下去,又上來。


    他這輩子這麽被人溜著玩還是頭一迴!


    宋建設咬牙切齒,“小丫頭,那到底你爸說要去哪裏?!”


    顧優思後退幾步,扁扁嘴,“伯伯,你這樣好嚇人,我害怕。”


    “宋伯伯,您怎麽還嚇唬我們小孩呢!”藍麟二話不說護著顧優思,皺眉不悅地看著宋建設。


    他年紀雖然小,可跟著老爺子耳濡目染,一旦沉下臉,那氣場頓時跟旁人不同。


    “我!”


    宋建設險些沒氣壞。


    自己這就叫嚇唬了?


    眼瞅著兩孩子一點兒不慫的模樣,宋建設咬咬牙,隻好咽下這口氣,“是伯伯不對,伯伯道歉。”


    “那好吧,原諒你了。”


    顧優思很是大度地擺擺手。


    宋建設腦門上青筋繃起,從口袋裏掏出五十塊,“這錢給你們,地方能說了吧?”


    “可以啊。”


    顧優思毫不客氣地拿過錢。


    她歪著頭,想了想,“我爸好像說他要去西城那邊。”


    “西城那邊,是不是王老大他們開的那院子?”


    宋建設連忙追問道。


    這些日子他也不是什麽都沒做,也出去打聽了北京城裏哪裏有賭石,還別說,現在他還真了解不少。


    顧優思立刻點頭:“沒錯,就是這個了,我爸說他明兒個就去,還不許我們跟著去,真是過分!”


    宋建設哪裏有心思搭理她了,手摸著下巴,囔囔道:“西城、西城,跑的倒是不遠,王老大那邊聽說來了不少新石頭,莫非就是在那裏?”


    他自顧自說著,轉身就走,充分表現了什麽叫做上屋抽梯。


    “妞妞,你怎麽把叔叔的事告訴他了?”


    等宋建設走遠後,藍麟才不讚同地低聲問顧優思。


    顧優思把錢塞進口袋裏,“我騙他的,我爸壓根不是去那裏。”


    “啊?”藍麟直接呆住。


    顧優思轉過頭看他,一雙葡萄似的眼睛帶著驚訝,“你不會跟他一樣傻吧?”


    藍麟耳根頓時就紅了。


    他到底是小孩子,即便被老爺子天天帶著看怎麽做買賣,怎麽做人,還是沒有顧優思這千年狐狸來的奸詐。


    翌日。


    顧優思跟藍麟兩人在院子裏畫畫。


    藍老爺子請了美院教授過來授課,教兩孩子怎麽畫樹,就用院子裏的棗樹做景。


    兩孩子畫著畫,顧金水悄摸摸地揣著錢就要出門。


    那教授瞧見他這鬼祟模樣,愣了愣,摸著白胡須,顧金水趕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教授明白了,點點頭。


    顧金水這才轉身,輕手輕腳地走。


    可人算哪裏比得過天算,這積雪下埋了枯枝落葉,腳踩上去,嘎吱一聲脆響。


    顧金水動作都僵住了。


    顧優思無語的聲音傳來:“爸,你出門就出門,用得著裝神弄鬼嗎?”


    顧金水尷尬地摸後腦勺,幹巴巴地笑道:“哈、哈,你知道啊?”


    顧優思放下筆,迴過頭看他,表情就叫一個無語。


    顧金水清清嗓子:“那什麽,你們好好學,爸出門有點事哈。”


    “叔叔再見。”


    藍麟體貼地給顧金水台階下。


    顧金水心裏那叫一個受用啊,衝他笑著點頭,帶著東西就出門了。


    “哥,您真要去那邊買石頭啊?”


    公車上,豆子手抓著扶手,跟顧金水道:“我可得提醒您,玩他們那行叫一刀窮,一刀富,一刀披麻布,真說不準能不能掙錢的。”


    “我不圖掙錢。”顧金水看著窗外掠過的街道,行人交織如梭,紅綠燈變化交錯,天空一片碧藍,幾隻鴿子撲騰著翅膀飛過藍天,今兒個倒是年前難得的好天氣。


    “不圖錢,那您去那地方幹嘛?”


    車上聲音嘈雜,售票員跟那兒喊人檢票呢,豆子忙湊近了,壓低聲音:“那紅石場太不講人情,不給麵子的,東西買了就不給退。”


    “這更合我的意了。”


    顧金水露出一口白牙,“行了,這事你不用勸,我心裏有分寸,倒是你們那旅遊生意做的怎麽樣?”


    顧金水早已不幹倒換外匯券的事,當初他徹底轉行,山虎反而對古玩有些興趣,也肯下苦功夫,眼下雖然隻看古錢幣,可這方麵的眼力已經是練出來了。


    但豆子他不願意學習,用他的話說,他打小一看就課本就頭疼,這要是做買賣還得天天看書,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因此顧金水就跟他指了一條路子,專門包了輛車,搞個旅行社,拉那些外國人、港澳台胞跟其他城市來的在北京城轉悠,橫豎他們本地人,哪裏景色好,哪裏有好吃的這些門清。


    還別說,趕上這幾年旅遊業興旺,這錢真是不少掙。


    豆子嘿嘿笑道:“不錯,哥,我們想著開個公司,多買幾輛車,您看怎麽樣?”


    “這你自己拿主意,”


    顧金水道:“你可得跟你媳婦、你哥他們商量商量。”


    顧金水知道分寸,豆子以前是他小弟沒錯,可人家現在生意做的不錯了,又跟自己沒有利益關係,少多嘴才是對的。


    果然,豆子就說了家裏頭已經商量過了,都覺得是該把這買賣辦大。


    兩人一路說著生意上的事,晃晃悠悠地到了郊外那紅石場。


    那紅石場還真不小,外麵鐵門,走進去院子裏一堆堆的石頭,人也多,裏頭是個很簡陋的廠房,滋滋滋的聲不住從裏麵傳來,等走進去就知道這聲音是什麽聲了。


    那是擦石機的聲音,磨輪轉動,將石頭切開,其中眾人正圍著的是一塊很大已經擦出水色的石頭。


    豆子忙帶顧金水擠進去湊熱鬧。


    “漲、漲、漲……”


    周圍圍觀眾人不住喊道,眼睛一個個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切下去的滾輪。


    顧金水也不禁被吸引住了,隻見那滾輪切下,上麵的玉色漸漸加深,除此以外,還有清晰可見的各種棉絮浮現在眾人眼裏。


    “哎呀,這垮了不說居然還這麽多棉!”


    有人不禁心疼地說道。


    翡翠最忌諱有棉有裂,一般這種成色的玉,出手賤價都沒人要。


    那石頭主人臉色都白了。


    豆子一打聽,迴來跟顧金水道:“哥,這人掏了一千買的石頭,說是開窗的時候看著水色挺好,沒想到一開出來這麽不爭氣,這石頭不能要了。”


    “這就是一刀窮,一刀富吧。”


    顧金水若有所思地說道。


    豆子道:“可不是這麽迴事,”他壓低聲音跟顧金水道:“您別看這裏這些一個個穿的樸實,都有錢著呢,都咱們國內專門做玉石生意的,那邊那個瘦老頭。”


    他指了指那老頭,道:“是廣州那邊做這行的,聽說現在身家幾百萬了。”


    “幾百萬?”


    顧金水有些驚訝。


    他瞧了眼那大爺,那大爺穿著灰綠色棉襖棉褲,頭上還戴著一頂雷鋒帽,要是光看這模樣,可沒人猜得出這是大富豪。


    “是啊,咱們不說他了,我瞧見熟人了,我讓他帶帶咱們。”


    豆子衝迎麵走來一個高個招招手。


    高個看見豆子了,笑著走過來,彼此打了下招唿,高個就道:“那你們想買貴的,還是便宜的?”


    “有什麽說法?”顧金水問道:“這都石頭,怎麽看貴的便宜的?”


    高個笑了,手指著外麵,“外麵的石頭呢就是便宜的,無論哪一塊一律二百一塊,這屋裏頭的就貴,還要分開窗跟沒開窗的,最便宜一千,最貴的是那塊大石頭,十萬!”


    他指了指廠房裏頭中間那大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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