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秦長榮迴到了小時候那個村莊,躺在麥田裏看著不遠處的爺爺在喝水,想要大聲唿喊,卻發現自己沒法發出聲音,天上的太陽照在身上,喉嚨幹燥,唿吸困難,這種感覺讓秦長榮感到害怕。


    秦長榮猛地睜開眼睛,看見自家女兒正在捏著自己鼻子,難怪夢裏的自己會唿吸困難,原來是這麽迴事。


    “寶寶,你在做什麽?”


    小紫如見爸爸醒了,頓時哈哈大笑,一把摟住爸爸的腦袋,大聲喊著:“爸爸醒了,爸爸醒了,哈哈哈.......”


    看著雀躍歡唿的女兒,秦長榮無奈拍了拍她的小屁屁,瞪了她一眼,說道:“你捏著爸爸的鼻子,爸爸都唿吸不了了。”


    “嘻嘻.....爸爸睡覺覺 ,吃飯飯啦。”


    秦長榮拿過床頭的手表看,十點鍾了,難怪小孩子會來打擾自己睡覺。


    “媽媽呢?”


    “媽媽看電視。”


    秦長榮見小紫如笑嘻嘻的可愛模樣,輕輕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說道:“叫你捏爸爸的鼻子,看爸爸打你這個小壞蛋。”


    “嘻嘻......”


    小紫如抱著額頭嘻嘻笑,一點也不害怕。


    秦長榮打著哈欠起床,慢悠悠地下樓去,小紫如趕緊跟上。


    夏曉晴見秦長榮醒了,笑道:“我給你弄點麵條吃。”


    秦長榮嗯了一聲,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對了,我們後天迴楚江省,坐渡輪到江城再轉飛機飛楚江省。”


    夏曉晴停下腳步,說道:“嗯,等會兒我收拾一下東西。”


    “帶衣服就行,禮品那些不用,爸媽不缺。”


    “我知道。”


    說完,夏曉晴去廚房煮麵條了。


    一旁的小紫如聞言,拉了拉秦長榮的褲腿問道:“爸爸,是去爺爺奶奶家嗎?”


    秦長榮蹲下身說道:“對呀,過年迴爺爺奶奶家,想不想見爺爺奶奶?”


    小紫如扭捏地摟住爸爸的脖子,說道:“想爺爺奶奶。”


    秦長榮哈哈大笑,說道:“那我們去見爺爺奶奶咯。”


    “嘻嘻.....爺爺奶奶。”


    ...


    吃過早餐,秦長榮見夏曉晴似乎有心事,心不在焉的樣子,問道:“怎麽啦?在想什麽呐?”


    夏曉晴遲疑了一下,說道:“我想迴家一趟,給奶奶上炷香。”


    秦長榮愣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的不是,這麽久也沒有帶妻子迴去一趟,說道:“今天沒什麽事,我們迴去給奶奶上炷香吧。”


    夏曉晴聞言,欣喜的表情立馬浮現臉上,連忙說道:“我去幫你拿衣服。”


    說完,急匆匆地上樓了。


    秦長榮見夏曉晴欣喜的樣子,對正在看電視的小紫如說道:“一會兒咱們出去,不看電視了。”


    小紫如沒有迴應爸爸的話,她現在正握著小拳頭為電視裏的小老鼠擔心,因為小老鼠又又又被大貓貓捉住了。


    ....


    夏曉晴的老家在一百公裏外的一個小村莊裏,道路曲折,連綿不斷的石子路讓秦長榮感覺頭暈腦脹,小紫如縮在媽媽懷裏睡覺,一路上的顛簸讓小紫如哭了好幾次。


    根據夏曉晴的指引,終於開進了一個小村莊,村裏的村民紛紛好奇這輛汽車,小孩子更是興奮,追在汽車後頭大聲嚷嚷著。


    汽車停在一處小土坯房前,那些追車的小孩子圍了上來,吱吱呀呀地討論著。


    “是曉晴姑姑,是曉晴姑姑迴來了。”


    孩子們看見汽車裏走出來的人是夏曉晴,大聲嚷嚷地叫著。


    那些在不遠處觀望的大人見到是夏曉晴,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


    夏曉晴見到家裏的鄉親,向周圍的鄉親打招唿。秦長榮見夏曉晴高興的樣子,也跟著一起打招唿。


    眾人聽到這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是夏曉晴的愛人時,頓時睜大了眼睛,年紀輕輕就有汽車,這不得了呀。


    小孩子好奇汽車這個鐵玩意,這摸摸那摸摸,膽子大的孩子還想開車門進去看看。


    小紫如在媽媽懷裏懨懨的,無精打采,看見爸爸,張開雙手要爸爸抱。


    秦長榮心疼地接過小紫如,柔聲安撫著難受的小紫如。


    ...


    夏曉晴打開破舊的屋門,屋裏已經大半年不住人了,一股潮濕的氣味撲鼻而來。


    看著屋內簡陋的環境,夏曉晴想起和奶奶相依為命的日子,如果奶奶命再長一點的話就可以享福了,想到這,夏曉晴的心情低落了許多。


    夏曉晴打量一周屋內的情況後,出門看見孩子們還圍在汽車旁,想起車裏帶了許多零食,從車裏拿出零食分給孩子們。


    村裏的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糖果餅幹,激動地圍在夏曉晴身旁,嚷嚷地叫著喊著.....


    小紫如見媽媽在分糖果,掙脫著要從爸爸懷裏下來,雖然頭暈暈的,但她也要糖果。


    秦長榮好笑不已,說道:“寶寶不用去,爸爸給寶寶留了好多糖果,吃都吃不完。”


    “真的嗎?”


    “是真的,爸爸不騙人。”


    “哦哦,爸爸好。”


    “沒錯,爸爸是最好的,對寶寶最好了。”


    “嘻嘻.....”


    夏曉晴見孩子們吵吵鬧鬧的爭搶著,趕緊說道:“你們迴家一人拿個袋子來,我給你們分。”


    “迴家拿袋子。”


    “迴家拿袋子。”


    “快。”


    孩子們撒腳丫子往家裏跑去。


    夏曉晴以家為單位,一一平分了糖果才把這群小孩子安頓好。


    許多大人聽到夏曉晴帶了個有錢男人迴來,絡繹不絕地往夏曉晴家裏趕去,想要看看秦長榮這個有錢男人長得什麽樣子。


    夏曉晴的家其實是外來戶,爺爺奶奶從外地逃荒來到村裏安家落戶,媽媽是隔壁村的人。在夏曉晴三歲時,父母倆在工作時出了意外,雙雙身亡,爺爺不久後也撒手人寰,留下年幼的夏曉晴與奶奶相依為命。


    ...


    夏曉晴見天色不早了,帶著秦長榮和小紫如去後山拜祭。


    夏曉晴看著眼前四個土包,頓時眼眶濕潤,原本心裏有著許多話要說,在這一刻都化成了一句。


    “爺爺,奶奶,爸,媽,我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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