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先生好不容易來內地一次,要辦的事情也不少,敲定這邊的各項事宜後,在楊家吃了頓飯,品嚐了下藥酒,便帶著霍翰文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跟顧誠千叮嚀,萬囑咐,港島不太平,防身的事情可千萬別忘了。


    送走霍老先生,老楊衝顧誠招了招手道:“過來,書房裏聊聊。”


    老丈人開口,顧誠哪敢不從,跟著老楊進了書房,然後乖巧的關了門。


    老楊此時小聲道:“不是,一句話就三千萬了?還是港幣?”


    顧誠笑嗬嗬的道:“叔,這不是一句話不一句話的事,裏麵牽扯的東西多了,總之……他不算咱沒話說,可我不收,他肯定不得勁。”


    “胡說八道。”老楊皺了皺眉,然後道:“可這一句話就定下來了,也不要寫個條子啥的?”


    顧誠搖頭道:“我寫人家也不收啊!再說了,一開始就說是暗股了,大家心裏有數就成,現在他投三千萬,以後我不讓他虧本就是了。”


    “我看你是上嘴皮碰下嘴皮,輕巧的很,一成股三千萬,這個公司開起來不得三個億?你上哪弄這筆錢去?別說你了……咱國家也掏不出來。”老楊沒好氣的說道。


    老楊這話不是瞎扯,現如今國家外匯儲備也就那點,而且各行各業都盯著呢,拿出三億搞什麽娛樂公司?腦子得多瘋才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顧誠卻嘿嘿一笑道:“叔,要不了那麽多錢,那是個虛數,說出來也就是給這三千萬定個價的。”


    “給錢定價?”老楊感覺自己聽不懂。


    “是給股定價。”顧誠笑道:“也就是說,讓霍先生明白,這三千萬對公司的意義,以及他做出的貢獻。”


    老楊這才算是明白,緩緩點頭道:“也就是說,要不了這麽多錢?”


    “且要不了呢,啥娛樂公司上來就花三個億啊!”顧誠連忙道:“在外人麵前,壯個聲勢而已。”


    老楊總算是放下心來了,別看顧誠跟楊柳不清不楚的,老楊能沒把顧誠一槍崩了,其實在心裏還是認了這個女婿的,自然要為自家人操心了。


    “了就算是用不了,也得花錢啊!你具體要花多少錢?”老楊擔心的問道。


    顧誠在老丈人麵前也不藏著掖著,伸出三個手指頭來道:“三千萬港幣!”


    老楊沉默了,好幾次張嘴想說話,可話到嘴邊又給咽了迴去,沒辦法,不是詞不達意,就是太髒,最終好不容易冒出一句來。


    “你這純粹空手套白狼啊!”


    顧誠笑道:“叔,您是誤會了,一個公司的價值,不是光看這個公司賬上有多少錢,設備,辦公地點,人才,甚至創意都是值錢的,都是有價值的。”


    “您覺得我們沒掏錢,可是我們出人了啊!楊柳得為這事情跑吧?我不可能看著楊柳遭罪吧?這些都是成本,都是價值啊!所以三千萬港幣算他一成暗股,絕對不虧待他的。”


    老楊說不過顧誠,再者他擅長打仗,其他事情不說一塌糊塗,反正比普通人也強不到哪去,所以想了半天,幹脆不管了。


    “算了,這事你們自己看著辦。”老楊擺了擺手,然後道:“就是一點,方向要正確嘍,咱們老王家的人,可不能幹賣國求榮的事情。”


    “叔,我肯定不敢啊!賣國求榮?我都不說別人了,楊柳知道了,第一個就能斃了我。”顧誠立即說道。


    老楊滿意的點頭道:“這倒是,我閨女還是知道輕重的,那……咋分啊?”


    顧誠一愣,見老丈人眼裏放光的樣子,忍不住道:“您指的是?”


    “別裝傻,你這麽大個公司,總要有個歸屬吧?別跟我說都是你的,就讓柳給你打白工,你要是敢說……我就敢打爆你的頭!”老楊瞪著眼睛說道,自家傻姑娘隻想著朝朝暮暮,自己當爹的必須幫她把住底線!


    顧誠反應過來,忍不住笑道:“明麵上的合同肯定不好寫,不然讓人查到根底,霍先生做的事情就白費了,不過可以跟我和霍先生一樣,暗股嘛!”


    老楊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也好,我諒你小子也不敢跟我耍花樣,那……楊柳有多少暗股?”


    顧誠想了下道:“九成,您看怎麽樣?”


    這下老楊愣住了,下意識問道:“你說什麽?”


    “我說九成。”顧誠坦然道:“叔,對我來說,錢多錢少沒什麽意義,我最幸福的日子,是在生產隊拿工分的時候。”


    “我們家情況特殊,清秋一直跟在我身邊,楊柳卻整天在外麵忙,我想也確實該給她一份保障在身邊了。”顧誠鄭重的道:“這個娛樂公司的底子,是霍家為了給她道歉送來的,自然應該歸楊柳所有,我沒道理分錢,分好處。”


    老楊沉默不語,目光看向顧誠,滿是糾結,這麽好一個孩子,怎麽感情生活就這麽糜爛呢?而且說話怪怪的,哪裏怪?怪想揍他的。


    想到這裏,老楊又想起自己,算了,男人嘛,有些時候身不由己,隻能由雞,自己也沒資格說人家。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老楊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我乏了,要眯一會。”


    “成,那您歇著,有事叫我。”顧誠笑道,趕緊從書房出來,然後悄摸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


    實話實說,老楊這人雙標的厲害,自己屁股都不幹淨,非得說人家臭。


    可顧誠卻能理解老楊的心情,渣男也不會想讓閨女也找個渣男,作為一個父親,老楊也有雙標的資格。


    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老楊已經算是開明的了,不是顧誠吹牛皮,自己要是以後有個閨女,遇上自己這樣的渣男,當天晚上見麵,第二天那男的必在海裏飄著。


    人嘛,本身就是一種雙標的生物,誰也不能免俗,區別無非是誰聲音大,雙標了也讓人不敢嗶嗶。


    巧了,老楊在顧誠麵前,聲音能夠格外的大。


    與此同時,首都酒店,霍老先生獨自站在衛生間,默默低頭不語。


    “爹地,你已經在裏麵半個小時了,沒什麽事吧?”霍翰文在外麵小心翼翼的問道。


    吧嗒!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霍老先生臉上紅光滿麵,對兒子道:“阿文!”


    “爹地。”


    “以後好好跟顧誠相處,好朋友要互相體諒,互相幫助,如果你做錯事讓阿誠不高興,小心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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