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我爸這次出差那麽久,我猜測著是差不多要迴來了。”


    從上輩子她爸逝世後到現在,她已經有十來年沒見過他。


    他活著的時候,白榆是有埋怨過的。


    怨他隻顧著工作和找二哥,要是他多花點時間在家裏,或許她媽就不敢那樣明目張膽的偏心,她也就不用受那麽多的委屈。


    隻是所有的怨恨在看到她爸死前捏著她照片的模樣時,一切都化成了雲煙。


    在後麵的歲月裏她更深深體會到一點,那就是——有她爸在,她才有家。


    白老太風風火火迴房間拿錢和票:“你爸出差肯定吃不到好東西,我要趕緊去買點肉和菜迴來,去晚了就什麽都買不到了。”


    白榆連忙道:“我也去。”


    於是兩祖孫提著菜籃子一起出門了。


    但她們去的還是有點晚,買肉最好的時間是在早上,她們這個時間段過去,已經沒有多少好肉,最終隻買到了兩斤五花肉。


    “五花肉也不錯,你爸最喜歡吃蔥爆五花肉,今天就做這個。”


    想到兒子要迴來,白老太的心情就跟今天的天氣一樣明媚。


    兩人接著去菜站買了新鮮時蔬。


    買完菜迴去路過一條小巷時,看到有個人在偷偷摸摸地賣魚。


    走過去一看,好家夥,居然是黑包頭魚。


    那魚一看就是好東西,新鮮得很,想到把它紅燒或清蒸或油炸,白榆就饞得想流口水。


    “奶奶,要不我們也買一條吧。”白榆慫恿著。


    白老太看孫女像小貓的饞嘴模樣,笑了:“好,咱們也買一條。”


    在幾條黑包頭魚裏挑來挑去,最終挑定一條四斤半重的,不用票,但一斤要五毛錢,總共花了兩元兩角五分錢。


    迴到家後,白榆馬上忙活起來。


    既然有了黑包頭魚,她就不打算做蔥爆五花肉了,而是把奶奶從天津帶過來的梅幹菜拿出來浸泡,準備做梅幹菜五花肉酥餅。


    至於黑包頭魚,就做成香辣豆腐燉黑包頭魚。


    她把泡發的梅菜幹擠出水再切成丁,丟進剁成肉糜的五花肉裏頭,五花肉肥瘦相間,做成酥餅最合適不過了。


    再來些小蔥碎一起攪和,接著把餡料滿滿當當擠進麵皮裏,外麵再刷一層蛋黃液,然後拿去大院的烤爐烘烤。


    大院裏有個大烤爐,誰都可以去用,隻要用好後打掃幹淨就可以。


    白榆讓奶奶在院子裏幫忙看著酥餅,她則迴廚房繼續忙活其他菜。


    兩斤五花肉白榆也沒有全部用來做酥餅,而是留了一小部分來炒蔬菜。


    五花肉切成薄片,放進蔥薑蒜爆炒,油汁滋啦滋啦地響,等香味一出來立即下青菜,時令蔬菜水靈靈的,融和了豬肉的香味,隨便炒一炒就能好吃得不得了。


    這年代物資匱乏,哪怕是軍區大院的人也不可能天天吃香喝辣,這會兒香味順著窗口飄出去,眾人頓時被饞得不行。


    幾個路過的鄰居眼勾勾往屋裏瞅,看到秦正茵迴來,還打招唿道:“秦主任,你家白榆這廚藝真是越來越了不起,做的飯整個大院加起來都沒有她的香。”


    麵對這樣的誇獎,秦正茵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白榆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奶奶迴來,不想迴頭卻看到她媽。


    她隻看了一眼,沒打招唿,直接轉迴去繼續做飯。


    秦正茵:“……”


    感覺有被鄙視到。


    廚房裏不斷飄來陣陣香氣,秦正茵卻一點胃口都沒有:“榆榆,媽媽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白榆沒吭聲。


    秦正茵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榆榆,之前是媽媽做錯了,媽媽向你道歉好不好?”


    白榆沒吭聲。


    秦正茵:“媽媽知道你聽得到,媽媽不是偏心你表姐,隻是當時秦家出了那麽大的事情,我想著她是秦家唯一的血脈便多疼了她幾分,但媽媽沒想到這樣會忽視了你的感受,你開個聲,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原諒媽媽呢?”


    白榆這次開口了,她迴身麵無表情看著她媽:“你真想我原諒你?”


    秦正茵以為事情有了轉機,迫不及待地點頭:“對,隻要媽媽能做到,一定會想辦法彌補你。”


    白榆笑:“你肯定做得到,隻要你把秦心卉趕出白家我就原諒你。”


    “不可能!”


    秦正茵下意識就反駁道。


    她這次提前迴來就是想說服白榆不要跟她爸告狀,可沒想到這死丫頭一開口就掐住了她的七寸。


    真是越長大越討厭!


    白榆聳聳肩:“那就沒得商量了,而且你知道的,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有辦法趕走秦心卉。”


    舉報秦心卉隻是第一步,把秦心卉從白家趕出去,才是她的目的。


    秦正茵再次深吸一口氣道,軟聲哄道:“榆榆,就當是為了媽媽,你不要趕走卉卉好嗎?”


    白榆笑了。


    秦正茵再次感覺被冒犯到:“你笑什麽?”


    白榆:“我笑你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天真,事到如今,你該不會還以為我之前做的一切都隻是因為我嫉妒你疼愛秦心卉,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


    這話簡直是殺人誅心。


    再說了,但凡是個女人,就沒有人會喜歡被人說自己一把年紀。


    秦正茵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紫:“白榆,現在連我這個做媽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白榆驚訝:“原來你才發現啊,我的確不再聽你的話。”


    秦正茵:“……”


    看著麵前牙尖嘴利的女兒,她突然很想念之前那個木訥自卑的白榆,那時候她說啥她都不會還嘴。


    “你們在說什麽?”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醇厚的聲音。


    秦正茵渾身一顫,轉身看去,然後就看到了一臉嚴肅的丈夫和婆婆白老太,兩人不知在廚房外麵聽了多久。


    白老太:“老大,我原本想等吃完飯再告訴你,既然你現在都聽到了,那我就不瞞著你。”


    秦正茵整個人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媽,飛鵬出差那麽久應該很累了,要不讓他先去休息……”


    秦正茵想打拖延戰,可白老太不如她願,冷嘲看了她一眼,便把她如何偏心秦心卉的事情一五一十給說了出來。


    “……大院的人都誇小榆兒懂事,可誰又知道,她的懂事不是生來就有,那是生生被她親媽給逼出來的!你沒看到那天我過來,小榆兒抱著我哭成淚人的樣子,把我的心都給哭碎了!”


    想到孫女那天哭的樣子,白老太忍不住眼眶紅了。


    “飛鵬我……”


    秦正茵雙手冷得好像冰一樣,她想解釋,可喉嚨好像被什麽堵著一樣。


    白飛鵬看了妻子一眼,扭頭看向白榆:“榆榆,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該死,居然不知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


    這些年來,他工作很忙,忙完工作之餘他把所有時間都花在尋找小兒子身上。


    小兒子不見那年才兩歲,雖然活潑聰明,可那樣的年紀肯定記不得事,他若是不去找,他們一家人這輩子恐怕都沒有重聚的機會。


    在他眼裏,妻子是一個優秀能幹的女人,所以他才會這麽放心把家和家人交給她,當然他也知道這樣辛苦委屈了妻子,所以當她提出要把秦心卉帶到家裏來養時,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這些年來,她給秦心卉買吃的買穿的,拿錢養著她弟弟,他從來沒有一句怨言,反而盡可能把錢拿迴來,生怕她不夠用。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她會因為疼愛侄女而忽視自己的女兒。


    想到女兒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爸,我不怪你,隻是我真不想在這個家裏看到秦心卉。”


    白榆用切過蔥的手往眼睛一揉,瞬間淚如雨下。


    白老太看不得孫女哭:“沒錯,早就該讓秦心卉滾蛋了!”


    白榆臉厚心黑地點頭。


    看老母親和女兒都紅了眼眶,白飛鵬心裏十分難受:“好,爸爸答應你,明天就讓秦心卉從家裏搬走。”


    聽到這話,秦正茵又驚又怒:“飛鵬你不能這樣,你明明答應過我的……”


    白飛鵬:“我是答應過你要養心卉,我也做到了,如今心卉已成年,工作也能養活自己,我們已盡到了做親戚的責任。”


    這事妻子有錯,但他錯的更多,他不應該太理想當然,所以從今天開始他要把這個錯誤改過來。


    改掉錯誤的第一步就是:送走秦心卉。


    但秦正茵不想,隻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白榆立即停止哭泣,朝奶奶靠過去小聲道:“我媽裝的,奶奶你也快裝暈!”


    白老太愣了一下。


    下一刻就見她兩眼一翻。


    也暈了。


    第13章 梅菜幹五花肉酥餅


    “這位老人家應該是年紀大受了刺激才會暈倒,你們做兒女的,能順著就多順著點。”


    “至於這位女同誌會暈倒,應該是休息不夠導致的,迴去注意多休息也沒什麽大礙。”


    葉醫生給婆媳兩人做了檢查後,很快就確認兩人沒什麽大礙。


    白飛鵬聽到這話,高高懸著的心這才落地。


    可他還來不及開口,就聽見女兒道——


    “醫生,我奶奶平時會頭痛耳鳴,偶爾還會覺得唿吸困難,麻煩你給她做個全麵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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