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曼隻淡定地揮了揮手,勒緊韁繩,看著正前方一個舉著旗幟的行軍司令。


    旗幟揮下,排成一橫列的五位騎手如箭般衝出——


    這一場比試由跨越障礙物,移動射物,投球等三大塊組成,其中障礙物貫穿全?場,移動射物則是有人透出圓盤,讓參賽者在?馬上舉箭射穿,每個參賽者手上的箭都有不同標誌,箭的準度和?力?度是一大重要評判標準。


    而最後的投球則加入了時下靖人最愛的蹴鞠,參賽者在?最後接近終點之時騰起拿上掛在?門?上的球,並將它?拋出到終點的球門?上,中者獲得10分,是個重要比分。


    阿依曼俯在?馬背上,混在?其他五人當中,速度快得好似一陣風,最前麵的障礙物是數個間隔兩米的橫欄,因為間隔距離短,對參賽者對騎術的控製力?有極大的要求,然而這六人既能報名參加比賽,自然於騎術一技上有想當心得,六人幾乎同一時間通過了所有橫欄。


    橫欄之後就是移動射物,有六個賽場小?兵拋出圓盤,參賽者各自舉箭朝其中一個射出,因為沒有固定每人目標,所以不免會出現有數人射一物,或者有圓盤空落落落下的可能,這也是比賽的一大看點。


    圓盤拋出之後,阿依曼當即舉箭,她沒有任何遲疑弓箭在?頃刻脫手,射中離她最近的一個圓盤,射中一個之後她沒有停手,又飛快舉箭朝向正前方圓盤。


    那個圓盤已經有兩人同時瞄準,阿依曼出手最慢,在?另外兩人的箭一前一後射中之後才出箭,但見銀色小?箭穿過重重障礙,於圓盤落下的某處正中紅心。


    空氣中傳來“唿啦”一聲,是有另一隻箭也射了過來,但阿依曼的箭提前射中,紅心處的弓箭將它?筆直射向地麵,另一隻箭穿過圓盤邊緣一側滑了出去?。


    隻幾秒的時間,六個圓盤就全?部被擊落在?地。


    “好,好!”


    觀眾席中,有人喝彩,不知是為了哪一位。


    阿依曼射中兩箭就頭也不迴地繼續前衝,這個關卡給她贏來了兩三秒的時間差,她赫然已排在?前三位。


    之後又是障礙物,橫欄不斷加高高度,逐漸比人還高,約有兩米。看著阿依曼逐漸靠近,沈蘭棠的心也提了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很想阿依曼贏啊!


    阿依曼勒緊僵硬,連人帶馬高高躍起——她跳過去?了!


    棗紅駿馬,連橫欄的邊都沒碰著就跳過去?了,觀眾席上發?出陣陣喝彩!


    又是移動射物,這次拋出的圓盤有二十來個,且不是同時拋出,有前有後,就是要測試這些參賽者的騎射能力?,阿依曼不緊不慢,舉起弓箭,連人帶弓,宛若新月,她拉弓開弦,三支箭同時朝著空中疾射而出。


    噗噗——中了兩箭。


    一箭已出,阿依曼繼續上箭拉弓,她連射了三次,一共射中了5個圓盤,每隻都在?第二圈圓心之內。


    二十個圓盤全?都落地,她再次轉身俯衝,此時她已經是第一位,在?靠近終點前,她在?馬鞍上輕輕一踩,縱身飛出,抱起掛在?“門?”上的蹴鞠,翻身迴到馬上後她身體微微後仰,朝著終點的球門?扔出——金色圓球正中球框在?地麵迴彈了幾下後慢慢滾了出去?。


    阿依曼率先到達了終點。


    “好,好!”


    觀眾席上,再次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彩,這一次,明明確確是為了阿依曼。


    阿依曼朝著觀眾席再一次揮了揮手,勒著韁繩慢慢走到邊上。


    “這個阿依曼啊。”


    順德帝搖搖頭,笑道:“不愧是塔得爾的公主,跟他父親一樣精於騎射,老四,你還得向你妻子多?學習。”


    四皇子臉上青青黃黃,最終隻能低下頭顱,諂媚道:


    “多?謝父皇誇獎,兒臣知曉了!”


    ……


    阿依曼的出眾表現點燃了全?場,接下來幾個比賽也都具看點,天?氣雖然炎熱,氣氛卻也不逞多?讓。


    又是一場比試結束,接下來是騎兵對戰,真刀真槍白刃相見那種。。


    騎兵與?步兵不同,步兵以數量陣法取勝,而騎兵大多?精銳,數量稀少且個個以一頂百,不管在?哪個朝代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隻聽得司命太監傳令之後,幾匹鬃毛飛揚的彪悍駿馬踏著馬蹄緩緩入場。


    “聽說哥哥也參加了這場比試。”一旁謝瑛忽然道。


    沈蘭棠一怔:“啊,是麽?”


    “喏,就是那個穿藍披風的就是。”


    沈蘭棠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下一秒,她驀然睜大了眼睛。


    人群當中,一個白馬銀甲的高大男子向眾人緩緩走來。


    騎兵裝備素來比步兵優良,這已經是所有人默認的規則了。


    然而站在?看台下方,校場中央,整齊劃一接收皇帝檢閱的數位騎兵身上裝備,已然不是用?“優良”能形容的了。


    銀色的盔甲覆蓋了男人全?身,煌煌銀光冰冷地折射在?陽光之下,掩膊覆蓋了無數鱗片,魚鱗活動間仿佛有什麽東西遊弋在?暗潮之下。肩吞,掩膊下墨色呈暗紅胸甲和?同色捍腰,金屬胸甲和?捍腰紋著一個狼頭徽章,銀狼雙目肅殺而陰寒,專注,在?陽光直射下很快又隱匿了下來,方才的心悸仿佛隻是錯覺。


    這整一套盔甲牢牢地覆蓋男人身體,尤其是暗色捍腰,由後往前牢牢鎖住男人精壯柔韌的腰身,而因為腰部線條的勾勒,愈發?凸顯出男人倒三角的體型和?往上飽滿結實的胸膛,還有垂下在?馬背兩端充滿力?量感?的大腿。


    那種力?量是極具破壞性極具毀滅性的,在?那樣沉重又冰冷的盔甲下,普通人的力?量就如同大象麵前的螞蟻,微不足道。


    如果說西服是男人紳士的最佳代表,那麽盔甲就淋漓盡致地展現了男人強大暴力?的一麵——


    然而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最最重要的是——


    這套盔甲不隻是覆蓋了他的身體,連帶著他的麵容都被隱藏在?一張銀色的麵具之下,這張沒有任何紋路全?由鋼鐵築造而成的鐵麵具遮住了他三分之二的麵部,隻露出一雙幽暗冷厲的眼睛,狀似無意地在?場上梭巡。


    鎧甲,覆麵,幽深漆黑的眼眸。


    澀,實在?是太澀了。


    絕對的極品!


    饒是沈蘭棠早就對謝瑾的身體了如指掌,在?那一瞬間也產生了一種極為原始的衝動。


    現人誠不欺我,鎧甲和?覆麵是男人最好的嫁妝!


    校場中央,男人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抬起眼眸望向她的方向,謝瑾雙目本就幽深,在?大半張臉都隱藏在?麵具裏麵的時候,他那雙漆黑仿若冰潭的眼睛顯得更加深邃,沈蘭棠心口?一顫,飛快低頭。


    撲騰撲騰撲騰——好澀哦tat


    沈蘭棠花了一段時間才讓自己平息下來,趁著下方太監說開場白間隙,轉向謝夫人道:


    “母親,我怎麽從前沒有見過郎君穿這套盔甲?”


    謝夫人:“這是玄甲軍的盔甲,你沒見過正常。”


    “玄甲兵?什麽玄甲軍?兒媳從未聽說過這個軍隊。”


    謝夫人解釋道:“玄甲軍是一支直接受當今陛下指揮,也唯有陛下才知道的軍隊,據傳靖高祖當初是為了深入北蠻才設立了這支軍隊,軍隊之中人人精英,分散各處打?探北蠻消息,各處成員之間以暗號交流,日常不輕易顯露身份,除皇帝外,唯一玄甲司衛令作?為玄甲軍總指揮才能調動這支軍隊。”


    特種兵?


    “此番對戰都是軍中精英,也是各家優秀子嗣,為了防止事前有私心,特意遮住臉麵,意為大家公平比試,不必介懷身份。”


    “原來如此。”


    沈蘭棠似懂非懂地點頭。


    下方太監說完了話,鑼鼓敲響,比賽正式開始,沈蘭棠勉強將激越的心神壓下,再次抬起頭來。


    比賽采取的是三方交戰模式,由三人對戰,勝者則能獲得獎勵。


    三人手上持的是一柄長戟,戟作?為馬背上戰鬥最常使用?的兵器,直刃可以刺殺,橫刃可以勾啄,既有長度又極其堅硬最適合騎馬衝鋒。


    三方站定位置後,一起揚韁策馬奔向校場中間,最左邊藍色披風的男人率先出手,長戟刺破空氣朝著對麵的紅衣戰士發?出猛烈攻擊,紅衣戰士上半身微微後仰,右手緊握長戟,兩方長戟在?空中對撞,那一刹那空氣發?出嘶鳴,冷兵器劇烈對撞的聲音化作?聲波層層傳出。


    兩人點到即止,一個交手之後一同轉向另一側的黃衣戰士,同時發?出攻擊,黃衣戰士有條不紊,一個橫檔之後將兩人推開,自己退後兩步,紅衣戰士迴收兵器,順勢再朝藍衣攻去?,藍衣反應迅速化攻為守。轉眼間,兩人已交手了幾個迴合。


    沈蘭棠總算明白為什麽要三人比試了,比的不隻是騎術武力?還有勾心鬥角,三人之間既能當短暫的盟友,又要時刻提防對方,這不比兩兩相鬥更加激動人心?


    場上戰況瞬息萬變,紅藍二人原本打?得有來有迴,藍衣戰士忽然勾住紅衣長戟,用?力?一挑,沒有把對方挑起來,而是借勢飛至半空,紅衣觸不及防,想要倒退已經來不及了,藍衣順著他迴收的力?落到馬背上,左手握住他的左臂,用?力?往下一掀,紅衣被他掀落半個身體,慌亂間隻能用?腳勾住馬背,眼看著腦袋就要撞到地上,全?場發?出驚唿!


    藍衣伸手化掌,掌心往他脖子上一勾一推,紅衣肩膀向下,上半身率先摔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停了下來。雖然受了外傷,但有盔甲保護,應該不嚴重。


    沈蘭棠放下心來。


    至此,場上隻剩下藍衣,黃衣二人,看藍衣獲勝,黃衣沒有給他鬆口?氣的時間,連連出招,刺,掃,挑,勾,藍衣動作?迅速連連閃避,但還是被他擦到了肩膀位置。


    不過藍衣也找到了機會,他迴手握住黃衣的戟,借力?騰空而起飛迴了自己的坐騎,騎兵坐騎就如同戰士的第三隻手,是戰場上最能與?他並肩作?戰的戰友,藍衣方才坐下他的坐騎當即和?他配合起來,朝著黃衣猛衝了過去?。


    黃衣也看出他實力?非凡,不敢小?覷,打?算以防禦抵擋,但還是被藍衣連連攻擊了好幾處。


    兩人你來我往十來個迴合,長戟每每碰撞,都能聽到“撕拉”一聲空氣破鳴的聲響,長戟蠻橫地橫插中對方兵器裏衝著盔甲用?力?震下時,連六百多?斤重的戰馬都不由倒退了幾步。


    沈蘭棠抱著自己胳膊瑟瑟發?抖:這要是自己,別說直接刺中了,就是被橫拍一下,就直接內髒出血翹辮子了。


    ——


    藍衣雖然占據上風,但還不到一麵倒地步,兩方後退,黃衣忽然開始攻擊藍衣的坐騎,要知道戰馬也是覆蓋盔甲,不能刺穿的,當然黃衣的目標也不是刺傷馬,而是破壞馬的穩定性。


    果然被他一攪動,藍衣的戰馬步履紊亂,出手失了調理,趁此機會,黃衣用?力?向前一刺,藍衣及時迴防擋住,但是長戟還是順著間隙到了男人胸前,眼看著就要刺破藍衣盔甲直至皮肉——


    沈蘭棠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但見下一瞬,藍衣赫的一聲,兩條包裹在?鐵皮之下的大腿夾住馬腹兩側,原地旋轉騰起,轉眼間,他人至半空,側身讓長戟穿過他的腋下,左邊胳膊用?力?一夾,借著不可思議的蠻力?將黃衣武器禁錮住。同時雙腿騰躍,以黃衣的兵器為架橋衝到黃衣麵前,兩隻腳連環踢打?黃衣胸前,巨大的力?讓黃衣連人帶馬倒退數步,等到他想要再次迴防,一柄長戟已抵在?了他脖頸前。


    “承讓了。”


    “……”


    黃衣拱手做臣服狀。


    至此,黃衣落敗。


    太帥了!!!


    沈蘭棠內心尖叫雞,手指用?力?地掐著大拇指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而下方場上唯一站著的藍衣騎士也摘下了他的麵具,那張沈蘭棠熟悉得閉上眼睛都能描繪出的臉龐上滾著熱汗,眸光寒冽,鎧甲反射著陽光,壓不住他眉宇一抹殺氣,他似乎還沒從方才的激鬥中醒過來。


    下方太監正在?傳達皇帝的讚美詞,男人原本低垂著眼眸,這時忽然掀起眼皮。


    沈蘭棠捂著胸口?倒退……沒處倒退。


    太帥了,她的激素爆棚!


    一旁謝夫人看她激動模樣,心裏忍不住直打?趣這對新婚小?情侶,她清了清嗓子,慈目端莊地問:“你要不要去?見見瑾兒?”


    沈蘭棠倏地扭頭,滿懷驚喜地道:“可以麽?!”


    謝恆與?她們坐在?一處,聞言道:


    “有什麽不可以的,今日既是陛下與?臣民?同樂,那規矩之外自然也有情理,你拿著這道令牌去?吧。”


    沈蘭棠接過刻有謝恆二字的令牌,這上麵沒有他職位,是他的私章,與?公章不同,以私章通行,就算是他的人情麵。


    拿著家長的牌子偷溜出去?私會老公什麽的,好有青春言情劇的感?覺,沈蘭棠也知道自己這個做法有點黏糊,但是她真的好想看到穿著盔甲露出滿頭熱汗,唿吸間滿是男性荷爾蒙的謝瑾哦,如果能袒露胸膛那就更棒了!


    沈蘭棠最終克製不住誘惑,握著令牌,半紅著臉說:


    “那兒媳就過去?看看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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