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小兒!關某,恭候多時了!”


    冰冷的驚雷之聲如同催命的符咒傳入馬子鈞耳中,雪亮刀鋒在森然的閃電下劃開漆黑的雨幕。


    “戚家軍!列陣!”


    “敵襲!”


    淒厲的號角聲中,戚繼光委派給馬子鈞的先鋒官迅速做出反應並大聲下令兵卒列陣禦敵。


    戚家軍也不愧百戰精銳之名,即便遇到夜襲也快速開始結陣。


    片刻之間長槍手在前,藤牌手互助兩翼結成了大大小小的方陣。


    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馬子鈞大聲道:“神機營!列隊!”


    “將軍!火繩受潮了!”


    “俺的也是!”


    “敵軍已經殺過來了!”


    “將軍!將軍!·····”


    兵卒們慌亂嘈雜的聲音讓馬背上的馬子鈞一時間失了方寸。


    馬子鈞當年在江東本來隻是負責兵甲改良的匠造官員,到了楚國也是直接進入了天工院進行兵器研發,歸根結底他隻是個文官從未獨自領兵作戰過。


    自渤海登陸組建神機營到踏入魏郡之前,南皮之戰有戚繼光作戰,其他的戰役馬子鈞的對手都隻是一些老弱的郡兵。


    一連串的勝利讓馬子鈞迅速膨脹,以為自己已經改變了戰爭的形態,以至於輕敵冒進,陷入險境。


    就在馬子鈞處於慌亂之時,一聲大喝讓他清醒過來。


    “慌什麽!我戚家軍沒有火器就不會打仗了嗎?!”


    “速速列陣!隨我禦敵!”


    “周鑫!護衛將軍突圍!”


    清醒過來的馬子鈞望著那個提著長槍大聲指揮的年輕小將,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他拔出腰間佩劍,大聲道:“豈有丟下袍澤落荒而逃的將軍!?兄弟們!隨我死戰!”


    雖然握劍的手在微微顫抖,但馬子鈞的目光卻強壓內心的恐懼,死死的盯著那個揮舞著大刀,掀起陣陣血舞奔向自己的身影。


    “此人悍勇!將軍快走!我來斷後!”


    那先鋒官轉頭衝著馬子均高唿一聲後便提著長槍帶著一曲兵馬衝向關羽,而關羽則猛抖韁繩冷哼道:“今天!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血亮的刀光與飛舞的斷肢在漆黑雨幕中被閃電映照的忽明忽暗,漢軍的騎兵在關羽的帶領下轉瞬便撕碎了戚家軍長促組成的防線,而斷後的先鋒也被關羽一刀斬殺。


    亂軍挾裹著馬子均不斷後退,此時的楚軍已經完全失去了指揮,饒是戚家軍這種百戰精銳,在夜間遇襲擊將領戰死的情況下也無力迴天。


    半個時辰後,戰局演變成了單方麵的屠殺。


    天色微明,昨夜的雨水已經停了。


    狼狽不堪的馬子均此時渾身滿是泥水汙漬,頭上的纓盔不見的蹤影,身邊也隻剩下五十餘名神機營的兵卒。


    眼見關羽一刀斬殺了先鋒官之後,馬子均徹底失去了勇氣,隻能跟著亂軍突圍逃竄。


    就在馬子均以為逃出升天之時,身後傳來如雷的馬蹄聲。


    “馬家小兒!哪裏走!”


    馬子均迴頭望去,頓時亡魂大冒。


    隻見大殺神關羽渾身浴血,帶著五百餘騎兵一馬當先正向自己衝來。


    亂兵四散而逃,馬子均也嚇的癱軟在地。


    正當關羽揚起大刀準備斬下馬子均的項上人頭隻是,“嘭!”的一聲巨響,白色的煙霧從馬子均手中升起。


    煙霧散盡,一臉驚恐的馬子均手中露出一支精美的手銃,這支手銃是臨行前南宮逸送給他的禮物,沒想到卻救了他一命。


    而此時的關羽一臉疑惑,左手捂著臂膀殷紅的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哼!在我關雲長麵前還敢使用妖術!看刀!”


    正當馬子均準備引頸就戮之時,身後突然衝出一騎擋住了關羽麾下的大刀。


    “久聞北漢關雲長有萬夫不當之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來將蕩開了關羽手中的大刀麵色凝重的說道。


    關羽眯著眼睛問答:“閣下是?”


    來將沉聲道:“大楚征東將軍戚繼光!”


    關羽目光越過戚繼光的肩甲望向他的身後,鐵騎滾滾而至。


    “楚國之兵無故犯我疆界,本該斬了你二人。今日且留下性命,他日疆場相逢,定不留情!”


    關羽撂下一句狠話,便拖著受傷的手臂揚長而去了,此時的馬子均才長出了一口氣後癱軟在地,而戚繼光著目光死死的盯著關羽遠去的背影默然不語。


    經此一役,神機營幾乎全軍覆沒。戰報傳到朝堂,關於火器靡費甚巨的折子雪片一樣傳到內閣於鄴城前線,但都是留中不發。


    就在神機營遭逢打敗隻是,小時在塞外的龍驤侯趙雲部突然出現在了右北平更東邊的遼東郡北部。


    趙雲部右路先鋒顏凇玉輕騎逐雪,連滅二十多個鮮卑小部落,兵鋒直抵高顯。


    高顯城便是數千年後的世界名城,國際都市“鐵嶺”。


    “將軍,那些鮮卑俘虜不老實啊。”侍衛馬達策馬而至大聲道。


    顏凇玉放下手中的水囊撇了撇嘴說道:“鬧事?王虎的殺胡令怎麽說來著?”


    馬達猶豫片刻道:“高過車輪,皆斬!”


    顏凇玉蹙眉道:“車輪才多高?這太殘忍了吧。”


    “要不····在加三寸?!”


    馬達一愣,拱手道:“將軍英明!”


    “嘿嘿····將軍,有兩個鮮卑女子,容貌甚佳。小人已經送到將軍營中了。”


    顏凇玉老年一紅,小聲道:“龍驤侯有令,這個·····營中不得有婦人進入····。要不···要不還是算了·····”


    龍驤侯趙雲素來軍紀嚴明,顏凇玉早年為玉門關守將,後來討伐皇甫麒殘部立下功勳簡拔至趙雲軍中為將。


    此次遠征漠北,顏凇玉更是被趙雲委以重任擔任右路軍先鋒與左先鋒馬超為大軍開路。


    最初大軍從長安出發渡河北上,顏凇玉還以為會出壺關夾擊冀州。


    結果涼州軍一路北上在太原修整五日之後,便與去壺關的楊延昭部擦肩而過,直接至雁門出塞深入漠北。


    由於塞北的胡人大部精銳都被滿清征召,剩下的幾乎都是老弱婦孺,結果可想而知。


    趙雲部犁庭掃穴,一路至雁門相同殺到幽州,隻是楚帝楊陵的軍令嚴令趙雲部若無軍令,不得越過長城進入幽州。


    如此一來,趙雲也隻能把怒氣撒在塞外的胡人諸部了。


    從離開長安到現在已經一年有餘,顏淞玉早就憋壞了。


    那親衛也是個秒人悄聲道:“將軍勿憂!小人已經將那兩位妙齡小娘子換上了兵卒的裝束,兜鍪一戴,那也是胸肌發達的壯士!”


    “已經送到將軍帳中,將軍盡管享用!”


    顏淞聞言心中竊喜,嘴上卻說:“嗯~本將正有一些衣物需要漿洗,正好使喚使喚。”


    “前麵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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