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巡與張任商議之後兩人便提兵前往陽平關,抵達陽平關後,張任領精兵八千,攜強弓硬弩北出陽平關,沿著陳倉道北上而去。


    騎在戰馬上的張任望著手中的一份輿圖笑著歎道:“魏大人真神人也!”


    ······


    皇甫麒的這次南征實際上有些倉促,按照姚廣孝的謀劃,至少要吞並涼州三年以後才能,在合適的時機才能與楊陵爭鋒。


    但皇甫麒也知道,這世上沒有準備好的戰事,楊陵也不會停滯不前的等他。


    他占據了涼州,楊陵也吞並了江東四個郡。等他兵精糧足之時,楊陵恐怕已經盡收江東之地,兵臨潼關之下了。


    所以趁著楊陵東征江東,奪取巴蜀,哪怕奪取漢中一郡,那也是巨大的勝利。


    心念至此,策馬前行在陳倉道中的皇甫麒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韁繩。


    一旁的王僧辯拱手道:“主公!楊將軍的先鋒來信說先鋒軍過鳳縣之後,沿途險要之處皆築有城寨、箭樓。”


    皇甫麒蹙眉道:“城寨箭樓?”


    王僧辯頷首道:“是的。小者藏兵數百,大者屯兵千餘,皆建於險要高峰之上,若要拔除還得多費時日。駐守的敵軍沿途以落石滾木,弓弩襲擊我軍,阻撓大軍行進。”


    “先鋒軍折損雖不多,但行進卻非常緩慢。”


    皇甫麒聞言,臉色不由得變的陰沉起來。


    涼州雖有戰馬之利,但土地貧瘠,年年戰亂,糧草亦不能自給。


    皇甫麒奪取涼州後,還需要調用雍州之糧維持涼州邊軍。此次南征,皇甫麒最怕的就是拖延日久,導致糧草不濟。


    陳倉道上密密麻麻的箭樓城寨是當年魏征為漢中太守時所建,為的就是防備雍涼的皇甫麒。


    中平五年,張魯降楊陵,楊陵兵不血刃得漢中,並以魏征為漢中太守。


    在魏征任漢中太守期間,盡職盡責的魏征便帶著童仆翻山越嶺勘察漢中郡各地險要。


    當年也是因為魏征跑到定軍山勘察山勢,才撞見了江思明奔襲漢中的大軍。


    勘察完畢後的魏征還曾向楊陵上書,闡述漢中的戰略區位與屯田、練兵、防務、治民等十數條建言,其中便包含了秦嶺五條古道的防務。


    財大氣粗的楊陵也沒細看,大筆一揮就撥下了錢糧,曆經數年才有陳倉道上密密麻麻的城寨箭樓。


    而北上的張任也並不與皇甫麒的大軍交鋒,而是將八千精銳分布於城寨箭樓之中,阻敵前行。


    魏征與張巡非常清楚,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皇甫麒糧草不濟,隻要層層嚴防死守,待其糧盡,皇甫麒自然會退去,畢竟入蜀對於後勤的考驗是巨大的。


    當皇甫麒帶著大軍走出長長的陳倉道,兵臨陽平關之下時,已經是七月末了。


    而此時遠在江東的楊陵依然停留在於湖,但黃忠部分出戚繼光部攻取了會稽郡以南的臨海郡。陸淵可供騰挪的區域,更小了。


    於湖城內,楊陵優先的與荀攸品茶對弈,絲毫沒有大戰將起的感覺,反倒有點像是在度假。


    荀攸落下一顆白子道:“主公畏懼周郎與陸伯言?”


    楊陵提著一枚黑子眼睛在棋盤上掃視了半天,就是遲遲不落子的說道:“怕呀,這兩個家夥都喜歡玩火。”


    “在我們老家有個說法,小孩玩火,晚上會尿床。周公瑾與陸伯言不知道小時候有沒有尿過床。”


    荀攸聞言大笑道:“那主公要等黃老將軍取勝?”


    楊陵搖頭落下手中的棋子道:“不不不。周公謹良謀百初,陸伯言智計高絕,我卻有大軍二十餘萬,糧草千萬石。”


    “公達先生是智者,大軍交鋒,哪有那麽多奇謀妙計?陸淵的主力被我軍拖延在此處,他真以為陸伯言與呂子明麾下那四萬人能省得了黃忠與沈誠?”


    “他不分兵還好,若是他敢分兵,本公便引軍東進攻下建業。”


    荀攸撫須道:“那主公何不大軍合圍丹陽,強攻而下?”


    楊陵搖頭道:“公達以為我興兵二十餘萬,是要在江東浪費兵力嗎?”


    荀攸微微一愣,拱手道:“還請主公示下。”


    楊陵嘿嘿一笑道:“本公既要江東,也要兩淮!”


    而荀攸卻蹙眉道:“陸淵困獸猶鬥,倉促間難以剿滅。還請主公慎之!”


    楊陵見荀攸會錯了意,居然進諫了。


    正要解釋,門外的典韋卻拱手道:“主公!江東來了一位使者,說要求見主公!”


    楊陵哈哈一笑,起身對荀攸說道:“公達先生!援軍到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江東張氏張昭之子,張承。


    在楊陵接見張承之時,寒月已灑落在漢中陽平關城關之上。


    皇甫麒強攻陽平關多日,但皆未取得什麽戰果。


    張巡與張任據關而守,皇甫麒也隻能搶攻城關。幾日下來死傷頗重,而糧草也越來越少,軍心也有些浮動。


    正當皇甫麒愁眉不展之時,營外猛然傳來一陣如雷的馬蹄聲,緊接著號角聲與喊殺聲四起。


    “張任居然有膽來劫營!?”皇甫麒神色憤怒的起身提槍而出,召集了親衛就向正在交戰的南門而去。


    此時的南門火光四濺,殺聲震天,劫營的騎兵已經在一員銀甲小將的帶領下殺入了營中,與趕來的楊大眼戰作一團。


    那銀甲小將麵如冠玉,鼻若懸膽,銀甲長槊威風凜凜。楊大眼與其交戰五十迴合,竟然漸漸落於下風。


    等到皇甫麒趕到之時,楊大眼的左臂已經被長槊割破。


    那銀甲小將見了皇甫麒,居然棄了楊大眼催動戰馬,帶著親衛騎兵直撲皇甫麒而來。


    “皇甫狗賊!認得西涼馬超嗎!?還我弟弟命來!”那銀甲小將大吼一聲,手中血槊縱橫,轉瞬便將皇甫麒身邊衝來的親衛騎兵擊殺殆盡。


    皇甫麒一愣,心中暗叫不好:“馬超不是去了襄陽嗎?怎麽會在陽平關?”


    “宇文成都又不在身邊,如之奈何?!”


    想到這裏,皇甫麒扯動韁繩,帶著親兵就要跑。


    見了仇人,馬超哪能輕易放過。


    馬超長嘯一聲,縱馬挺槊,衝開了阻擋的雍涼兵卒,再次向皇甫麒殺去!


    皇甫麒迴頭望著追來的馬超大聲道:“給我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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