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變之後皇甫麒立即調動了兵馬,先是控製了長安,隨後宣布了這些公卿士族的罪名。


    罪名五花八門,有侵占田畝、有草菅人命、有貪贓受賄、還有有走私鹽鐵等等。而最嚴重的,就是挾持王上,私通楊陵,致使三秦子弟殞命疆場。


    楊陵看著雍州傳來的密報,有些愕然。


    “本侯雖然料到了皇甫麒終有一日會與雍涼士族起齟齬,隻是沒想到皇甫麒居然用如此酷烈的手段,這實在不像他的風格啊。”楊陵將手中的密函遞給了郭嘉,神色中有些讚賞又有些遺憾。


    郭嘉接過了楊陵手中的密報卻沒有細看:“當皇甫麒在略陽城外丟下那些豪族私兵突襲陳倉之時,皇甫麒已經無路可退了。”


    “或許他拿主公當了一次刀。”


    而一旁的魏征則撫須道:“雍州雖然名義上是在長安王劉協的治理之下,但誰都知道雍州的權柄實際掌握在太原王氏、雍州四大家主、皇甫麒,以及一些涼州豪族手中。”


    “而皇甫麒雖有國相之名,但實力並不是最強。”


    “皇甫麒雄才也!他若欲與主公爭鋒,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將雍州權柄牢牢握在手中,然後吞涼入蜀,以強秦之勢爭奪天下。”


    郭嘉瀟灑的一展折扇搖了搖說道:“但漢中已為主公所得,南下入蜀已成黃粱一夢。誠如魏大人所言,皇甫麒那雄才大略之輩,當初妥協與雍涼豪族,之勢為了慢慢積蓄力量。”


    “但陽平關之敗讓他不得不兵行險著。若是所料不差,皇甫麒屠殺雍州豪族,是為了快速整合力量攻取涼州,這樣他才能割據一方窺視天下。”


    就在三人侃侃而談之時,張三符神色嚴肅的走了進來。


    “主公,軍師,魏大人!有兩份軍報。”張三符開門見山的說道。


    楊陵擺了擺手說道:“說吧。看你的樣子,也不是什麽好事。這裏沒有外人。”


    張三符說道:“溫侯與李存孝受阻於陳倉,黃忠將軍與辛棄疾在葭萌關的戰事也並不順暢。另外,據錦衣衛密探來報,江思明的軍師,是賈詡。”


    聽到賈詡的名字,楊陵不禁與郭嘉對視了一眼,隨即說道:“還有什麽壞消息,一並說了吧。”


    “陳慶之將軍來信說攻占略陽時,略陽的守軍燒毀了皇甫麒存放在略陽的糧草。”


    聽到這個消息魏征不禁眉頭一皺,說道:“如此一來北伐與南征隻能二選其一了,從襄陽運糧至漢中,路途遙遠,所費甚巨啊。”


    “下官提議,先平巴蜀!”


    楊陵蹙眉說道:“皇甫麒與雍涼大族決裂,此時正是最虛弱的時候,為何不先平關中卻先入巴蜀?”


    魏征走到一副輿圖前指著漢中通往雍州的六條古道:“陳慶之將軍與皇甫麒對決陽平關是曾推算過皇甫麒入漢中的行軍路線。”


    “我軍雖然多了一條武關道與函穀道,但有潼關天險阻擋,強攻潼關恐死傷甚重。褒斜、子午、儻駱、峪穀四條道路或險峻難行,或為山間棧道,大軍難以通行。”


    “而陳倉道有重兵把守,若是繞道岐山,路途遙遠糧草難以為繼。而張天邦前不久攻取了河內郡殺了太守張揚陳兵孟津窺探洛陽,嶽將軍屯駐在洛陽的兵馬不宜輕動。”


    “僅憑漢中之兵,難以攻取雍州。”


    “而江思明實力遠遜於皇甫麒,又遭逢大敗,可取之!”


    楊陵轉頭望向郭嘉,郭嘉微微頷首道:“隻能如此了。不過南下之前,得送皇甫麒一份大禮,總不能白白給人當刀子。”


    “另外,若是攻江思明,除了漢中之兵,我等還有一支兵馬。我有一計,可不僅可使江思明腹背受敵。亦可使主公,輕取巴蜀之地。”


    楊陵不禁來了興趣,抖了抖衣袖笑道:“哦!奉孝有何妙計。”


    郭嘉嘴角微微揚起,說道:“皇甫麒的禮物嘛,早已經備好了。那數十名被俘的世家子弟盡數放迴關中,皇甫麒的兵力有限,旦夕難以全占雍州全境。”


    “這些人不僅被皇甫麒當做棄子,如今親族被屠,必恨皇甫麒入骨。隻需鎮撫司稍加引導,再放迴雍涼。皇甫麒三年之內,難平雍州。”


    “至於取益州之策,還需長公主給那益州牧劉季玉修書一封。”


    兩日之後,楊陵聽從了郭嘉的建議,將俘虜的世家子弟盡數放迴雍州。雖然陳倉、潼關掌握在了皇甫麒手中,但隻是大軍難以通行,山間小路多的是。


    這些豪族子弟一聽說楊陵願意放他們迴雍州,個個感恩戴德紛紛指天立誓言“永不與大將軍為敵。”


    藍田李氏的李群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麵立下誓言,隻要楊陵帶兵入關中,藍田李氏願為大將軍前驅雲雲。


    而皇甫麒在控製長安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讓親信部將帶著兵馬將開始清剿雍州各地豪族勢力,一時間三秦之地兵燮燃盡,人頭滾滾。


    半月之後,成都益州州牧府,劉璋正麵帶笑意的看著一封來自襄陽的信件。


    “季玉皇叔如晤:萬年閑閱龍譜,見皇叔乃城陽恭王劉祉之後。”


    “禦宴之時遂言於陛下,陛下命傳內侍細細探尋,未曾想季玉皇叔卻為天子之叔也。”


    “陛下聞張魯作亂於漢中,江賊禍亂於梓潼,皇甫麒窺探蜀地,皆心懷叵測之輩,饕餮惡狼之徒也。帝心憂矣。”


    “大將軍言,皇叔亦生於竟陵。既為親族又為同鄉,遂親領大軍出征漢中,戰陽平。”


    “今張魯見旗而請降,皇甫望風而遠遁,江賊龜縮於葭萌。大將軍又派遣大將黃、辛二人領軍五萬南下葭萌。料想不日便能破賊於疆場之上,傳捷於天子之宮。”


    “若皇叔以川蜀之兵襲江賊之後,複廣漢之地,與王師迴與葭萌,則蜀中可定。”


    “他日得見天子,以平亂之功皇叔或可複先祖之爵,封王於天下。”


    ·······


    堂下文武見劉璋麵有喜色,成都令李嚴拱手道:“使君,恕下官無禮。楊陵信中所言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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