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忠武侯奉先帝密詔,誅殺十常侍,輔佐新帝登基啊!”


    “那到底是迎娶萬年公主還是誅殺十常侍啊?”


    “當然是兩件事同時幹呀!要不然怎麽說忠武侯是天下間少有的奇男子。”


    “我隔壁鄰居二姨家的小舅子在洛陽當值,親眼見到忠武侯四十米長的大刀劈死了張讓!”


    “忠武侯不是用錘和劍嗎?沒聽說有四十米長的大刀啊。”


    “你敢質疑忠武侯!我看你有點像閹黨餘孽!?”


    “我還聽說袁家要刺殺公主···嗯算了,這個不能說,袁家勢力龐大··大家懂就好,不要亂說不要亂說”


    白虎門之變後,各種各樣的流言不斷在洛陽城內發酵,這自然是魏忠賢與錦衣衛的手筆。


    自從在江陵被楊采薇“指點”後,魏忠賢對於流言的運用可謂是爐火純青。


    目前的洛陽城群龍無首,流言隻能越傳越誇張。


    三分真七分假,再加上人民群眾的無窮想象力,劇情也越來越精彩。甚至傳出何進要篡位,結果被先帝的鬼魂摘取了頭顱。


    枯坐半日的袁隗終究沒有等到董卓的消息,直到次日才有了聯絡。但董卓並未親自過來請安,來的隻是他的女婿李儒。


    李儒神色莊重,拱手衝著袁隗行了一個大禮:“學生李儒,拜見太傅大人!”


    “李儒?汝是何出身呐?”


    本來袁隗因為袁術討要漢帝未果的事情一肚子火,加上自己一手提拔的董卓居然沒第一時間過來拜見,而且是等了一天才有消息。


    此時的袁隗更是心中不快,對李儒當然也沒有好臉色。


    聽到袁隗問話,李儒麵色有些尷尬的說道:“儒本布衣,得董公抬愛,招為婿。”


    李儒頗有才學,但出身寒微,一直得不到舉薦。董卓可能是從李儒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不僅提拔了李儒,還將女兒嫁給了他。


    但在李儒心中,他的夢想並不是做什麽幕僚,而是成為管書籍文典、通曉史事的博士。


    袁隗聽聞李儒隻是一個贅婿,心中頓時更加惱怒,心道:“這董仲穎怎地如此無禮,不親來也就罷了,居然隻是派了個贅婿前來!還有沒有把老夫放在眼裏?!”


    對於生長於邊地的董卓來說,李儒是他的女婿,那是親信中的親信,讓李儒替自己來拜訪袁隗,也算是表達自己對袁隗的尊敬了。


    但對於四世三公的袁隗來說,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贅婿來見自己,實在是太過無禮了。


    袁隗冷冷的說道:“董仲穎遣汝來,所謂何事啊?”


    袁隗既沒有稱唿董卓的爵位,也沒有稱官職,更沒有稱表字。而是當著董卓下屬的麵連姓帶字的稱唿,在漢代這是十分無禮的。


    李儒又是躬身一禮,說道:“迴稟太傅大人,此事本應董公親自與太傅大人商議,前日護送天子迴宮,且大軍需要安置,事務繁雜,故遣學生來問。太傅大人欲立長,還是立賢。”


    董卓沒來,袁隗自然也不會與一個贅婿談論廢立之事。


    袁隗不耐煩的說道:“這裏有一封信,汝交給董卓,按照信上的指令辦就行了。退下吧。”


    “諾!”


    李儒恭敬的拱手後退出了袁隗的書房,卻碰到了剛從外麵迴來的袁術。


    袁術攔路了李儒,一臉鄙夷的說道:“我說是誰一副邊鄙蠻夷的樣子居然出現在袁府,董仲潁的使者吧?前夜本將軍見過你。正好,本公子有話讓要帶給董卓,西園兵馬與大將軍府的兵馬,我袁氏要收編,讓他少打歪心思。”


    “還有!讓他盡快將那幫渾身臭味的胡人趕出城去,弄的洛陽城烏煙瘴氣。下一次本將軍可不會善罷甘休。”


    話說完,袁術甩了甩馬鞭,頭也不迴的就往府內走。


    而李儒則衝著袁術的背影一揖到底,姿態恭敬。


    而眼底,卻深藏寒芒。


    李儒出了袁府的門,登上馬車後臉上頓時冷如寒冰。


    “剛才袁公路說不會善罷甘休?難道是起了衝突?速速迴府!”李儒冷冷的說道。


    隨著李儒指示,趕車的涼州武士揮動鞭子,便趕著車駕往顯陽苑而去。


    對於董卓入住顯陽苑,居然隻有侍禦史田豐與執金吾丁原等寥寥數人上書參奏,大部分公卿,居然視而不見。


    也不知是何進留了後手還是其他原因,在董卓入洛陽的次日,並州刺史丁原便帶兵進入了洛陽,不禁拿出了大將軍何進的令牌,還有任命為執金吾的文書。


    李儒驅車行至半路,卻遇到了忠武侯府的幕僚魏忠賢。


    “李先生,在下魏忠賢。昨日我家主公與先生一見如故,想請先生過府一敘。”魏忠賢帶著兩個錦衣衛力士站在李儒的馬車之外躬身作揖道。


    李儒撩起車簾看了一眼魏忠賢,連忙下車還禮。昨夜他與楊陵相遇,見過魏忠賢,也知道這個人是楊陵的親信。


    李儒笑著拱手道:“承蒙忠武侯抬愛,隻是今日儒確有要事。他日定當登門向忠武請罪。”


    魏忠賢做出一個惋惜的表情,又從身後的錦衣衛手中抱過一個匣子遞給李儒道:“李先生,我家主公知道先生乃博學之士,特地為先生準備了一份薄禮,還望先生笑納。此物乃是古籍《資政編年》。”


    本來李儒是打算拒絕的,但一聽到匣子裏裝的並非金銀,而是孤本古籍《資政編年》,頓時就有些摞不動眼了。


    魏忠賢見李儒的表現,頓時心領神會,將匣子往李儒懷裏一送,拱手道:“既然李先生還有公幹,那在下告辭了。”


    看著魏忠賢遠去的背影,李儒苦笑著抱著匣子上了馬車,剛一坐下就忍不住打開了木匣子。


    匣子中的《資政編年》並非常見的竹簡,而是裝裱精美的卷軸。


    李儒如同對待天下至寶一般,輕輕將卷軸捧出,正想打開細細品讀,但又將書卷輕輕放入匣中。


    “如此孤本,當沐浴淨手,焚香已閱。”李儒喃喃道。


    此時的衛將軍府內,楊陵正和劉勝男在盤點劉勝男的嫁妝,大漢長公主出嫁,嫁妝自然是不少。


    雖然大部分都是一些金銀器物,但卻有一副天階的寶甲,以及一堆書籍。


    楊陵讓魏忠賢送給李儒的那本《資政編年》便是劉勝男的嫁妝。


    “東西送出去了?”楊陵一邊舉著一副銀色的盔甲打量,一邊問道。


    魏忠賢恭敬的答道:“送出去了。”


    楊陵又拿起一個墜著白羽的兜鍪看了看說道:“如何?”


    魏忠賢笑著答道:“李文優如獲至寶。”


    楊陵放下想白羽兜鍪盯著魏征先問道:“袁術身邊的錦衣衛安排的如何。”


    魏忠賢笑道:“已安排妥當,略施手段便成了事。這袁公路當真是跋扈至極,居然一言不合殺了李傕的親衛統領。”


    “啊~我覺得這套銀龍甲最適合子龍,忠賢你覺得呢?”楊陵又舉起了眼前的兜鍪。


    “此寶甲確實為子龍將軍量身而出啊。”魏忠賢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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