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的,聽說廣州那邊要開分店了,咱島上也會開,就開在外麵那家供銷社旁邊,這下好玩了,要是供銷社的衣服賣不出去,怕是要跟小嫂子的店打起來。”


    “打起來才好呢,到時候衣服肯定降價,多好的事兒。”


    “我看未必,小嫂子廠子裏的衣服太好看了,要是在咱們大院外頭開店,生意肯定爆火,不漲價就不錯了。”


    議論聲中,霍恬恬笑著走出來,往下一家去了。


    好奇的女人們又跟了上去。


    跟完全程後,一個個看霍恬恬的眼神就跟看到了財神婆似的。


    有那臉皮厚的,直接跑過來挽住了霍恬恬的胳膊:“小嫂子,我也懂裁縫的,我幹活兒可利索了,你那廠子還要人嗎?帶我一個唄。”


    “小嫂子,我也會,我也想去。”


    “我刺繡功夫一流,聽說你的高級女裝部需要這樣的能手,小嫂子,你看看我,我也願意去的。”


    此起彼伏的聲音裏,霍恬恬笑著抬了抬手:“大家稍安勿躁,明年廠子肯定是要擴大規模的,等我做好預算,需要擴招的時候會讓我菲菲嫂子貼告示的,大家注意留心一下大院裏的宣傳欄。好啦,我要迴去陪孩子買年貨了,大家也都迴去準備過年吧。”


    一聽說會擴大規模,這些躁動的心才稍稍平靜了下來,很快各迴各家,忙活新年去了。


    霍恬恬挽著二姐的胳膊,叮囑她小心點,一起往六號院走去:“咱爸迴來過年嗎?我都有段時間沒見過他了。”


    “不知道呢,你問問。”謝鍾靈已經過了早孕孕吐的那個階段了,最近胃口大開,什麽都想吃。


    更想吃酸的,霍恬恬便在四季水果一欄買了不少的酸梅和青提給她。


    謝鍾靈吃得開心,卻又惦記著張娟的教訓,不敢敞開肚皮吃,每天都要給自己控製好量。


    剛到六號院門口,便看到胡偉民迴來了。


    身邊跟著一個窩囊男人,垂頭喪氣的,像個喪家之犬。


    第386章 第386章世界第一好(二更)


    霍恬恬還挺意外的, 沒想到胡俊民出來了。


    看他這狼狽憔悴的樣子,隻怕出獄之後的日子不好過。


    她也不問,隻看著胡偉民, 等他給一個說法。


    胡偉民一腳將胡俊民踹到了院子裏, 沉聲道:“滾進去, 自己招。”


    胡俊民哆哆嗦嗦的捂著屁股, 抬頭一看, 謝玄英也在,瞬間慫得垂下了腦袋。


    胡偉民見他不說話,又給了他兩腳。


    不得已, 胡俊民這才磕磕巴巴地交代起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


    “我還沒到出獄的時間,但是兩個月前, 不知道怎麽迴事, 監獄裏失火了, 好多人都跑了出來, 我也趁亂溜了,沒迴去。”


    “我原本想自己接點零活養活自己, 哪怕去碼頭搬貨也行, 可是很快就有通緝的告示貼了出來, 我沒辦法繼續在碼頭幹活,隻好躲在貨船上, 跟著去廣州看看。”


    “聽說那邊開放了個體經濟,自己可以做小買賣, 隻要勤快,怎麽著也能活, 我就動了心思,聯係上了之前的那個黑衣人, 想問他借點錢。”


    “不過想聯係他真的不容易,我前前後後浪費了不少時間,才在報紙上看到了一篇關於他公司的廣告,後來順著那個廣告才找到了他。”


    “他要我做他的狗,幫忙盯著點這邊的動靜,隻要我點頭,就給我一萬塊錢,以後好處也是多多的。”


    “我不敢,嘴上答應了,但是沒等他給我拿錢我就跑了。”


    “沒想到他叫人追殺我,我白天不敢出來,隻能夜裏出來翻垃圾桶,撿點飯店的剩菜剩飯吃。”


    “後來……後來我……後來我實在是太餓了,聽說偉民在醫學院裏混得不錯,就起了找偉民要錢的心思。可是偉民混得這麽光鮮,我卻像個下水道裏的耗子,我實在沒臉找他,就……就等到夜裏偷偷混進去,偷走了偉民進貨的錢。”


    “錢剛到手還沒花出去,就被路邊的混混搶走了,還被那群人揍了一頓,差點命都沒了。”


    胡俊民說話的時候,眼淚止不住地往地上砸。


    他這胡子拉碴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到當初的光鮮和得意,她看到的隻有狼狽,隻有落魄,隻有一個男人在生存麵前被壓彎的脊梁,隻有他邋遢到連人樣子都看不出來的愚蠢和滑稽。


    霍恬恬歎了口氣:“姐夫,你把他帶過來是想送他去自首嗎?”


    “對。”胡偉民又踹了胡俊民一腳,“你說完了?還有呢?”


    “還……還有,那群混混我認識,是大毒梟熊金來小弟的小弟,他們的大嫂叫左嬋,是左輝的姐姐,左嬋出賣熊金來的那天晚上,我就在旁邊撿垃圾吃,他們不會注意到我一個流浪漢的,但是我認得出來他們。左嬋已經出國了,目前熊金來雖然被抓,但他還有一夥暗線藏在廣州,我可以提供線索,將功贖罪。可以嗎?”胡俊民求助一般看向了謝玄英。


    畢竟這裏隻有謝玄英是當過警察的,他最清楚這種所謂的將功贖罪有沒有用。


    見謝玄英不說話,胡俊民膝行上前,揪住了謝玄英的衣擺:“我還知道郭樂和左輝殺人的事,那兩個幫派弟兄找他們是為了替熊金來報仇,被左輝連開兩槍給崩了。我當時就在樓下撿垃圾,他們是在窗口打起來的,我看得一清二楚,我可以作證,我還知道左輝躲在了哪裏,我願意帶你們把他找出來。”


    胡俊民這哈巴狗一樣的態度,實在是叫人唏噓。


    這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這就是謝玄英的發小。


    如今兩人的身份地位實在是一個天一個地,一方水土,竟然養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來。


    任誰見了不得感慨一句世事無常。


    謝玄英終於開了口:“你要保證你說的都是真話,隻要能找到左輝,並供出熊金來的暗線,我會幫你爭取寬大處理。”


    “真的?謝謝你,謝謝你……”胡俊民滿含熱淚,一個勁地給謝玄英磕頭。


    謝玄英叮囑了霍恬恬一聲:“小妹你辛苦點,你嫂子還得再養養,夢龍和夢凰都留在你這邊,我去去就迴。”


    “知道了哥,放心吧,有我呢,家裏你不用操心。”霍恬恬把夢凰從他懷裏接了過來。


    謝玄英趕緊辦事去了,先帶著胡俊民到派出所報道,隨後以證人的身份,把胡俊民領走,帶去廣州處理左輝的案子。


    一來一去,少說要個三五天的。


    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趕迴來過年。


    這天晚上,左輝正躲在一處偏僻的小巷子裏,房租的那點錢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走到哪裏都擔心有熊金來的眼線。


    這種大毒梟雖然進去了,可他手底下的小弟多如牛毛,隨隨便便一個街頭巷尾,都有可能有熊金來的眼線。


    左輝到現在連香港都沒敢迴,害怕在路上就被人給崩了。


    畢竟這種毒梟是誰的帳都不買的,別說是什麽郭樂,就算是郭家的當家人來了,毒梟都敢一槍送他歸西。


    左輝現在簡直是四麵楚歌,連吃飯都得花錢雇個跑腿的,讓隔壁那家的小孩天天買了送過來。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他苦悶地打開飯盒,看著沒有什麽姿色的飯菜,放下了筷子。


    “怎麽辦,還要躲到什麽時候,你的病也看不成了,拖下去隻怕會壞事。”左輝愁雲慘霧的,郭樂倒是胃口不減。


    她早就經曆過生死了,兄弟死了,丈夫死了,兒子也死了,在她身邊,似乎危險重重才是常態,所以她習慣了。


    她大吃大喝,一點都不受影響,反倒是勸左輝:“怕什麽,我說句難聽的,假如咱倆明天就要死了,那不如做個飽死鬼。”


    “我還不想死。”左輝喝了口水,唉聲歎氣,“你那幾個保鏢行不行啊,送信的人都去了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找過來呢。”


    “我怎麽知道,估計被人跟蹤了吧,他們總要想到辦法甩開熊金來的人才敢過來啊。”郭樂吃飽了,放下筷子,“這事要怪就怪你姐姐,出賣熊金來就算了,還大搖大擺的到處宣揚,這不是明擺著要熊金來的人來報仇嗎?我都不知道她怎麽想的。”


    “不可能,我姐就算投誠,也不會大搖大擺地自報家門,知道她身份的人肯定隻在警察內部。”左輝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現在左嬋背叛了熊金來的事傳得這麽沸沸揚揚的,一定是警察內部出了叛徒。


    他很無奈,這種事情他也不好怪他姐姐,隻能絞盡腦汁,想法子苟且偷生。


    郭樂撇撇嘴:“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更完蛋,警察有內鬼的話,咱們隻能死路一條了。”


    “我還不想死!!!”左輝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他煩躁地在屋裏踱著步:“馬上就要過年了,熊金來的人一定會放鬆警惕的,不如咱們熬到三十那晚,找個機會溜迴香港去。”


    “怎麽溜?需要通關文書的,除非你從香江遊過去咯。”郭樂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兩邊來往需要一堆手續,她也不至於這麽被動。


    現在他們既要擔心被熊金來的人發現,又要顧慮被警察找上門,以槍.殺案為由逮捕他們。


    實在是前怕狼後有虎,舉步維艱啊。


    真到了絕路的時候,說不定隻有從香江遊過去這一個法子了。


    左輝深吸一口氣:“也不是不行,等等看吧,最近過年,城裏應該有不少失火的地方,到時候警力不足,起碼不用擔心被警察抓走。”


    “那就等著吧。”郭樂看得很開,及時行樂,纏著左輝要他交公糧。


    可憐左輝,一個瘦子,被一個胖女人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最終隻得不耐煩地翻了個身:“他奶奶的,你要把我壓死嗎?別亂動,我來。”


    “輝輝啊,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郭樂笑咪咪的,豐腴的胳膊圈住了男人的脖子,“我喜歡你的勇猛,喜歡你的年輕,你就是姑奶奶最愛的狼狗,要是這次能活著迴去,姑奶奶立馬把名下產業分一半給你。”


    “你少說漂亮話,我不信。”左輝繼續努力,他雖然瘦,可他勁兒大。


    早年豐富的經驗更是讓他花樣多多,把個郭樂哄得眉飛色舞的。


    郭樂興頭上直接撕下一張紙,寫了個書麵的協議。


    左輝全當她在放屁,但也樂得陪她開開心。


    等她睡著了,左輝才把那紙條撕了,拿上打火機和煙,推開門,在院子裏坐著看天。


    他覺得自己像個鴨子,對,就是那種出賣色相討好富婆的鴨子。


    可是他沒得選。


    深吸一口氣,視線裏煙霧繚繞,隻有煙頭上的火星子一閃一閃的。


    像是一個迷路的靈魂,在霧蒙蒙的天地間掙紮求索。


    左輝歎了口氣,煩躁地把煙掐了。


    在院子裏轉起了圈圈。


    反正郭樂睡了,不用擔心她目標太大被人看見,他出去轉一圈看看好了。


    做個喬裝就行。


    他抓起郭樂的一條馬麵裙,猶豫了一下,裹在了自己腰間。


    係上係帶後,再把自己的襯衫脫了,換上吊帶和飛機袖。


    可別說,還真可以混淆視聽。


    他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脖子上還有郭樂啃咬的痕跡,戴上假發之後,活脫脫像個剛剛被土大款蹂.躪過的可憐蟲。


    還挺楚楚動人的。


    加上他白淨,皮膚好,這一喬裝,真的看不出一點自己原來的樣子了。


    他深吸一口氣,拿上槍鎖上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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