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榮故意臊她:“怎麽,還在想呢?”


    “討厭。”


    鄭長榮心情大好,笑著洗漱去了,臨走時抱著她親了一口:“喜歡的話今晚繼續。”


    “不要了,你這樣很累的。”霍恬恬不是貪得無厭的人,男人辛苦自己享受,一次就行了,再多了她過意不去。


    鄭長榮卻不依她:“我不累,晚上再來。”


    這話實在是叫人難為情,以至於霍恬恬都到了學校了,腦子裏想著的還是男人那汗津津的一頭短發。


    舒服是舒服,就是太紮人了,鄭長榮頭發粗硬,每次剪了板寸之後都會比胡子還紮人。


    她身上都被紮紅了,也不好意思告訴他。


    下課後,她叫上夏晴去廁所幫她上藥,還找了個借口,說是昨天在服裝廠幫忙上貨,穿了褲子磨下來的。


    夏晴又不傻,憋笑憋得辛苦,等她上完藥,才故意臊了霍恬恬一句:“看來這褲子姓鄭,名長榮吧。”


    “好你個夏晴,居然敢笑話我,我今天非要撓你的癢癢肉不可!”霍恬恬臊得耳朵嗡嗡直響,洗了手追著夏晴去了走廊上。


    不想兩個人跑得太快,以至於霍恬恬沒看到轉角走來的男人,差點撞了上去。


    幸好她及時反應過來,貼著牆壁躲開了。


    定睛一看,原來是彭海,身後還跟著兩個警察同誌。


    霍恬恬拍拍心口,目送著彭海被押走,連夏晴都忘記追了。


    等夏晴迴頭來找她的時候,她才感慨道:“估計我大哥那邊也會有進展了,這案子拖了一年多了吧,總算是要結束了。”


    “那倒不一定,就看彭海配不配合了。”夏晴想起那個任月月,有些感慨,“要是任月月早點離婚就好了,不至於拖累自己。”


    “是啊,就算她不離,以後再要孩子也會害了孩子,一輩子的政審汙點。”霍恬恬也很感慨,也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老天給了任月月及時迴頭的機會。


    要是任月月是個聰明的,這時候就該離婚自保為上。


    以後找個真正疼她的男人,再要個孩子,怎麽也比跟著彭海強。


    中午飯時間,霍恬恬惦記著服裝店的事,過去看了看。


    果然,那個女人又來了。


    這次買的是一套水藍配純白的套裝裙子,剪裁很是用心,但凡是個身材正常的,都會被襯托得格外腰肢細瘦,身姿曼妙。


    尤其是腰線那裏,采用了兩片半月形的藍白撞色,像兩彎背對背的月牙兒,將女人家的腰肢勾勒出動人的曲線。


    隻可惜,那女人是個胖子,腰上橫肉最多。


    以至於她要了最大碼都穿不上去,正在店裏撒潑發脾氣呢。


    霍恬恬過來,女人一眼就認出來了她,質問道:“喂,你們這個破店怎麽迴事啊,歧視胖子是不是啊?這套裙子就沒有我能穿的!”


    “誰說我們歧視胖子了,這裏不是有適合胖子穿的嗎?”霍恬恬走過去,把她手裏的這套套裙拿了迴來,交給店員掛上,隨後走到貨櫃後麵,從下麵找出來一款版型寬鬆的裙子。


    “這條連衣裙仿的是漢服齊胸襦裙的款式,胸以下一體剪裁,胸部采用鬆緊設計,你抻抻看,再胖都能穿。也能遮肚子,不至於看出你這好幾層的贅肉。”霍恬恬把這條裙子遞給了大波□□人。


    女人原本是看不上這樣的款式的,尤其是那顏色,居然不是她最喜歡的大紅或者水藍。


    可是,穿上之後出來照了照鏡子,她發現效果還真是不錯,這種嫩芽的綠色顯得格外清新脫俗,肩部的泡泡袖則是鵝黃色的,領口也是花邊領,看得出來是用心設計過的。


    她不得不承認,這條比藍色的那套更適合她。


    可她還是喜歡藍色的那套,便故意刁難:“不好看,我就要藍色的那套。”


    “那簡單,你去找個老裁縫幫你定製一套吧,本店小本買賣,伺候不起您這尊大佛。”


    霍恬恬把她換下來的裙子撣撣整齊,疊好後交還給店員。


    那女人怎麽可能去找別的裁縫,她本來就是找茬的,想敗壞這家店的口碑,到時候沒人來買貨了,他們再把這店盤下來豈不是容易多了。


    所以她不聽,繼續在櫃台這邊鬧。


    霍恬恬不慣著她,直接去門口大樹下質問左輝:“你到底什麽目的,直說了吧,不用每天讓你老婆來鬧。”


    “我老婆?”左輝愣住了,她怎麽知道的。


    霍恬恬嗤笑道:“你不會當我傻吧?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上次我就聞到了。痛快點,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沒什麽,她就是這個性子,在家鬧騰慣了。”左輝被霍恬恬眼中的鄙夷刺傷,慌忙移開了視線。


    霍恬恬確實瞧不起他,靠女人的男人最窩囊了,有本事開門見山,想訛錢就明說,而不是搞這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太下作了,顯得左輝這個人都上不得台麵。


    她嘲諷道:“你們慣著她是你們的事,社會上的人可不是她的爹媽男人,沒這個義務慣著她。你趕緊的,到底想怎麽樣,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不怎麽樣,我帶她走。”左輝實在是不想再待下去了,這種將他踩在腳底下嫌棄和唾罵的眼神,讓他渾身不自在。


    他受不了。


    等他黑著臉叫走了那個女人,霍恬恬還不忘追出去繼續打擊他:“有本事堂堂正正來跟我的店競爭,搞這些下三濫的把戲你也不怕丟你祖宗的人,我呸!”


    左輝在路口停下,沒有迴頭。


    他雙手握拳,強忍著迴頭的衝動,平複了一下心情,最後生拉硬拽的,把那女人哄迴去了。


    走到半路,那個女人似乎咂摸過味兒來了,質問道:“輝輝,為什麽每次她一來你就走?難道你對她……你……難道我不是你的初戀嗎?你騙我?”


    第370章 第370章白月光與米飯粒(二更)


    左輝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隻是煩躁地催促女人趕緊迴家。


    他這幾年在牢裏生不如死,不是被獄友毒打,就是被牢頭羞辱。


    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 就是想著出來之後可以去見見心上人。


    可是, 他哪裏想到, 提前釋放是左白洋一手導演的, 一出來就給他安排了入贅豪門的戲碼。


    他沒機會了, 他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


    左白洋在雲南的時候,他還可以敷衍了事,現在左白洋就在香港, 他敢不聽話,必定一槍崩了他。


    他還不想死, 隻能繼續做個傀儡, 按著別人寫好的劇本去走自己的人生。


    他越想越感到窒息, 尤其是霍恬恬那唾棄他的眼神, 讓他的靈魂忍不住一陣陣顫抖。


    他是個無恥的人,他做過不少無恥的事, 但他覺得, 喜歡上霍恬恬, 是他做的最不無恥的事情。


    她像是一朵紮根在淤泥裏的花朵,周遭肮髒一片, 她卻不染纖塵,高傲地倔強地綻放著。


    而他呢, 他也長在汙淖之中,他卻深深陷在下作和卑鄙的深處, 他掙紮不出來。


    他的靈魂跟他所處的環境一樣肮髒惡臭,他唾棄這樣的自己。


    他在牢裏不斷的反思, 為什麽他會走到這一步,是他從小就長在歪風邪氣裏,是他從小就被惡毒陰損的思想澆灌著。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笑得那樣明媚,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活得那樣堅守本心。


    而這個人,叫霍恬恬。


    他當初陷害鄭長榮,他以為這是他能得到霍恬恬的唯一辦法,可他陷害別人成功了嗎?沒有。


    並為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他的身上遍布傷痕,皮帶抽的,煙屁股燙的,勺子柄紮的,剃須刀切的……


    這就是他過去幾年的日子,這就是他肮髒思想結出的罪惡之果。


    他原以為自己反省了這幾年,出獄後可以迎來不一樣的人生,可是現在,一切又迴到了起點。


    家族到底是什麽?


    是長輩可以不顧晚輩意願強行安排人生?


    是個人的力量不顧時代的洪流非要逆行而上?


    他覺得左白洋真的很可笑,他苦心經營了那麽多年還不是失敗了。


    為什麽要綁上左家的全部子孫呢?


    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是最危險的,可是左白洋聽不進去。


    這些年他在牢裏也接受過一些思想改造,說真的,有點效果。


    牢頭會給他們看大三線建築工地的現場照片,會給他們匯報目前國內又完成了什麽樣的大工程,會讓他們勞動改造,切身體會粒粒皆辛苦。


    他承認,這是個好國家,是片好土地,可是左家是蛀蟲,想毀了這些美好。


    他掙脫不掉這樣的枷鎖,他真的他好痛苦。


    而霍恬恬的鄙視和唾棄,加劇了這樣的痛苦。


    他好想死,可是死了就看不到她了。


    他就這樣失魂落魄地迴到了住處,女人還在吵,不斷質問他,他跟服裝店老板到底什麽關係。


    左輝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手裏夾著一根煙,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他像是被誰掏空了靈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但他有一點很明確,他不想給霍恬恬帶來傷害,要是霍恬恬因此改變了或者消失了,他就連最後的一點心理寄托都不見了。


    他真的不想這樣,可是他到底該怎麽辦?他不知道。


    他不斷絞盡腦汁。


    最終那女人急了,啪啪扇了他兩個大嘴巴子,他卻依舊沒有解釋,隻默默地轉身,盯著氣急敗壞的女人。


    視線對上,女人的怒火越燒越旺,索性威脅道:“好,你不說,那我親自去問她!”


    “迴來。”左輝終於開了口,他扯住了女人的膀子,哄她,“我隻是喜歡看你發脾氣的樣子,真可愛。”


    “你少糊弄我!”女人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嫌棄地搡開了他,“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原本說好的,一起去找服裝店的麻煩,把那塊地趁早接手過來。結果你呢,自打那個女人出現,你迴迴都是息事寧人,這麽下去的話,我還怎麽拿地,還怎麽跟我爸交代?我爸要是不滿意,還怎麽放心把家產交給你我打理?可憐我外祖一家,不嫌棄我老子是窮小子入贅,處處扶持幫襯,沒想到他見異思遷,娶了個小的。現如今我家雖然家大業大,我們大房卻隻能靠我一個了,難不成你要便宜了那個賤女人的三個兒子?”


    “你別急,我想想別的法子。”左輝終究還是逃避不了這個選擇。


    一個是放在心上可望不可即的女人,像那遙遠的月光,好看是好看,卻不能管飽;一個是活生生的可以給他帶來利益的女人,雖然像碗裏的米飯粒不起眼,卻可以讓他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孰輕孰重,他還是有數的。


    但是他離不開白月光,哪怕得不到她,隻是遠遠地看著就行。


    他思索再三,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她男人是個軍官,惹不起,她老子娘也不是泛泛之輩,咱們這次碰上硬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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