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榮單手捏了捏毛巾, 給女兒把屁屁擦擦,再換一盆清水換一條毛巾, 重新洗一遍:“我們三個另外選一個花色, 正好, 三個男同誌, 三個女同誌。”


    “哈哈,好啊, 不過你來得及嗎?四月一號就是滿百日了吧。”就隻剩三天了, 時間很緊迫的。


    鄭長榮笑笑:“來得及, 這次獎勵裏頭正好有七天假期,我又不去別的地方, 就在家裏陪著孩子,時間多得很。”


    “那好, 我選這個,喜慶。”霍恬恬抓起一塊大紅底色的布料子, 上麵點綴著金色的桂花和滿月圖案,寓意很好, 而且紅黃搭配本來就顯得貴氣,就這塊最合適。


    鄭長榮也覺得這款不錯,應道:“那你把這塊留在外麵,其他的收起來吧。給,荔枝洗完了,你抱走吧,櫻桃也拉了,我還沒顧上她呢。”


    當爹的不在乎孩子屎尿熏人,隻想著盡快把孩子收拾幹淨。


    這份細致入微的父愛,是霍恬恬從小到大最最羨慕最最期待的那種。


    潤物無聲,愛得深沉,真好。


    她沒忍住,過來抱荔枝的時候,俯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辛苦了,兩個閨女將來肯定都很孝順,因為她們有世上最好的爸爸。”


    “我哪有那麽好,整天就知道說好聽話哄我開心。”話是這麽說,鄭長榮的嘴角卻是高高揚起的。


    他心裏得意啊,誰不喜歡小媳婦的讚美呢?


    更何況,兩個閨女這麽可愛,他再辛苦也是甘之如飴的。


    便趕緊把荔枝用過的兩個盆裏的水倒了,盆用幹淨水衝衝幹淨,拿去外麵走廊下曬著,再把櫻桃專屬的兩個洗屁屁盆拿了進來,先後倒上熱水和一和冷水,試過水溫之後,他才抓起毛巾,去給櫻桃換尿戒子。


    “咱媽說想用紙尿褲,我沒讓,孩子的皮膚這麽嬌嫩,海島天氣又熱,要是捂出尿疹那就太遭罪了。”鄭長榮把櫻桃拉過的尿戒子抽掉,孩子抱在懷裏,去水盆那裏的小矮凳前坐下,動作嫻熟,老練到叫人咋舌。


    霍恬恬也是這麽想的:“嗯,大人辛苦一點無所謂,不能苦了孩子。不過四個孩子也確實照顧不過來。這樣吧,咱也給段麗的鄰居開個工資吧,讓她每天過來幫忙把衣服和尿戒子洗了,反正她也要洗衣做飯的。”


    “也好,先湊合一個月,等張娟出了月子,就讓她來咱們這邊幫忙吧。”鄭長榮也考慮過這個問題,爹媽隻照顧四個孩子就已經捉襟見肘了。


    現在大舅還能幫著分擔一點壓力,可這不是長久之計,大舅終歸是要去美國把遺產拿迴來創辦公司的,到時候要是所有的負擔都壓在老頭老太太身上,肯定會把他們累壞的。


    至於鄭采薇,這次王智升職之後,已經賠著笑臉來請她和孩子迴去了。


    霍恬恬迴來之前,這一家四口剛走。


    所以還是得找個人幫忙,正好那小媳婦在張娟那邊先試用一個月,要是靠得住的話,就直接到他們六號院繼續幫忙。


    霍恬恬沒意見:“行,等會我去說一聲。”


    到了樓下,卻見邱爽居然在這邊玩,沒帶邱丞,倒是帶了小女兒弄玉過來。


    弄玉還小,不能一直抱著,所以她找霍潤家好說歹說,買了一輛霍潤家親手做的小推車,可以讓孩子平躺著睡覺的那種。


    這會兒弄玉正在小車唿唿大睡呢。


    邱爽看著霍恬恬家的兩個兒子,越看越是喜歡,她生不出來更多的兒子沒關係,那就好好培養女兒,爭取跟霍恬恬聯姻就是了。


    她的算盤打得很好,這會兒正坐在小板凳上,滿臉含笑地看著花生和玉米吃芒果。


    還時不時拿起手帕幫著擦一擦,真像是在看待自己未來的女婿似的。


    見到霍恬恬,她趕緊笑著起身:“迴來了。”


    “嗯。”霍恬恬走過來,看了看車裏睡覺的弄玉,問道,“孩子們的名字都改好了?”


    “改好了,我把好聽的字列出來,讓孩子們自己選的。”邱爽笑笑,她有意賣霍恬恬一個麵子,便跟著她往隔壁七號院走去,“大的叫漱玉,老二叫懷玉,老三叫盼玉。送走的那個我說了不算,就沒改。”


    “挺好聽的,等人口普查的時候就這麽登記吧,你私下裏也別再叫原來的小名了。”霍恬恬還算滿意這幾個名字,比什麽招娣盼娣好多了,也比春花夏朵秋月好多了,那個太俗。


    如今這四個名字,一聽就是小家碧玉,多好。


    她可以想象,孩子一定很喜歡吧。


    她笑了笑,找到段麗的鄰居,說了說幫忙洗衣服和尿戒子的事。


    那媳婦叫劉霜,是個實在人,聞言好奇道:“那你和鄭師長的呢?”


    “我們兩口子的你不用管。其他的你洗一下吧,記得,老頭老太太的可以合在一起洗,但是跟我大舅的要分開。孩子的也不要跟大人的混在一起,家裏都是有專用的盆和桶的,你跟我過來,我帶你認一認。”霍恬恬比較講究這些,還叮囑道,“對了,襪子和褲頭也不能一起洗,特別是襪子,最髒,要留到最後再洗。褲頭就在專用的小盆裏麵單獨洗,能做到吧?”


    “是麻煩了一點,不過我明白,是為了衛生,好多婦女同誌都有什麽滴蟲病對吧,要是不分開,會傳染給孩子。”實在的媳婦說著實在的話。


    霍恬恬糾正道:“滴蟲病傳染性很強,隻要夫妻一方得了,另一個絕對跑不掉。總之,雖然我提的要求有些複雜,不過我不會虧待你的,你隻要把衣服和尿戒子洗洗好,一個月給你三十,要是幹得好,等過了三個月試用期,我會給你漲工資,就看你認不認真做了。”


    “好好好,小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仔仔細細按照要求來洗。”劉霜趕緊點頭。


    邱爽跟著迴到六號院,簡直目瞪口呆。


    這一大家子,光是各種專用的盆就好幾十個,也不知道怎麽買的,估計是靠什麽特殊渠道吧,反正光是憑票的話肯定買不了這麽多。


    她好奇地打量著,洗腳的和洗臉的分開倒是正常,結果還有洗屁的。


    除此之外,洗衣服的盆也是各種講究,邱爽看完,直唿好累:“我家都是泡在一個大紅盆裏,一把抓,搓衣板上隨便搓搓就完事了。”


    “那你肯定有婦科病,不信你去醫院做個檢查。”霍恬恬大膽斷言,尤其是襪子跟褲頭一起洗的人家,絕對有不同程度的疾病。


    邱爽還不信邪,迴去後跟魏通嘀咕了起來:“你說那個小霍,這麽講究有必要嗎?咱倆不都是好好的?”


    魏通正拿著褲頭緊鎖眉頭,聞言歎了口氣:“你真這麽想嗎?你都抓了一個月了,也不肯去看看,一說你就覺得丟人。”


    “肯定是天太熱捂出來的毛病,我剛買了兩條寬鬆的褲頭,換了就好了,再勤用肥皂洗洗,應該就好了。”邱爽不以為意。


    魏通卻在第二天就去做了個檢查,他總覺得自己應該也有病了,不過男性沒有女性的身體構造脆弱,所以往往夫妻雙方都有那種病的話,男性是沒有什麽明顯的症狀的。


    可是他受不了了,邱爽總是諱疾忌醫,這麽下去他遲早也會有症狀的。


    他寧可被罵一頓,也不要拖到問題嚴重的那一天。


    查下來果然有問題,他有滴蟲性前列腺炎和滴蟲性bao皮gui頭炎,醫生叮囑他,讓他帶他媳婦過來一起做個檢查,對方肯定有滴蟲性yin道炎。


    魏通隻得硬著頭皮求情,讓醫生開了雙人份的藥,迴去哄著邱爽治療。


    沒想到他抓藥的時候正好被鄭錦繡看到了。


    鄭錦繡是來買醫用注射器的,家裏的狗子腸胃不好,總是拉肚子,喂藥也不好喂,她準備弄個注射器,拔了針尖,直接捏著狗嘴灌下去。


    她掃了眼魏通拿的藥,提醒道:“要治得你們兩口子一起治,要不然,你拿了藥卻好不了,白花錢。”


    “嬸子,我會想辦法勸勸她的。”魏通紅著臉迴去,中午勸說邱爽的時候,果然挨了一頓罵。


    “這種病去看多丟人啊,我不是說了嗎,用肥皂洗洗就好,你怎麽不聽呢。”邱爽實在是頭疼,這都什麽事兒。


    還叫她一起做檢查,她才不要。


    正吵著,霍恬恬過來借擀麵杖。


    魏通歎了口氣出去,邱爽跟了出來:“怎麽,擀麵杖壞了?”


    “別提了,被玉米扔茅坑裏去了,我得趕緊在茅坑上加個板子,不然他抓起什麽都往裏頭扔。”霍恬恬實在是無奈,家裏孩子太多,老頭老太太實在是忙得焦頭爛額,偶爾看不住也是正常的。


    邱爽去把自家的拿出來,沒想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魏通在跟霍恬恬嘀嘀咕咕的。


    她有些生氣,飛了個眼刀子給魏通。


    霍恬恬接過擀麵杖,挽著邱爽的胳膊去外麵說話。


    最終邱爽是紅著臉迴來的,她不再兇魏通了,還道了個歉。


    魏通撓了撓後腦勺:“邪門兒了,你居然真的肯聽她的。”


    “要你管!”邱爽氣鼓鼓的,讓他幫自己上藥。


    這邊兩口子上藥上到一半差點擦槍走火,那邊霍恬恬卻跟鄭長榮相敬如賓,一個在陪孩子擀麵皮,一個在一樓西房裏篤篤篤地踩著縫紉機,忙得那叫一個認真。


    鄭長榮就坐在窗口,時不時抬頭看一眼院子裏的母子五個,笑得合不攏嘴。


    當他低著頭繼續車線的時候,傻小子玉米黏了一身麵粉跑了過來,手裏舉著自己捏的一個小兔子,興高采烈地嚷道:“爸爸,兔兔!麵麵兔兔!”


    “哎呦,我家玉米真厲害,還會做兔兔呢!”鄭長榮把手頭的這道邊車完,抬起頭看了眼,不禁笑得肚子疼。


    這叫哪門子兔兔,就是一坨麵糊糊上麵揪出來兩個長短不一胖瘦不等的麵疙瘩,就叫兔兔了。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線頭,抱了抱這個傻小子:“哥哥呢,哥哥做了什麽?”


    “哥哥,哥哥大腦虎!”玉米口齒不清地學了一聲。


    鄭長榮笑著出來看了眼,還真是個大腦虎,腦袋很大的老虎。


    “花生,告訴爸爸,你做的是什麽?”他抱著孩子坐在了媳婦邊上,順便看了眼旁邊嬰兒床裏的閨女。


    閨女真乖,醒著也不哭,隻管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頭頂的玩具。


    那是舅爺爺給孩子做的,砍了一根歪脖子樹的歪膀子,頂端吊著一個玩具架子,架子是用三根木頭交叉著穿在一起的,這麽一來就有六個邊,每條邊上都掛著稀奇古怪的玩具。


    要麽是鉤針鉤的小動物,要麽就是舅爺爺做的木製手工作品,要麽就是竹蜻蜓,竹青蛙之類的。


    總之,色彩豐富,品種繁多,兩個小妮子都喜歡看。


    除此之外,那正中間還掛著一個風鈴,風鈴下麵垂著一根紅綢,這會兒正被櫻桃握在手裏,興奮地一邊蹬腳丫子一邊晃動紅綢,讓風鈴發出叮鈴鈴的響聲。


    荔枝躺在旁邊,安靜地看著,笑得斯文。


    當爹的越看越是喜歡,趕緊讓狗蛋兒過來記錄下來。


    然後才有心思理會被自己冷落的花生。


    花生舉著手裏的大腦虎,口齒清楚地迴道:“爸爸,這是老虎,好大的老虎。”


    “是嗎?那你告訴爸爸,這是什麽顏色的老虎?”鄭長榮笑著把玉米放下,抱了抱花生。


    花生沉思片刻:“白色的。”


    “真棒!”鄭長榮親了親這個聰明娃娃,一看,媳婦已經在包餃子了,便去洗了洗手,“我來幫忙吧。”


    “衣服做完了?”霍恬恬其實不喜歡做餃子,太麻煩,但是今天白誌毅生日,老家習慣,過生日不愛吃長壽麵,喜歡吃餃子。


    霍恬恬這個做兒媳婦的,也要表示表示,便把包餃子的活兒攬了下來。


    鄭長榮拿起筷子幫忙:“還沒有,累了,脖子酸,包包餃子休息休息。”


    “你管包餃子叫休息啊?”霍恬恬笑著捏了他一腮幫子的麵粉,“你別弄了,去陪孩子吧,我來。”


    “這麽多呢,你要弄到什麽時候,我跟你一起吧。”鄭長榮不舍得媳婦辛苦,還是堅持要幫忙。


    霍恬恬一把奪了筷子:“去陪孩子嘛,老頭跟大舅找石板蓋茅坑去了,老太太也在忙著做他愛吃的饊子,沒人看孩子了,你快陪孩子吧。”


    “好吧。”鄭長榮也覺得兩個兒子繼續霍霍麵粉的話實在是太浪費了,便一手一個,把兩個傻小子帶去五號院找國平玩兒去了。


    不一會,供銷社那邊的人過來傳話,說是學校有人打電話找霍恬恬。


    霍恬恬趕緊丟下手裏的麵粉,又不好把兩個女兒扔家裏,隻好把孩子放進嬰兒車裏推了出去。


    鎖上門,她把孩子推到了五號院,拜托盧菲菲幫忙看會,到了供銷社,她聽完那邊的話,直接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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