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夫妻分離了十八年,應該多聚聚,要不然遲早出問題。


    小老頭不好意思提,那就由她這個當女兒的來提。


    反正兩個龍龍都大了,湛江離這裏也不遠,經常去看看很方便的。


    今天沈舟也在這邊吃飯,鄭長榮把明天要用的東西列了個清單,拜托沈舟幫忙張羅一下,給了他十塊錢的辛苦費。


    沈舟沒要,隻收了買東西的一百塊錢:“多退少補,其他的就別給我了,再給我我跟你急。”


    鄭長榮猜到他不會要,索性給了他一張工業票:“這個總不會推辭了吧?”


    “哎呀,這個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沈舟在食堂打飯是臨時的工作,領不到什麽物資票,隻能做到溫飽不愁。


    所以他很稀罕這張工業票,吃完飯就去買了輛自行車。


    別提多開心了。


    霍恬恬也得了一張工業票,鄭長榮的意思很明顯,學校到出租房有點距離,他不想讓自己媳婦每天都這麽辛苦,索性想辦法弄了兩張工業票。


    霍恬恬準備等下課了自己去挑,便親了鄭長榮一口,高高興興地迴學校去了。


    下午就一節課,三點多就能迴來,那會媽媽應該已經到了,正好她買個自行車去接他們。


    結果到了教室裏,她發現很多人都用一種既崇拜又敬畏的眼神看著她。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問夏晴,夏晴也不說,隻說讓她不要操心學校的事,安安心心給孩子過周歲去。


    “明天我去露個臉就迴來,我得盯著學校這邊,要不然一個個的,不知道怎麽嫉妒你眼紅你呢。”夏晴的任務就是保護霍恬恬,自然不會允許那些人造謠生事。


    霍恬恬不想自找不痛快,見夏晴不肯說,也就不追問了。


    想著等孩子生日過後再說。


    下課的時候,那二班的班長卻過來跟她道歉,說自己沒有約束好班裏的同學,請她原諒。


    她聽得一頭霧水,可夏晴一個勁地瞪著那班長,人家也不好意思多說,就這麽走了。


    霍恬恬走在校道上,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思來想去,還是問了問貓蛋兒:“你中午沒跟我迴去,知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知道啊,羊麗華和許倩造謠你和沈舟有一腿喵,夏晴很生氣,直接去廣播站澄清了,還把她們兩個罵了一頓喵。”貓蛋兒懶洋洋的,曬了一天太陽,都迷糊了。


    霍恬恬恍然大悟:“那羊麗華是要給點教訓的,還有那個許倩,我不就是沒有白給她看病嗎,至於這麽惡毒嗎?”


    “那怎麽辦,你要怎麽教訓她們?”貓蛋兒聽說要懲罰壞人,很是激動。


    霍恬恬搓了搓它的腦袋瓜:“你等我想想,暫時先按兵不動吧,等寶寶過了生日再說。”


    “唔,夏晴也是這麽說的,怕破壞你的好心情。”貓蛋兒感慨道,“你們人類真奇怪,明明是兩個不一樣的人,卻想一塊兒去了。”


    霍恬恬笑著解釋道:“這就叫好姐妹,相處的時間久了,都會設身處地為對方著想,很多解決事情的態度和方法,慢慢地就不謀而合了。”


    “好神奇喵,那我跟狗蛋兒也可以嗎?”貓蛋兒還真有點想狗蛋兒了,狗蛋兒在大院那邊留守呢,一是幫忙盯著大院裏的是是非非,二是方便宿主召喚,到時候宿主要是需要什麽東西,可以隨時傳送迴去。


    霍恬恬笑著搓了搓它的貓:“當然可以,暑假帶你迴去看狗蛋兒!”


    霍恬恬說著往賣車的車行去了。


    結果新車到手才騎到半路,她就看到沈舟借了兩個三輪車,把那好幾口人都馱迴來了。


    他和謝玄英一人騎了一輛,踩得可帶勁了。


    謝鍾靈原本跟胡偉民坐在了沈舟的那輛三輪車上,一看到妹妹就趕緊喊停,說什麽也要自己騎著這輛嶄新的二八大杠,讓妹妹坐在後麵省省力享享福。


    霍恬恬笑著摟住姐姐的腰,一個一個地寒暄。


    “媽,我爸已經到了,想你想得厲害,還抹淚呢,等會你迴去哄哄他。”


    “不用管他,小老頭就是矯情,老夫老妻的,有什麽好想的。”


    “大哥,聽說你參加了一個籃球比賽贏啦,你好棒啊。”


    “一般般啦,也就是兩個學校的第一,想走出北京麵向全國還是有難度的。”


    “嫂,你複習得怎麽樣?夢龍乖嗎?”


    “乖,就是整天跟我搶書搶作業本,撕了粘,粘了再撕,小爪子總也不老實。”


    “姐,你呢?學校裏的人還冷落你嗎?”


    “冷落就冷落唄,誰在乎。”


    “姐夫,你得多哄哄我姐,迴頭別影響了學業。”


    “你放心,那些人都是見風使舵的高手,一聽說咱媽當了教授,一個個全都巴結起你姐來了。你姐那是傲嬌呢,其實她很在乎的,要不然也不能氣得不吃飯,哈哈哈。”


    “姐,不氣不氣,我給你揉揉肚肚。”


    “臭甜甜,你怎麽招唿也不打又揣崽了,搞得我都不能跟你搶媽媽了,你太壞了。”


    “哎呀,人家想在計劃生育之前要個女兒嘛,要像姐姐這樣既漂亮又活潑的!”


    “小東西,嘴巴裹了蜜啦,哄起你姐來一套一套的!”


    “誰讓你是我親姐嘛,人家就你一個姐姐,不哄你開心哄誰啊。”


    “瞧瞧,我就說吧,一迴來準保就舍不得走了,這麽會哄人開心的妹妹,誰舍得分開啊。”


    “那就不走了,不讓你去上學了,等你以後找不到工作可不要賴我,哼!”


    “那怕啥的,我妹妹可是神醫,將來我就讓你養著我,攆我走我都不走!”


    “哈哈哈,好啊,你要是走了你是小狗!”


    “壞東西,我是小狗,那你是什麽?”


    “我小狗的妹妹啊,我叫狗妹!”


    “哈哈哈哈哈,媽,你管管你這小女兒好不好啦,我真是受不了她了,太可愛了吧!”


    “也不知道是誰,看到妹妹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車,都不肯等人沈舟把車停穩呢,還受不了呢,我看就是巴不得要聽妹妹的甜言蜜語,所以直接插了翅膀飛過去咯。”


    “哈哈,知女莫若母,還是我媽懂我。”


    車到半路,霍恬恬特地讓姐姐他們繞道,從韋昊租住的房子門口路過。


    算是讓韋昊看一眼,她好好的,就等韋昊來出來跟她見麵了。


    為了勾引韋昊出來,她甚至故意讓貓蛋兒提前在路上準備了一個釘子,好叫走在前頭的沈舟紮個胎,停下來拖延時間。


    沒想到,那釘子直接被表舅舅掃掉了,所以他們過來的時候,無事發生。


    霍恬恬看著剛剛關上的院門,默默歎了口氣。


    表舅舅啊表舅舅,讓人又愛又怨的表舅舅。


    沒辦法,找不到理由留下來,霍恬恬隻好盯著那緊閉的院門,就這麽走了。


    韋昊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妹剛剛從院子門口經過,她正緊鎖眉頭,跟手裏滿滿一海碗苦澀的湯藥作鬥爭,苦得連舌頭都麻了。


    剛喝完,便看到裴遠征過來了。


    他把手揣在褲兜裏,叼了根煙,沒點。


    整個人有種痞痞的感覺,加上他剃了個板寸,顯得格外精神抖擻的,所以猛地一看,還以為他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壯年男人。


    韋昊一時看得呆了,連湯藥灑了都忘了。


    還是裴遠征過來托著碗往她嘴邊懟,她才迴過神來,紅著臉默默把藥喝完了。


    “裴先生,你不用每天都來盯我的,我不會再作踐自己的身體了,你放心。”韋昊把碗放下,卻被裴遠征接了過去。


    他檢查了一下,確定她是真的喝光了,這才把碗拿去廚房交給了龔燕。


    快五點了,最近幾天每到這個時候,龔軻都會來死纏爛打。


    裴遠征不想摻和年輕人的事兒,加上龔軻可能真的是孩子的生父,所以他勸了勸韋昊:“他為你都願意挨刀子,隻為了求齊婷放你一馬,你就見他一麵吧。是徹底老死不相往來,還是再給他一個機會,我都不會幹涉你。不過你一定要見他一麵,好歹做個了斷,一直這麽拖下去,他說不定真的會想不開去自殺的。”


    “好,我聽你的。”韋昊想擦嘴,可桌邊忘了放紙了,她站起來準備去房間拿,裴遠征見狀丟了一包濕巾給她。


    她知道這不是市麵上的東西,他總有一些特殊的產品,她也不問是哪裏來的,拆開默默擦了擦嘴。


    她有個疑問:“如果我把孩子生下來,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那倒不至於,我這段時間一直管著你,隻是怕你被齊婷傷害,到時候我不好給甜甜那孩子交代。現在齊婷老實了,我還管著你幹什麽呢?不過你要是遇到困難,吱一聲就行,你是甜甜拜把子的姐妹,那就也是我的外甥女,當舅舅的不會坐視不理的。”裴遠征說著便準備離開了。


    韋昊卻喊住了他:“我不想認你做舅舅。”


    “好啊,那就隨便你,我那二外甥女喜歡喊我大叔,那你也喊我大叔吧。”裴遠征無所謂地聳聳肩,稱唿而已,不重要。


    韋昊張了張嘴,喊不出口,隻得繼續喊道:“裴先生,我不想以長輩和晚輩的身份跟你相處,你就當我跟你一樣,都是尋常的社會人士行嗎?”


    “行啊,隨便你,我無所謂。”裴遠征不懂她堅持這個做什麽,時候不早了,估計龔軻要來了,他去開門,果然看到龔軻正站在外麵,糾結該怎麽開口。


    他直接把龔軻喊了進來:“別傻愣著了,韋昊願意見你了,有什麽事好好談,態度誠懇一點,我就在院子裏守著,去吧。”


    談的結果讓龔軻非常失望,他都給韋昊跪下了,韋昊卻還是不肯原諒他。


    他隻得掏出隨身攜帶的刀子,想給自己一個痛快。


    卻不想韋昊直接扇了他一個大嘴巴子,罵道:“知道我最厭倦你哪一點嗎?你的懦弱,你的無能,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但凡你早點把婚離了,都不會是如今這個局麵。齊婷有什麽了不起的?她是魔鬼,是野獸?至於你非得被她控製脅迫了那麽多年?說來說去,不過是因為你沒種!我原本還同情你可憐你,所以你怎麽糾纏我我都會心軟,可是龔軻,你對我動了手。我最恨打女人的男人,在你揚起你褲腰帶的那一刻,我和你之間已經永遠永遠都不可能了!你要是有點責任心,那就等著,要是我真的不能把孩子打了,要是孩子真是你的,我希望你到時候把他接走去養,我不想看到他。看到他,我會想起我被你抽打的那個畫麵,那是我永遠的噩夢,你懂了嗎!”


    龔軻流著淚,抱著她的肚子哭泣,可是她是鐵了心不會迴頭了。


    如果這一次她忍了,那麽下次呢?


    龔軻精神不穩定,指不定哪天就發作了,她不想做一個隨時可能被家暴的可憐女人。


    她從小到大看著自己媽媽被男人暴打,卻還要委曲求全,掙紮著活下去,她真的不允許自己也變成那樣。


    她早就下定了決心,絕對絕對不會寬恕家暴的男人。


    誰都不行!


    龔軻最終選擇了撒手,他也有他的堅持:“既然你過不去心裏那道坎,那我不會為難你,但是我愛你昊昊!既然你願意把孩子給我養,我會好好活著,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找女人,我給你守著,等你迴頭。”


    “何必呢,龔軻,我是給過你機會的,你自己把它毀了。”韋昊不想再看他,抱著自己,顫抖著雙肩,哭著讓他走。


    龔軻離開後,韋昊忽然麵色慘白,喘不過氣來。


    裴遠征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扶著她,喊道:“燕子?燕子你去把鄭老太叫過來,萬一韋昊有個好歹,我沒辦法跟甜甜那孩子交代啊。”


    此時此刻,出租房這邊一片熱鬧。


    親眷們齊聚一堂,不是在逗花生玉米,就是在逗夢龍,要麽就是在逗鄭采荷的小兒子孫瑞。


    一群人看著這個小家夥也高興,看著那個小囡囡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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