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揺不受刺激,曾司雁來個勁爆的。她得意地伸出手腕,在葉揺麵前晃來晃去,一塊女式手表亮光閃閃。


    葉揺實在無語,不想浪費時間,準備掉頭走人。


    工友們見葉揺臉上表情不好看,紛紛知趣的走開了。


    曾司雁知道提大哥,刺激到了葉揺,便閃身攔在葉揺麵前:“我昨天去東安看大哥了。大哥對我真好,讓他不要花錢,他偏不聽!”


    這招確實管用,葉揺心情變得十分低落,因為冰山老大就不知道買塊表送給我!


    “葉揺,今天我們二(5)班讀大學的同學,在興隆請我爸吃飯。”曾司雁臉上擠出促狹的笑:“同學們讓我來請大嫂!”


    “妹妹,走吧!”葉瓊手一用力,就要帶著葉揺前往。


    葉揺使勁兒掙脫二人:“你們去吧,我改日再請曾老師吃飯。”


    “那怎麽行!今天是我爸生日耶。”曾司雁不高興了,”你不去,就是沒禮貌!”


    瑪丹,葉揺暗罵一聲。


    這時候來拉著她去參加曾老師的生日宴,就是要逼她出模。


    生日宴,肯定所有人都準備了禮物,倆戲精這時候來通知她,就是要讓她措手不及。鎮上供銷社都下班了,到哪兒買禮物?


    這可不是改革開放之後,商場、超市、還有個體戶的小賣部,都會營業到很晚。現階段,供銷社按時下班,關門。參加生日宴,隻能空著手去了。


    不過,我有別墅空間,我要用力打你們的臉!


    她假裝責備兩人:“哎呀!怎麽不早說?現在怎麽辦,難道我空手去參加生日宴嗎?”


    “沒事的,你去,我爸就高興!”曾司雁臉上樂開了花。


    葉瓊笑容可掬:“走吧,妹妹,我們姐妹共送一份禮就好!”


    葉揺低頭沉思片刻,點頭答應了。


    “呃,你們先去。我上個廁所,梳一下頭發,隨後就來。”葉揺示意自己的頭發在工作帽中,弄得有點亂。


    知道葉揺隻能空手而去,兩人滿意的先走一步。


    迴到宿舍,鎖好門,葉揺閃身進了別墅空間。


    洗把臉,簡單化個淡妝。


    換上那件紅色收腰的長羽絨服,再戴上冰山老大買的那頂帽子,這樣子好看。那天定親宴的時候,冰山老大這種冰人,都忍不住偷瞄好多次。


    腳上穿曾老師買的皮棉靴,手上帶曾老師送的毛線手套,他見了準高興!


    一幫窮大學生能送什麽?不過是表達一下意思罷了。


    自己得好好想想禮物,曾老師是解放前的大學生,又是學中文的,有文化有品味。討個老婆是省城人,挺講究的。


    所以送禮不能落入俗套。


    葉揺決定突出兩點,一是文化品味,二是價值不菲。


    她先裝好特供煙,兩條,4000元。


    特級茶,一斤,3000元。


    高檔酒,兩瓶,5000元。


    在這些窮大學生麵前,算土豪了。


    作弄我?切,莫說你們現在送不起,未來你們也不一定送得起!


    再用二堂姐買的那個花布包包裝好,顯得土氣又小氣,這些人絕對不會想到裏麵裝著好禮物。


    來到書房,首先在書架上找到一套我國文學史上古典「四大名著」,再配上歐洲的「四大名著」。當年買了這套別墅,裝修完,書櫃裏空蕩蕩的。那個英俊的男助理送給自己這兩套書,裝門麵。其實自己並不愛讀文學著作,沒想到啊,這迴真的裝門麵了。


    她決定用個棉布袋裝這幾本書,那些大學生肯定會嘲笑土氣。


    就這樣了,不能一次性送太多東西,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葉揺出了空間,一個還算時尚的小姑娘,提著兩個土得掉渣的袋子,去赴曾老師的生日宴,很滑稽的樣子。


    鎮上的國營飯店就隻有一家,「興隆飯店」。


    葉揺趕到興隆飯店時,同學們都已經到了。


    二(5)班當時考上大學共有10人,算上葉揺11人。興隆鎮考上大學共15人,還有4人是老三屆畢業生。


    葉揺粗略地數了一下,10個人都到了。其中隻有三個女生,葉瓊、曾司雁和倪小莉,倪小莉是興隆中學倪校長的大女兒。


    同學們正圍著曾老師,熱烈地談論著城市生活,大學見聞。


    葉揺進去,把兩個袋子扔在包間的門背後。


    轉過身來和同學們大方的打招唿,同學們見她到來,很興奮。因為她是同學們眼中真正的天才,又因家庭經濟原因無法上學,同學們內心還是有一份同情的。


    曾老師見到她,高興得把旁邊同學支開,讓她坐到他身旁。曾司雁眼睛中閃出怨恨的目光。


    一(5)班的班長唐俊平見人到齊,安排服務員上生日蛋糕。


    葉揺沒想到啊,同學們剛上大學就變得這麽有情調了,興隆鎮上是肯定沒有賣生日蛋糕的,一定是他們去東安縣城買的。


    點蠟燭,唱生日歌。隻有幾個人會唱,大家以為葉揺肯定不會,但葉揺唱得好聽,動情。聽得曾老師頻頻點頭,使勁拍手。


    這個環節是唐俊平為了討好曾司雁,特地安排,讓曾司雁出風頭的。


    沒想到被葉揺比下去了,曾司雁頓時黑了臉。


    唐俊平察言觀色,吃完蛋糕後,就沒接著上菜,而是先安排向曾老師祝福獻禮的環節。


    曾司雁來精神了,她向葉瓊使個眼色。


    第44章 禮物


    葉瓊會意,馬上站起來,清清嗓子說道:“我妹妹是曾老師最喜愛的天才,也是曾老師家的兒媳婦,身份擺在這,所以你們誰都不準搶。獻禮隻能我妹妹第一個,大家說好不好?”同學們熱烈鼓掌,起哄叫好!


    曾老師眼睛裏閃著光,充滿期待地望向葉揺。


    葉揺這才明白,那兩個戲精不僅是為了讓她出粳,更是為了讓曾老師對她失望!


    她假裝忸怩,慢吞吞地站起來,走向門背後,提起那個棉布袋子,來到曾老師麵前。


    “哈哈哈!笑死人了,葉揺,我爸是個知識分子,不是老農民!”曾司雁一隻手攔住葉揺,另一隻手去捂鼻子。


    葉瓊馬上配合:“請同學們不要笑我妹妹,禮物是啥不重要,關鍵是有那份心意。”


    唐俊平見狀,就鼓動同學們:“我們請葉揺同學打開這個寶袋,好不好?”


    哦!同學們一起大聲叫好。


    唐俊平越發來勁兒:“來,我們一起數。倒計時,5,4,3,2,1!”


    隻見葉揺從粗棉布袋裏取出四本書,雙手捧到曾老師麵前:“曾老師生日快樂!”


    曾老師一見禮物,雙手接過來,激動得聲音發顫:“好好!這個好!”


    咦?四本厚書,怎麽和想象的劇情不一樣?


    葉揺轉向曾司雁:“「四大名著」配得上知識分子不?”


    緊挨著曾老師的那個同學,一把從曾老師手上搶過書,大喊:“四大名著!”


    葉揺又遞上幾本書,曾老師眼中有淚光:“葉揺,你有心了!”


    還是剛才那個同學,又叫出來:“歐洲四大名著!”


    這個年代,文學名著很難弄到。好在空間自動除去日期,所以葉揺放心大膽的送。


    曾司雁臉紅到脖子上,差點氣哭了。葉瓊上去安撫她,兩人後悔給了葉揺一個機會,在曾老師麵前表現的機會。她們倆怎麽都想不明白,葉揺在哪裏買到的四大名著呢?


    唐俊平也上去安慰曾司雁。


    葉揺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兩人,她對著同學們笑意盈盈:“這是我給老師的精神祝福!雖然精神很重要,但是物質也不能少!”


    對唐俊平喊道:“班長,幫幫忙,把門背後的那個花布包包拿過來!”


    不等班長迴應,早有幾個男生去把包包拿過來了。


    葉揺請同學們幫忙把禮物獻上來,當煙、酒和茶全部放在桌上時,這個興隆飯店的房間顯得不配,嚴重的不配。


    男同學們一麵驚歎,一麵去看牌子,猜價格去了。


    曾老師雖不知具體價值,但畢竟是見過世麵的,知道價值不菲。客氣道:“葉揺,花這個錢幹嘛?”葉揺對著同學們喊:“別愣著了!我的獻禮完成,現在看你們的了。姐,雁子,把你們的禮物亮出來!


    這天,直到生日宴結束,同學們也沒有把禮物公開獻出來。隻是在臨別時,悄悄塞入曾老師手裏。


    見到葉瓊和曾司雁兩個戲精那灰溜溜的模樣,葉揺心頭爽啊。


    這天夜裏,下起了大雪。


    早晨起來,天地之間一片銀白,整個世界潔淨如新。地上的積雪全部凍住,走在雪地裏,聽著哢喳哢喳的聲音,葉揺覺得心情更爽。


    天氣很冷,前世葉揺就沒見過這麽冷的天。


    雪凍住之後,好多天都沒化,出太陽也不化凍。百花河的河麵全部凍住,結了厚厚的一層冰,人可以從冰麵上走向河對岸。


    有膽大的同事,下班之後,去冰上走著玩兒。


    看著這冰天雪地,葉揺不由得想起曾老師講過的故事。越發想念冰山老大,心中一遍遍責怪他不來看自己,不給自己打電話。每天睡覺,葉揺都把那張卡片放在枕頭邊。


    元月24日晚,葉揺手裏握著卡片,翻來覆去,全無睡意。


    明天下午就放年假了,迴到家裏可找不到電話打。


    她幹脆起床,穿好冬衣,全副武裝,去辦公室打電話!


    鎮上的電話比鄉下的先進一點,是那種圓盤撥號型的。葉揺撥號時,心裏想著一定要狠狠地責備他,已經一個月了,沒見到人也沒聽見聲音。


    定親的兩人之間這樣疏離,正常嗎?


    電話鈴隻響了一聲,對方就接起來了。


    當那個久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葉揺心如潮水翻湧,忘了責備,隻是羞澀地叫了聲:“冰哥!”就說不出話來。


    對方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隔著電話靜靜相對,一如他們平時相處的模樣。


    還是葉揺先打破沉默:“我明天就放假了。”


    “嗯,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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