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聖城一戰,莫凡幾乎屠盡了整個王家,雖然最終因為忌憚那位簫姓的化神修士,並未將王家府邸毀去,但經此一戰王家就算未曾徹底覆滅,也不可能再有崛起之日了。


    夏安的追隨讓莫凡心中歡喜,第一時間便帶著她與嚶嚶怪重迴了瀛洲聖城,卻發現整個瀛洲聖城依然還是被無盡洪水淹沒著。


    同時莫凡發現整個瀛洲聖城上空都有黑霧籠罩,一開始他還以為那是隱藏在瀛洲洞天內的白聖所散發出的妖氣,可很快便發現了不同。


    那並非是什麽妖氣,而是滔天怨氣,幾乎已經化作了實質。


    莫凡見此當即施展為虎作倀神通,眉心很快便有金色虎紋浮現而出,他眼中的世界也頓時變成了灰色。


    一瞬間,莫凡眼中的世界徹底變了,隻見在茫茫洪流之上,正有數不清的亡魂在哀嚎,它們不斷掙紮著,試圖從下方河流中掙脫出來,但卻始終未曾成功。


    這些亡魂都曾是瀛洲聖城的凡人,曾被蘇王兩家修士當做仙奴,生前便鬱鬱不得誌,動輒就會遭受“仙人”們的打罵,根本就望不到未來,後來更是被白夭夭引動水瀑與整個瀛洲聖城陪葬。


    所以他們不甘,即使已經死去,他們的魂也依然有著滔天怨恨。


    他們恨這個世間的不公,恨仙人們的無情,更恨老天爺不曾睜眼。


    看著這些死後還依然於魂飛魄散間苦苦掙紮的亡魂,莫凡心中輕歎,下一刻,眉心處瞬間激射出無數根細如遊絲般的拘魂鎖鏈。


    就這樣,短短片刻之間,那些在洪流中苦苦掙紮的亡魂終究被莫凡盡數收入了倀鬼空間之中。


    “老祖,這些亡魂生前便十分悲慘,我如今雖然已經化作了倀鬼,卻也不忍吞噬他們,這樣會徹磨滅了他們的真靈,讓他們再無轉生的可能。”


    白衣的聲音在莫凡腦海中響起,令莫凡微微一怔,繼而苦笑道:“說來他們也都是因夭夭而死,我自然沒有讓你吞噬他們的道理。”


    “他們生前為人已經很苦了,沒必要死後為鬼還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我們雖然並非人族,對他們而言也是異類,但我們也有自己的道德與堅守,這些本祖自是曉得的。


    不過若是任由他們在那洪流之中掙紮,不出幾日真靈便會散盡,屆時照樣難入輪迴,所以本祖先將他們收入這倀鬼空間之中,待得日後再做打算。”


    “如此甚好!”


    白衣聞言也不由鬆了口氣,當即便不再多言什麽。


    “咦……剛剛這裏還無比陰冷,黑雲密布,怎麽這片刻的工夫就變得溫暖了起來,有陽光灑落?”


    夏安雖然看不見亡魂,但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周遭的變化,當即一臉驚訝起來。


    “是爹爹出手了!”


    嚶嚶怪開口,見夏安疑惑,便微笑道:“剛剛的陰冷並非天氣造成,而是此城枉死之人太多,從而引發了滔天怨氣,令得此地成為了陰魂聚集之所,自然陰氣隆重,陰冷無比。


    但我爹爹擁有一神通,可拘禁亡魂,剛剛定然是他出手了,這才破了此地陰煞之局。”


    夏安聞言當即一臉驚訝地看向莫凡,卻是沒想到莫凡本事這麽大,連魂類都有所涉獵,不過很快她卻又柳眉微蹙。


    “恩公,你以神通將這些亡魂拘禁了,那他們以後會是怎樣的命運,這世間又真有輪迴存在嗎?”


    麵對夏安的疑惑,莫凡隻是淡然一笑,開口道:“你放心,我不會把他們怎麽樣,待迴到黑風山後,我會想辦法送他們離去。


    至於輪迴,我想大概率是有的吧!”


    對於這個問題,莫凡也曾有思考過,不過這個問題並未困擾他多久。


    這終究是一個修仙的世界,甚至連他自己都是妖,還擁有拘禁鬼魂的神通,又怎會沒有輪迴?


    “謝謝!”


    聽了莫凡的解釋後,夏安當即衝他抱拳一禮。


    “你無需謝我什麽,白夭夭是我黑風山的妖,這些凡人皆因她引動水禍而死,我以神通保他們的魂魄不消散,也隻是了卻因果罷了。”


    莫凡搖搖頭,接著衝身邊兩者道:“看樣子夭夭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我們便先在附近尋個地方休整一番吧!”


    “好!”


    嚶嚶怪與夏安點頭,接著便被莫凡帶離了瀛洲聖城上空,前往了數裏之外的一座小山,站在山上正好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下方被淹沒的瀛洲聖城。


    “恩公,那位蛇妖前輩是你的夫人嗎?”


    夏安突然開口問道,眼中透露著一絲好奇,隻因為身邊這個小不點一直都在管莫凡叫爹爹。


    “你這女人好生奇怪,我爹爹可還沒成過親呢!你可別汙了他和我娘之間的清白!”


    莫凡還沒開口,一旁嚶嚶怪便斜睨著夏安,令夏安當即一愣,硬是有些沒太聽明白。


    “我兒子說得對,我還沒成過親,而且夭夭隻是我的朋友,並非是我夫人。”


    莫凡也笑著搖了搖頭,接著又道:“我有名字的,以後你可以叫我莫凡或者來寶也行。”


    “莫凡……來寶?”


    夏安聞言依然有些蒙圈,她不太能夠理解一個妖為何會有兩個不同的名字,不過倒也沒有刨根問底,當即點頭道:“那我以後叫你莫凡吧,這個名字聽起來更親近一些。”


    “隨你。”莫凡聳了聳肩。


    “你們妖族可真奇怪,既然沒成親,又怎麽生出孩子的?這個螭龍小家夥的娘親也是一位螭龍前輩嗎?”


    此時的夏安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問出的問題令莫凡都有些無語,當即便把這個重任交給了嚶嚶怪去處理,他則獨自於山頭上開辟出了一座臨時洞府。


    接下來,莫凡獨自於洞府中修行。


    說是修行,其實就是參悟吞天神通的奧妙。


    在他吞噬蘇戰後,吞天神通並未有多大的變化,但他卻從與蘇戰一戰中明悟了一些關於吞天神通的運用方式,不再局限於單一的吞噬。


    為了參悟吞天神通的奧妙,莫凡開始默念道德經,這讓他的思維越發靈動,漸漸的進入了入定狀態。


    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座倒懸山上。


    這裏他曾來過一次,那一次是隨白小蘇來的,所以莫凡對此地倒是十分熟悉,他轉頭看向身後,果然看到了那一座孤零零的道觀。


    道觀大門依舊緊閉著,莫凡看向道觀上的牌匾,卻是並未看到那一道劍痕。


    “不用看了,這隻是在你夢境之中,那一劍蘊藏天地大勢,屬於劍道之威,便是我也無法將其仿製出來。”


    平靜的聲音自莫凡身後傳來。


    莫凡轉頭看去,卻見一道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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