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逸看著跪在地上的魔道天,有些傻眼。


    不是,我聽聲音,你不是挺硬氣的嘛,我以為,你會選擇跟我過兩招的。


    然後,自己再給他套一個不尊師重道的帽子,直接教訓。


    其實,魔道天也是這樣的。


    他怕被安辰逸抓到把柄,給自己一頓胖揍。


    自己怎麽說也是修羅之魘的魘主,不要麵子的啊。


    “說吧,剛剛,為什麽對你媳婦出手,對為師出手已經算是大逆不道了,但那是你媳婦啊,當年陪了你那麽久,哪怕是幻境,你也不至於這樣啊。”


    但,顯然魔道天低估了安辰逸,安辰逸的理由還是一堆理由的。


    “不是,師父,你聽我解釋啊。”


    魔道天慌忙說話,這得解釋明白啊。


    不然,他得躺上很多天。


    “當初,我在大雪山,殺清風教剩餘人的時候,那些人在我身上,聯合施展了一個幻境。”


    “很多東西,我都分不清。”


    “除此之外,每晚我還會做噩夢。”


    “這件事,師父也是知道的,每次一閉眼,那些東西就隨之而來了。”


    “有好幾次,還要了我的命。”


    “後麵師父去外麵了,那些東西,就更加猖獗了。”


    “依依的身影出現過很多次,我一開始覺得,哪怕是幻境,我也願意沉淪在裏麵,但很快我就意識到不對勁了,我的情緒在之後,很容易暴怒。”


    “時不時因為一些小事大發雷霆。”


    “我知道,這些都是幻境導致的。”


    “所以,每每遇到這些東西,我都會下意識將她擊殺,我知道,哪怕再美好的東西,那也是假的,過多的沉淪,隻會讓我萬劫不複,還會讓依依和師父的好心白費。”


    “但是,即便是這樣,我也快要分不清現實和幻覺了。”


    “我也找不出任何原因,隻能當作是心魔。”


    “直到後麵。”


    說到這裏,魔道天臉上滿是掙紮,後悔和痛苦。


    “直到後麵,我迴來了,你也把我當成那些東西,是嗎?”


    安辰逸臉色平靜,看著魔道天。


    他已經明白了當年事情的經過了。


    不管是怎麽樣,他還是覺得,魔道天不是故意的。


    他心中始終相信,魔道天,永遠還是那個魔道天,永遠是他那個二狗。


    不然,他也不會跑那麽遠去找他的。


    後麵經過了八千多年,兩人才再度相遇。


    說句實話的,安辰逸從蕭子濯那裏,得到了魔道天的信息。


    他變化很大,以前的魔道天,待人是很平和的,即便他本身是魔,他也會克製自己的魔性。


    而當蕭子濯將魔道天的大概事情說出來的時候,即便是安辰逸,心中也不禁動搖了起來。


    此時的魔道天,行為乖張,桀驁不馴,很是自信,做事可以說是隨心所欲,與之前相比,這樣的魔道天,更像是一個魔,他的魔性,已經被釋放出來了,此時的他,可能,就是真正的他。


    安辰逸也不敢百分百打包票,他還會聽自己的話。


    當然了,安辰逸敢自己過來,也是不怕魔道天的。


    若是魔道天聽不懂道理,那為師也略懂一些拳腳。


    “是的,我以為,師父就是那些東西,我就趁著師父沒有注意的時候,直接動手了。”


    魔道天捂著頭,很是痛苦。


    “我是蠢豬,我那時候,就該明白,除了師父,世上不可能沒人對我不設任何防禦的。”


    魔道天抽了自己兩巴掌。


    安辰逸一隻手攔住了他,另外一隻手,摸著魔道天的頭:“沒事了,師父在的。”


    一句話,如同當年一樣。


    “師父,之後,你是怎麽過來的?”


    魔道天詢問,當年那一劍,他沒有留手,同時還驅動了弑神劍吸食安辰逸的生命力。


    所以,魔道天在看見安辰逸的墓碑的那一刻,我沒有懷疑。


    “之後,我就暈倒了,在你走後沒多遠,雪伯剛好到,將我救迴來了。”


    安辰逸迴想起來,真的驚險,當初要不是雪伯剛好到達,他就完了。


    當然,也有係統的幫忙,迴到大雪山後,他的傷勢就自動恢複了,雖然很緩慢吧。


    “你呢,之後發生了什麽,怎麽不迴來找我,你不知道,我一直在大雪山等著你迴來,等著你解釋呢,要不是......我還以為你......”


    安辰逸差點就說出,要不是係統還有你的反饋,我還以為你死了。


    “我迴去過,沒有看見師父......”


    “怎麽可能,我一直在大雪山啊。”


    “我就看見了,師父的墓碑。”


    安辰逸頓時語塞了,那是自己得到係統的指示,跑到梵天界了。


    至於墓碑,那是為了迷惑那些對大雪山有敵意的人的。


    “我對師父動手之後,就一頭栽在了一片雪原裏麵,然後,就昏迷了三百多年,迴到大雪山的時候,師父就不在了,隻不過,雪伯還在那裏。”


    “我自知罪孽深重,此後,就沒有迴去過,然後,渾渾噩噩,就來到了宙天神界。”


    “對了,那些人皇界那些領域級別的強者,是你殺的嗎?”


    安辰逸詢問。


    當年這是雪伯告訴他的。


    “是啊,徒兒沒有濫殺無辜,那些人,全都是暗中對我們大雪山出過手,徒兒調查過的。”


    魔道天生怕安辰逸生氣,連忙解釋。


    “唉,時也命也,師父當年得到一個人的指示,說,能在梵天界找到你的蹤跡,就跑過來了,來的時候,為了引出那些對大雪山還有敵意的人,就用假死的方法,沒想到......”


    安辰逸覺得,就是係統的問題,就是係統給兩人錯開的。


    不過,這樣子,確實能給魔道天帶來很大的成長,跟在自己身邊,可能會很安全,但絕對成長不到這個地步。


    楚夢瑤也好,蕭子濯也罷,這兩人,也亦是如此。


    隻有他放手了,這些人,才能真正找到屬於自己的路。


    與其說是係統的安排,還不如說,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之後,等我來到宙天神界的時候,我發現,這邊也有魔人的存在,他們的處境,也跟當初的我差不多,然後,我就將他們聚集了起來,我想要改變這些東西......”


    安辰逸安安靜靜地聽著。


    魔道天說的很容易,但安辰逸知道,做到這一步,很難,非常難。


    “師父,等處理這邊的事情,我們,就一起迴大雪山,好不好。”


    魔道天一臉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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