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家門後,綿綿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溫家的小白樓,旋即朝著溫向偶好奇道,“向璞哥哥,這麽多歐你暗,你是怎麽忍受李爺爺做飯的?”


    她不明白,天底下怎麽能有人把飯菜做的那麽難吃?


    什麽都是糊糊。


    就連羊肉也能煮成糊糊。


    溫向璞無奈道,“我一直以為李管家做的飯菜是正常的。”直到他認識了綿綿,然後去了季家吃了,沈阿姨做的飯菜後。


    他的味覺這才迴歸正常人,原來這才叫好吃啊。


    原來,他以前吃的都是豬食,可是他竟然不知道。自從吃了正常人吃的飯菜後,溫向璞便不能在忍受李管家做的飯菜了。


    他寧願一日三餐,讓李管家去外麵買迴來吃,再不濟自己動手做,也不願意再去吃李管家做的飯菜了。


    這也讓李管家,其實很有一段時間,沒有在進過廚房做飯菜了,不過,今天向記者來到溫家,算是溫家為數不多上門做客的人了。


    這讓,李管家再次被勾起了做飯的欲望,主動下廚。


    奈何,飯菜還沒做好,人都跑光了。


    綿綿聽完這些,她小眼神裏麵滿是同情,一個字都沒說,溫向璞卻看明白了,他抿著唇低聲道,“你能給沈阿姨當孩子,真的很幸福 。”


    這是實話。


    沈阿姨的心思都在綿綿身上,衣食住行她都能注意到,甚至還會變著法子給她做好吃的,就衝著這一條,這是溫向璞快二十年的人生裏麵,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他也是看到了綿綿之後,才知道原來孩子的人生還可以這樣。


    父母陪伴,母親疼愛,家庭和睦,全家喜歡。


    對於溫向璞來說,綿綿的過的日子,是他所羨慕卻不能達到的,這才是他喜歡和綿綿一起的原因之一。


    綿綿很好,他要看著對方過的幸福,仿佛這樣他就經曆過一樣。隻能說,缺愛的孩子,這一輩子都在追逐幸福,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


    綿綿覺得這樣的向璞哥哥,瞳孔黑峻峻的,渾身都透著冷,明明站在她身邊,但是仿佛離她很遠一樣,這讓她很不安,她下意識的抓著溫向璞的胳膊,他穿著很厚的棉衣,以至於她用了很大的力,卻也隻是抓住了對昂的衣角。


    她看著他,眼神清澈,語氣擔憂,“向璞哥哥,我們迴家吃飯吧。”季家是她的家。


    也會是向璞哥哥的家,對於綿綿來說,這麽多哥哥裏麵,她最喜歡溫向璞。


    因為她隻需要一個眼神,溫向璞就知道她要什麽。


    溫向璞仿佛從遊離的世界,被綿綿硬生生的給拽了迴來,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季家的飯菜一直都很好吃,張媽的廚藝很棒,在加上沈美雲昨兒的也從哈市迴來了。


    所以季家格外熱鬧。


    綿綿和溫向璞迎著鵝毛大雪,抵達到季家的時候,兩人哪怕是撐著大黑雨傘,身上的衣服還是飄了許多雪花。


    “迴來了?”聽到動靜的沈美雲,出來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個雪人。


    沈美雲頓時擰眉,抬手就把兩個孩子身上的雪花拍落下去,“快進屋烤火去,別著涼了。”


    這麽大的雪,又有大風,哪怕是撐著雨傘,也遮不住雪花往身上飄落。


    綿綿吐了吐舌頭,“知道了媽媽。”


    “我們中午吃什麽?”


    沈美雲,“蘿卜羊肉湯。”這種大雪的天氣,又冷,可不就是吃羊肉的好時機,一碗羊肉湯下去,渾身都跟著熱乎了起來。


    綿綿詫異,“我們家也吃羊肉湯嗎?”


    “剛在李爺爺那,他說他也做的羊肉湯。”


    沈美雲,“那是季家和溫家一起買的,兩家一家買了一隻羊。”


    不過,季家人多,一隻羊吃幾頓都沒了,但是溫家不一樣,人口簡單也就兩個人,一隻羊能從年前吃到年後去。


    這麽一解釋綿綿就聽明白了,她有些嘴饞,“媽媽,除了蘿卜羊肉湯,還有別的嗎?”


    沈美雲,“你想吃什麽?”


    綿綿吸溜下口水,“想吃點辣的,熱乎。”


    “酸辣紅薯粉要不要?”因為她們家在黑省待過幾年的緣故,沈美雲喜歡上了當地的豬肉白菜燉粉條,黑省的粉條是紅薯做的,正兒八經的紅薯粉,薑褐色透明狀,放在鍋裏麵一煮,有勁道又好吃。


    隻是,她迴來的時候帶了幾斤是用來做豬肉白菜燉粉條的,但是綿綿突然說想吃酸辣的,沈美雲想了下,就這個是最方便,也是最好做的。


    當沈美雲說出做酸辣紅薯粉的時候,綿綿忍不住眼睛一亮,吸溜口水,“好的好的媽媽,煮紅薯粉的那個湯,要用那個羊肉湯來煮,裏麵在加幾塊羊肉蘿卜。”


    她媽媽做的羊肉蘿卜湯,一點膻味都沒有,隻餘下鮮味,綿綿簡直不敢想,這樣的酸辣粉做好了以後,有多美味!


    沈美雲看著綿綿那小饞貓的樣子,她忍不住抬手點了點綿綿的鼻子,“好好好,都滿足你。”


    綿綿笑眯眯道,“媽媽,你真好。”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做飯,我洗碗。”


    在他們家沒有吃白食。


    沈美雲挑眉,“天這麽冷,水也冰人,你確定?”


    綿綿還沒開口,溫向璞,“阿姨,我來洗吧。”


    沈美雲,“?”


    綿綿,“?”


    兩人都有些愣怔,畢竟,溫向璞來季家算是客人的,怎麽能讓客人洗碗啊。


    溫向璞似乎看出了兩人的顧慮,他抿著唇道,“我盡一點心意。”


    他總是隨著綿綿一起來季家吃飯,甚至還有李管家也是。


    總不能天天來吃白食啊。


    沈美雲笑了笑,“不至於,綿綿不用洗碗你也是。”


    家裏有張媽,根本輪不到他們來收拾殘局,等兩個孩子進去烤火後,沈美雲便進了廚房。


    張媽看到沈美雲又進來了,抬手就要推她出去,“不是說了,今天不進廚房了嗎?怎麽又進來了?”


    沈美雲笑了笑,“張媽,你可別趕我走了,綿綿要吃酸辣粉,我給她做一個。”


    張媽下意識地說道,“我來我來,你出去休息。”


    哪裏有家裏主人做飯,幫傭在那看著的啊,隻是她說完這話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不會做酸辣粉,頓時尷尬了起來,“要不你說我來做?”


    沈美雲搖搖頭,“不用,我來做,這個簡單幾分鍾的事情。”


    羊肉蘿卜湯都是現成熬好的,直接放到鍋裏麵煮開就好,紅薯粉她也有泡,本來是打算讓張媽做豬肉燉粉條的,這不還沒做上,剛好從泡發的搪瓷盆裏麵,抓一把起來就夠了。


    綿綿就是個小雞胃,她吃不了多少,不過,沈美雲自己倒是也饞了,這個大雪的天氣,冷到骨頭縫裏麵,來一碗酸辣粉,整個人也會熱乎起來。


    她便把自己的也做了,又沒忍住去問了下季長崢要不要。


    這一問,季長崢自然沒有不要的,反正在季長崢看來自家媳婦做的吃食,都很好吃。


    得!


    季長崢一要吃,季奶奶也報了一碗,接著就是向紅英,她是無辣不歡的人,當即便說,“美雲,也算我一碗。”


    “等吃完了,我給綿綿拿兩套我們教育局新出的卷子,摸摸她的底。”


    這等於是開後門了。


    沈美雲當即便答應了下來,“成。”反正做一碗紅薯粉是做,做十碗也是做,沒有區別。


    無非是下粉的時候,多下一把而已。


    隻是,這吃酸辣粉的人多了,顯然那點泡發的紅薯粉在來做豬肉白菜燉粉條,便是不夠了。


    沈美雲想了想,“張媽,這點紅薯粉我都用了,今天不做豬肉白菜燉粉條了。”


    裏麵的白菜她抓了一把葉子起來,切成了塊備用。


    鍋裏麵的奶白色的羊肉蘿卜湯,已經煮沸了,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熏的人睜不開眼睛。沈美雲便順勢把泡發的紅薯粉一起丟了進去,紅薯粉一入鍋,頓時沉了下去,約摸著和煮了兩分鍾後,眼見著漂浮了一部分起來,她便又丟了一把青翠欲滴的白菜葉子。


    趁著鍋裏麵煮粉的時候。


    沈美雲又找來了平時剝好的花生米,芝麻,幹紅辣椒麵,花椒,拍碎的大蒜米,放在了調料碗裏麵,在接著就是熬好了熱油,一下子全部淋了上去。


    刺啦一聲,熱油澆在白芝麻和花生碎以及辣椒麵上,空氣中頓時傳來了一陣麻辣的味道。


    那香味簡直是霸道的可怕,讓屋內的其他人都忍不住跑了過來。


    “又做啥了?”


    “咋這麽香啊。”這個香還和那個羊肉燉蘿卜不一樣,羊肉燉蘿卜是鮮香,清淡。


    那麽這個酸辣粉則是麻辣衝鼻,每一秒都在刺激著人的感官,讓人忍不住分泌口水。


    廚房嘩啦一下子站了十多號人,眼瞧著都站不下了。


    沈美雲淡定的把最後一道工序完成,拎著醋壺,噸噸噸,往那半盆的調料碗裏麵開始倒。


    瞧著那架勢,沒一會的功夫,半壺的醋就跟著沒了,得,空氣中彌漫的麻辣味改為酸辣味。


    那酸味上頭。


    旁邊的人看著忍不住咽口水,“這醋也給的太多了吧。”


    季長勤是個不愛吃酸的,但凡是沾了醋,他都覺得牙倒了,他一邊搓著牙花子,一邊哆嗦,“這還能吃嗎?”


    這哪裏是吃酸辣粉啊,這是喝醋啊。


    沈美雲抬眼,輕飄飄地看了過去,“你試下不就知道了?”


    一句話把季長勤差點沒嚇跑,“我看看就得了,我可不敢吃。”


    這麽酸,吃完了他明天怕是不用吃飯了。


    “三叔,你不吃,我吃。”


    綿綿幾乎是脫口而出,“我不怕酸。”


    她還特別喜歡呢。


    這下,大家都忍不住笑了。


    旁邊的沈美雲在拿出白瓷碗來,一排擺過去剛好六個,她問,“還有誰要吃的嗎?”


    看著沈美雲之前倒醋的架勢,把大家都給嚇跑了。


    “我不吃了。”


    “我也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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