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公社。


    喬麗華已經在等著了,“沈叔,你來了。”今兒的是她在值日,如今的喬麗華,已經成為公社劉主任的左右手了。


    而且是必不可少的那種。


    她用了快三年的時間爬到如今這個位置。


    就是沈懷山也為她感到吃驚,他朝著喬麗華點了點頭,“東西在哪裏?”


    “放在我桌子上了,走吧進去。”


    她那會聽過一知半解,知道箱子裏麵的東西還挺貴重,所以她在從司機手裏接過來後,就直接搬到了辦公室去。


    隻是,那東西還挺重的,她第一次差點沒能搬起來。


    沈懷山隨著喬麗華進去後,發現明顯不一樣了,“你現在有獨立的辦公室了?”


    公社大隊部的房間並不多,一樓四個,二樓四個,一共也才八個。這裏麵還有倉庫以及文件儲存室。


    喬麗華拿著鑰匙去開門,她笑了笑,“不算是獨立的辦公室,原先這裏是個小倉庫,如今改造成了辦公室,不過後麵還是倉庫,前半截做了隔斷。”


    沈懷山進去後,掃了下四周,果然如同喬麗華說的,後半截是個小倉庫,用著一個豎著的木板給攔著了。


    前麵則是三五個平方左右的空地,擺放著一張桌子,桌子的兩側堆滿了書籍和文件。


    沈懷山看到這,他忍不住道,“真是不容易。”


    一看到這些書籍,他就知道喬麗華私底下沒少做努力,別人都說喬麗華往上爬的快,卻沒人看到她在這個位置,用了多少的心血。


    喬麗華頓了下,笑容微微澀然,“我是女同誌嘛,人家瞧不上我,覺得我不如男同誌,有能力,我就想著我約不比別人差。”


    這不,追啊追啊,追上來了。


    “辛苦你了。”


    沈懷山歎了口氣,這世道對女子本就不易。喬麗華搖搖頭,“比起以前已經很好了。”


    以前的日子看不到希望,如今的日子卻是有盼頭的。


    沈懷山朝著她豎起大拇指,“難怪美雲和我一直誇你。”提起沈美雲,喬麗華的麵容柔和了幾分,“她是我的榜樣,如果沒有美雲,就沒有現在的我。”這是實話。


    沈懷山身為父親,聽到別人這般誇自己的閨女,心裏比喝了蜜還高興。


    “還是你自己有本事。”他忍不住誇道。


    喬麗華笑了笑,指著那紙箱子,“都在這裏了,沈叔你是抱迴去,還是怎麽弄?”


    “有些重的。”


    “我直接抱迴去。”


    沈懷山蹲下身子,掂量了下那箱子,確實是重,不過還算是能接受的那種。


    等抱穩後,這才朝著喬麗華道了一聲謝謝。


    出去後,沈懷山便在大隊部門口等迴生產隊的拖拉機,這拖拉機不是一直有的。


    要等。


    他剛往這裏一站,旁邊的社員就好奇道,“沈大夫,你閨女又給你寄東西了?”


    原先司機送東西的一幕,他們是看到的了。


    沈懷山噯了一聲,“對。”


    倒是沒說裏麵是什麽,那社員想問的,但是被自己的婆娘拽了下,這才沒問成功。


    他這才訕訕道,“沈大夫,您閨女可真孝順。”


    倒是一句恭維的話,沈懷山笑了笑,“她有心記掛著我們。”卻還是不提那箱子裏麵是什麽。


    這讓對方更難受了。


    好在又等了一會,拖拉機來了,大家先後上了車子,沈懷山也是,率先把箱子遞過去,那社員搭了一把手,“還挺沉。”


    沈懷山嗯了一聲,“藥材沒炮製帶著水分。”


    終於問到了,那社員頓時覺得舒服了,“那您閨女是真好,連藥材都給準備了。”


    沈懷山難得笑了笑,“是啊。”等到地方了後,他朝著那位社員告別,一到前進大隊,牛大夫便在那等著了。


    他頓時迎了上來,“怎麽樣,老沈,東西拿到了嗎?”


    他也是從老沈那聽說的,說是沈美雲弄了一個百年大靈芝迴來。


    “拿到了。”


    “來,一起抬迴去。”沈懷山當了一輩子的文弱書生,這種力氣活,他是真不太行。


    有了牛大夫幫忙後,迴去便容易了很多,一到衛生室,便把那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快快打開看一看,到底有多大。”


    光這箱子看著就喜人。


    牛大夫一催,沈懷山就準備的打開,發現缺少個工具,小徒弟姚誌軍眼疾手快的把大剪刀拿了過來。


    “師父。”


    沈懷山讚賞了地看了他一眼,接過剪刀打開了箱子,露出了裏麵靈芝的真容。


    姚誌軍下意識地張大嘴巴,“哇啊,這也太大了吧。”


    簡直是驚人的地步。


    牛大夫也喜不自勝,上去用手丈量了下,“或許這還不止一百年,有可能是兩百年以上。”


    “這大靈芝怕是成精了。”


    沈懷山也從未見過這種,“能炮製出來嗎?我已經答應出去了。”


    牛大夫,“能。”


    話落,就準備起來,前後牛大夫足足忙活了一個星期,這才全部弄成靈芝粉。


    還是徹底曬幹了去。


    當然,這也要得益於即將步入夏天的好天氣。


    小三十斤重的大靈芝,全部炮製出來成幹粉後,靈芝粉也有二十斤左右。


    這個出藥率已經是極高了。


    因為靈芝本身的水分也不多,這才能有這麽高的出粉率。


    沈懷山看到那靈芝孢子粉,便找到了罐子,是那種玻璃罐,衛生室給人打針用的吊水瓶,前麵用個漏鬥裝著,便把靈芝孢子粉往裏麵倒。


    足足倒了五大瓶子後,這才停手。


    牛大夫在旁邊看的心疼,到底是沒說什麽,因為這東西本來就是人家沈美雲的。


    沈懷山看了下剩下的,估計自己倒了六成去了,這才把剩下的靈芝孢子粉,遞給了牛大夫。


    “這些我們自己用。”


    “給我家美雲的那些,是讓她拿去送人的。”


    牛大夫理解,沈懷山把那五大瓶子裝到了紙箱子裏麵,紙箱子周圍鋪滿了軟和的稻草,前後鋪了三層能夠保證這些靈芝粉都不會碎落出來。


    這才抱著箱子朝著牛大夫道,“這個我給我閨女寄過去,診所上午就交給你來看了。”


    他要去一趟客運站,光去公社還不行,公社沒有大貨車可以去。


    牛大夫擺手,“你去吧。”


    “家裏有我看著。”


    沈懷山抱著箱子,都走出了門了,覺得少點東西,又轉頭迴到山上,看了看家裏晾曬的東西。


    問陳秋荷,“我要給美雲寄東西,家裏有一起要寄給她的嗎?”


    這話可算是問到了正點了。


    “有有有。”


    陳秋荷下了地,把菜園子裏麵的黃瓜番茄豆角,全部摘了一個遍,又折身迴去,把之前冬天沒舍得吃完的臘肉一起裝進去。


    不過,裝的時候到底是遲疑的,“寄過去會不會壞了?”


    畢竟,現在天氣熱了起來,馬上就要到六月份了。


    “不會,我去客運站找車子幫忙帶貨,估計上午托人帶,下午就能到駐隊。”


    “這好。”


    陳秋荷沒了顧忌,什麽都恨不得裝進去,“花生花生,這是才收的新鮮的花生,煮著好吃的很。”


    “還有這個玉米棒子,剛出的頭茬玉米棒,又嫩又甜,我多掰一些,到時候讓美雲給玉書和阿遠,也拿一些。”


    但凡是陳秋荷能想到的,基本上都恨不得裝進去。


    “不太夠。”


    “咱們種的玉米棒不多,就點了十幾棵,這才多少,根本不夠他們分。”陳秋荷想了想,“老沈,你去老支書家,我記得他們家自留地種的有玉米棒子,你去掰個二十個迴來。”


    “給他們錢,三分錢一個,悄悄的給。”


    說完,又有些不放心,“算了,我自己去,你一個大男人辦事不牢靠。”


    話落,還不忘囑咐沈懷山,“你把這些東西都先給打包,等我迴來裝。”


    陳秋荷跑的快,一會的功夫就去了老支書家,朝著胡奶奶說明了來意。


    胡奶奶哪裏肯收錢,就要去自留地給她掰玉米棒子,鄉下這些東西不值錢。


    更何況,沈美雲每次迴來都來看望他們,拿的那些白糖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陳秋荷卻是不肯,“胡大姐,你要是不收這錢,我可不要了。”


    這——


    實在是沒法子,胡奶奶象征性的收了兩角錢,算是一分錢一根玉米棒子。


    她是實在人,在地裏麵掰的時候,專門挑那種最大的玉米來掰,瞧著就喜人。


    收了二十個足足裝了大半袋子,陳秋荷提著就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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